第26章(1 / 2)
可别人看多了她穿, 又会觉得:哎,好像这样配色也挺好看的。
她尚且稚嫩的脸蛋没有涂抹胭脂, 而是被煤炭熏得两颊飞红。唇又由于喝多了水, 看着就让人觉得水润且富有弹性。头发上简单插着的小花饰, 让她多了十来岁的俏皮。
俏皮的少女此刻眼神专注, 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将选取好的黄色腊梅,一朵朵连带着一点枝干放入到月石和沙子的混合物中。
桌上还摆放着她取出了的两朵干花。两朵干花对比悬挂着的干花,颜色更加鲜艳,符合花朵原先的色彩。倒挂风干的那些花由于色素沉积, 比原本鲜花要暗沉一些。
有了对比,傅辛夷当然选择用更好的方法来做干花。
顾姨娘带着好奇看傅辛夷小心封锁好一个又一个陶罐,再看着傅辛夷取出原先搁置的陶罐,将已干的差不多的花又取了一些出来。
傅辛夷动作很轻,用毛笔将花上的月石、沙子一点点扫去,轻柔得如同在对待昂贵摆件一般。
顾姨娘问了一声:“这干花能维持这样多久?”
“只放着能放好些年。”傅辛夷弯了弯眉眼,“不过会变的很脆,碰着了就很容易损坏。颜色会渐渐变化,多会黯淡一些。要是用琉璃罩着,可以放更久。但琉璃可比花贵多了。”
顾姨娘化用了一个成语:“椟比珠贵。”
傅辛夷笑出了声。
买椟还珠是说人眼界不够,买盒子还了珍珠。而傅辛夷要是用琉璃外壳罩着这点干花,那真是外壳比内在昂贵很多。偏离原先想要展示的重点,得不偿失。
在现代,很多人会选择做一些干花,直接捆在一起当装饰,亦或者买点玻璃瓶塞进去当装饰。她见过成本更低廉的人,还会选择直接批发一些蛋糕塑料盒,装干花和手办。
人的创造力无穷无尽。
傅辛夷动作没停,取了一张纸和一个壶。她将纸撕碎了倒入壶中,搅匀,做成纸浆。纸和水要有一定的比例,不同的纸需要的水不同,傅辛夷也是头一回尝试用自己习字的纸来做所需的纸浆。
顾姨娘在边上看得认真。
傅辛夷的动作干净利落,还带着一股子的温柔,看起来非常舒服。她将混合均匀的纸浆倒入一点在碗中,用勺子再搅拌了一下,确定纸浆已达到自己预想的粘稠度。
良珠从边上递上一个小姐让她准备的木框架,先一步好奇:“小姐今天是要做什么?”
傅辛夷回答了她的问话:“做几个书签。”
良珠眼内带着和顾姨娘一样的兴致勃勃。
木框架中扯了一块布,木框和布和在一块儿的造型像是要用来刺绣。傅辛夷在木框下垫了很深的盘子,把壶里的纸浆倒入到木框架里。不快不慢,从边沿先倒,再慢慢倒到中间处,平铺成一片。
水流透过布流到底下盘子中,木框中仅遗留下湿透了的纸浆。
傅辛夷见木框架中有了一层纸浆后,放下壶,拿起勺子。为了确保纸浆厚薄差不多,她不停用勺子轻轻压着表面,填补部分镂空的地。等压得差不多了,她再将准备好的干花取过来,一片片的花瓣往纸浆上放。
她花瓣选取的是那些最细小的平整碎花瓣,美观又不会由于花瓣过大或弯曲而影响最终成品。
橙红色正红色的碎花瓣分散在整个纸面上,看着就好看。只是已成花干的花短时间内又被润湿,让一旁的良珠觉得有一点无法理解。
良珠没问,顾姨娘也没问。她们虽然对面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却是极为安静观看着,不敢打扰傅辛夷丝毫。
傅辛夷将干花花瓣放好,又取了碗和勺子,将余下的纸浆一道浇到木框架中。
下方盘换了两轮,确保不会有水溢出。
木框架里的纸浆经过这两轮覆盖,已有了一定的厚度。
此刻干花被裹挟在纸浆中,看着有种清新美感,让围观的两人都禁不住多看两下。要不是现在还不能上手,她们可能早伸手过来摸一摸碰一碰了。
傅辛夷等木框架里的水几近滤不出布面,这才抬头和顾姨娘说道:“接下去放干就好。不能太阳暴晒。”
顾姨娘望着纸,想着以前的事:“你娘以前也喜欢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念的同样的书,也不知怎么就比别人都想得出。”
她说完这话,自责起来:“哎,老说过去的事干什么。”
傅辛夷将木框架拿起,上下晃动一下,让残存的水再滤出点:“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老说过去的事,以后的路才会走得更顺畅。”
如果没有下毒这回事,傅家管教仆役就不会那么严苛,卢旺申毁坏傅辛夷名誉的事就会成真。
顾姨娘想到这点,应了一声:“辛夷说得对。”
傅辛夷把木框架拿到阴凉处隔着,让它自然被风干。
回到原位,她让良珠又拿出了一个木框架,在木框架下头贴竹片。
顾姨娘问傅辛夷:“这又是做什么?”
傅辛夷回答:“做个底框,回头等干花做好了,直接可以放到木框里头来。”
顾姨娘看着这粗糙的木框架,一时间无法想象最后的成品。不过家里的家具一样如此,没有拼接上漆时丑得可以,拼接上漆之后仿佛变了个玩意。能工巧匠就是能将这些原本粗糙的东西,变成精致的工艺品。
“叩叩——”
傅辛夷温和吩咐:“进。”
书房外守着的小丫头走进来,到顾姨娘身边行礼:“姨娘、小姐,老爷前厅有客,是梁大人。他提早来送年礼。”
顾姨娘恍然:“啊,今年来这么早?我去……”
傅辛夷打断顾姨娘的话:“我去。”
她刚下自己手里的木框架:“姨娘现在情况和往年不同。这种操心事今年交给我就是。左右我要开始学持家,人情往来都是要学的。”
顾姨娘本都打算起身了,听傅辛夷这样说后就只微动了身子。她明白自己该放手一点事物,可又有些不放心:“你去年不过跟在我后头看了眼,礼单上的东西怎么回,你心里头还没数。怪我今年筹备得晚……”
“良珠,将我的披风拿来。”傅辛夷吩咐完良珠,笑着走到顾姨娘身侧,“家里还有管事在。应付一两个客人还是行的。等我回来,姨娘可以趁着年前这几日再教我。我哪里欠缺了,姨娘只管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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