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在等你(1 / 2)
“不碍事。”男人眸眼淡淡,看她明明害怕,却又担心得不行,不觉勾唇。
如何告诉她,以他这种身份的人,手机号流泻出去就是死罪。
“你可以把我的手机拿出来,导航。我记得出了这个巷道就有家医院。”
宋初连忙应着,她捡起地上的刀,学着电视里的模样将衬衫划成细布,临时缠在他的手掌上止血。
男人摊平了手,微微喘息,惨淡灯光下她眉头细细皱在一团。
那只只拿过笔的细软小手,此刻却在为他做着这种事。
他发自内心一笑,宋初偷偷看他一眼,以为在笑自己笨拙的手法,“扎得有点丑……将就吧。”
巷子出去是一家私立诊所,一系列的治疗结束,医生建议打破伤风。
“不必。”男人听到医生这么说,便直接站起身,“药在哪里拿?”
宋初疑惑地拉拉他的衣角:“叔叔,我们不急着走的,破伤风必须得打。”
谭九州微阴着脸庞,从前他被刀刺伤划破多少道口子,比这严重得多的,从没打过什么破伤风。
确实,当时尚忍有让他打,不过他一直保持拒绝态度。
谭九州没有坐下的意思,淡然理着西服领子:“以前就没打过,我身体抗造,走吧。”
宋初皱眉,两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再抗造也不行,你又不是铁人,感染了皮肤溃烂了怎么办?”
男人拧眉,这丫头年龄不大,哪来那么多戒律条框?比尚忍还多。
“叔叔。”
宋初忽然抬起狡黠的目光,见他誓死都不从,突然心生一猜测,“你该不会是……”
谭九州从她眼底读到一丝少女的笑意,顿时冷脸对医生说:“安排打针。”
小东西,敢轻视了他?
然而,当护士微笑着坐在谭九州对面,让他把手臂搁上台子时,男人抿了下唇瓣,极慢地拨开袖扣,龟速将手臂放上去。
他面庞紧实,整个肩胛骨到后背肌肉都绷在一块,额头覆着虚薄的汗。
“您可以放松一点。”护士戳戳他的臂,僵硬得出奇。
宋初憋住笑,她就猜到这男人畏惧打针,柔软小手抚着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谭叔叔,扎进去的那一针很疼,但很快就不痛了,你要是实在害怕呀,我给你讲故事听,从前有个……”
男人的脸已经黑如煤炭,清冷吐出五个字:“闭上你的嘴。”
宋初小嘴一瘪,感受到他黑压压的气场,不敢说话了。
护士偷偷笑,在男人皮肤擦上酒精后,拔出注射针头,对准刺入。
宋初明显感觉到他耳朵动了下,阴沉黑眸里满是抗拒,冷色皮肤上顿时起了小颗粒。
护士注射完后,他弓着的身体有所松懈,慢慢抿出一口气。
“怎么样,不疼吧。”宋初摸摸他的头发,有一部分都被汗湿了。
这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巷子勇猛霸烈地一对七,手握刀锋都不见他恐惧,现在,竟然怕一小小的针头,真是一物降一物。
打完破伤风针,两人办好所有手续,取了药走出医院。
皎白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拉长,正值夏季,道路两旁蛙虫声交响渐起,宋初走得慢,男人也刻意放轻步伐。
默默走了几分钟,她才问出一直没机会问的话:“谭叔叔,你是来榕城工作吗?”
他垂眸扫她一眼,正有片吹落的梧桐叶落在她发顶上,天然的缀饰,格外可爱。
若是告诉她,他花几天时间松懈了老爷子的注意力,就为了来榕城见她一面,她会不会吓成小兔子?
“是啊。”谭九州抿着无波的笑容,“来这里见客户,没想到能遇见你,也算有缘。”
宋初信以为真地点着头,嘟囔道:“你的客户也挺奇怪的,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两人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天色已很晚了,斑马线另一侧走来两三个酒鬼,勾肩搭背,一边唱着歌一边朝他们走来。
宋初见着,下意识往谭九州身边靠了靠。
男人低头,便见她睫毛颤颤,温软的小身子贴自己,一副眼不见心不怕的可爱表情。
绿灯亮起,小兔子快步窜过去,还担心受怕地用余光看,那几个醉鬼有没有跟上来。
她一切真实的反应落在眼里,哪个角度都很可爱。
谭九州静淡笑着,突然希望前面这条路能走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到达学校铁栅栏处,大门死死紧闭,只有门卫室还虚亮着灯。
老叔叔仰头睡觉,电视里正放着烂言情剧。
宋初敲了敲他的窗户,他猛一下睁眼,戴上老花镜,眸色惺忪:“有事啊?”
“我是榕大设计院的学生,那个,能不能让我回宿舍?”
保安耸肩,看一眼时钟,皱起眉头:“这个点了,保卫科的早下班了,我也没有钥匙。”
他说着,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宋初,又落向她身后修长漆深的人影,“你们这些年轻丫头,跟男朋友鬼混也要有个限度啊。这么晚肯定是进不去了,你们在外面找个招待所休息吧。”
说着,他脑袋缩下去,摘了眼镜继续睡觉,不再理睬。
“怎么说?”
宋初满脸无助地摇头:“他没有钥匙,保卫科也下班了。”
谭九州似乎已有预料,说:“住我那吧。”
宋初眼睛慢慢鼓大,那怎么能行?姐姐从小就教育过她,不能随意留宿异性家里,就算是再熟悉信任的朋友都不行。
而且,这也太打扰他了。
“我在对面余扬路有一个小公寓,离你们学校不远。”
看到她拒绝的表情,谭九州补充着,“三室一厅,两间厕浴,有床给你睡。”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
他温和说:“只要你睡觉不打呼,就不打扰。”
“……”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过去叨扰他工作,多麻烦啊。
但谭九州人已经转身朝马路边走,他颀长地伫在街边,两掌抄在口袋中,凌然独立,偶尔掠过的车灯在他身后迷幻交织。
他清漠朝她的方向看一眼,似乎在说:再不跟上来,就不管你了。
便见他前方不远的红灯还有6秒,宋初咬牙,鬼迷心窍就跑着跟了过去。
大晚上的,她还不想露宿街头,被周家的那帮人找到。
宋初信步走在谭九州的身后,慢慢走着,偶尔抬头盯着他的后脑,一股奇异的安定感在唇角漫开。
茫茫繁华的大都市,只有面前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信赖。
有他,真好。
……
警署,已是深夜。
没有宋初在身边,宋霏进入工作狂模式,一天24小时,几乎15小时都在警署待着。
她低头翻文献,问汇报工作的小警员:“关于谭九州最近的行迹地点,跟进得怎么样了?”
“谭家有十五个子公司,目前已经分派不同的警力埋伏调查。我们发现,有几家是没有股东控权的空壳公司,也不对外招聘。我想,那几家估计就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进行非法交易的地方。”
“其中有一家,开在榕城的赌场里,还有几家尚在调查当中。”小警员向宋霏汇报着,合上册子。
宋霏倚靠在大班椅上,细指轻揉太阳穴,“最近,谭家还有没有什么大活动?”
小警员一下明白她的意思,连连摆手:“霏姐,谭家从祖辈开始,那可是势力根深蒂固的黑道势力,以咱们的实力,是不可能一网打尽的。”
就算有……他们势单力薄,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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