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长得不错嘛(1 / 2)
手机突然响起来,女房东正在看的电视剧自动退出,屏幕上闪动着作家的名字。
她刚接起来,耳朵差点聋了,赶紧把电话拿得远远的。
她问:“什么动静?你干嘛呢?”
作家在电话那头很有气势地吼了两句小点声,马上听见了不少人的声音附和着“调小调小调小”,巨大的音乐声音很快就停了,听上去一呼百应。
女房东有点傻眼,问:“你在哪儿呢?”
作家说:“我在余安路这边的歌厅……老婆,你过来接我。”
女房东马上听见那边一堆欢呼的声音。
作家大着舌头,又说了一遍:“老婆!来接我!我喝多了!”
女房东说:“喝了多少啊?”
作家眉毛一竖,厉声道:“你管我!你……你现在来接我,快点。”
那边又是一片巨大的欢呼笑闹,隐隐约约听见一些“牛逼”“等着”之类的溢美之词。
电话啪的一声就断了,女房东叹了口气。
作家第三次扒着树不撒手的时候,女房东决定给富二代打电话。
作家高歌了一路,曲目还是刚刚在歌厅里,一堆喝醉的男人在唱的《白龙马》,直唱得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已经唱了二十多遍了,仍然兴致高昂。
“护送师徒朝西去!护送师徒!朝西去!”
他一曲唱罢,非常激动,连连鞠躬:“谢谢!谢谢大家!”
路人鄙夷地看着满脸通红的醉鬼,拉着自家小狗哒哒哒地跑得远远的。
女房东说:“你别唱了,咱们坐车回去吧,这都几点了。”
作家头重脚轻,晃晃脑袋就要把自己带摔跤。
他说:“我不能坐车,坐车心不诚,心不诚……心不诚不能取经。我是唐僧,他们都说我是唐僧。”
女房东说:“你是哪门子唐僧啊,我看你现在,就像辛普森。”
作家说:“你懂什么,我高尚。”
女房东拽着他,时时刻刻怕他摔了。
她说:“他们说你什么?”
作家嘻嘻地笑道:“我不找富婆,刘仁义那个小子就找富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富婆快乐绳?你不知道,我知道,我看了照片,噫——搭(他)给我们每个人都看了照片。我就不要富婆,我很高尚,所以我是唐僧。”
女房东道:“也没富婆找你呀。”
作家又红又紫的脸一扳,非常严肃。
他纠正道:“不是没有富婆找我,卢阿姨在马戏区、在马戏区有好几套房呢,她也是富婆,富婆找过我,我高尚,所以我才拒绝了,我跟搭们不日样,不日样。”
他大义凛然地站在路沿,巍然不动,电动车险险地擦着他开过去,回过头骂他。
作家个子本就不矮,一站直,女房东几乎要仰着脸看他。
她说:“你同学都说了你些什么?说你混得不好,说你没钱,说你没媳妇?”
作家摇摇头:“我有钱,我有媳妇,你就是我媳妇,比他们媳妇都年轻,都漂亮,我赢了,我是社长,我媳妇最漂亮。我又有钱,又有媳妇。”
女房东想想刚刚歌厅里群魔乱舞,乌烟瘴气的样子,又看看面前这个穿西装、打领带,还买了双新皮鞋的作家。
她没办法,只好说:“那唐长老,我们不坐车,我给你叫辆白龙马,咱们坐白龙马取经去行吗?”
作家突然一声大喝:“你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觉得我很可怜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才不可怜呢!我要是不辞职,我早就在北京买房了!我是大主编,一年能赚好几亿呢!!”
女房东说:“好几亿泰铢。”
作家腿一软,烂泥一样倒下去,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又抱着树浑浑噩噩,吐也吐不出来,整张脸涨成猪肝的颜色,眼圈通红,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女房东要去扶他,他伸手喊停,脖子一梗,眼神倔强。
他大着舌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
女房东说:“没有。”
作家不甘被同情:“你刚刚是给我傅哥打电话了吧?是不是没人接?你知道他在干嘛吗?我告诉你,他才不会接你电话呢,他在跟他女粉丝上床呢。你以为他喜欢你是不是?才不是!他天天跟他女粉丝上床!他可脏了,前几天还跟我说他找到一个特别好的爱情动作片,四个小时,特别好看。”
女房东问:“你看了吗?”
作家点点头:“有点长,不重要的地方我跳了。”
女房东弯下腰,使劲要把他抱起来,一个成年男性,即使是清醒时也不好搬动,何况已经烂醉如泥,她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作家依然纹丝不动。
作家灼热的气息混杂着微酸的酒臭,熏得她几乎要窒息了,女房东咬着牙,将他一条胳膊背起来,努力想把他从树下的泥巴里扛起。
作家靠近她的耳朵,烧红的呼吸轻飘飘地吐进来:“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正在发力,脸涨得通红,无暇其他。
作家撒娇:“你听嘛,你听我说。”
女房东道:“好好好……你说。”
作家正要开口,忽然“呕”的一声反胃,喉头烈酸猛冒,连忙去找树,一推她,整个人昏昏沉沉,从女房东半边身子上滑下去,“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石质路面上,闷雷一般,听着就疼,他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四肢蜷缩着瘫在地上,嘟嘟哝哝地喃喃自语。
女房东没法子,只好说:“你再耍酒疯,我叫小白来了!”
作家就这么躺在地上,新崭崭的衣服,现在又皱又脏,脑袋磕了一个大包,就是不肯起来,女房东搬也搬不动,拖也拖不起,只能这样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
正值江尧市美丽热闹的夜晚,路灯洒下,人来人往,女房东在百分之一万的回头率里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小白。
他刚从大爆炸下班,听小夏说作家喝醉了,立马赶了过来,原本骑了摩托车,没料到作家醉成这样,只好找地方停了车,弯下腰,一用力,把作家扛了起来。
出租车师傅不想载醉成这样的人,没办法,小白只好半背半扛着,往家走,女房东在身后不断跟作家一唱一和,回应他的胡言乱语。
小白走在前面,问女房东:“他做什么去了?”
作家学舌:“他做什么去了?”
女房东说:“同学聚会。”
作家嘻嘻一笑:“咚学聚会。”
作家突然正色:“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女房东问:“什么?”
作家说:“我们带高中生去pia……”
他“嫖”字说一半,小白大惊,一把摔下作家,把作家的嘴死死地捂住。
女房东问:“带高中生什么?”
作家哎呦一声,支支吾吾。
小白用力按着他,颊边微红,道:“打游戏,我们带他打游戏。”
作家觉得唐长老应该诚实,此刻说谎,将来必要下阿鼻地狱。
他还得取经,不想下地狱,眼泪汪汪的,被捂着嘴,又说不出话,扭来扭去,嘟囔了几句,在小白手里折腾半天,声音总算渐渐小了,歪过头,像是睡了过去。
小白重新背起他,就在小白以为他总算老实时,作家突然毫无征兆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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