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当风流诡(2 / 2)
七年的成长,可真正站在这个深沉睿智的男人身边,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她还没担心完谭九州这边,唐渊已经站起来,朝这里笔直走来。
他要干什么?
宋初看着唐渊极其阴暗的脸庞,知道他状态不对,手掌不觉出了汗。
就因为不顺着他的意,跟谭九州牵扯上关系,他就要破罐破摔拆穿她?
此时要走已经来不及。
唐渊在两人面前定住,抬头时,清隽削瘦脸庞一丝笑意:“新男朋友?”
宋初抿了下唇,不待回答,谭九州已经揽住宋初的腰际,用行为说明了一切。
唐渊满眼嘲讽的赞赏,“你分明知道我弟弟当年他如何惨死,他心里又是怎样喜欢你。你倒好,在葬礼上一滴泪不掉;他尸骨未寒,你就连交了两个男朋友,上一个叫许择吧,看起来好像没这个有钱呢。”
宋初的心默默安定。
她闭了闭眼:“唐渊哥哥,我跟您不熟,我的事您也管不着。唐清林已经死了,人死不可复生,我也不可能把后半生的感情都陪葬给他,总要重新开始。”
唐渊笑问:“重新开始,你跟一个又一个男人滥交,就叫重新开始吗?”
越说越离谱,宋初胸脯剧烈起伏,她松开谭九州的手,“我有我的方式,这是我的喜好,你管不着。抱歉,我要去演出了。”
转身就走,气得高跟鞋砸地,沉重的一声又一声。
唐渊目送她离去,暗暗攥着的拳头松开。他看向旁边的谭九州,他墨色视线落在宋初背影上,似笑非笑。
谭九州衣衫领口还有宋初口红的痕迹,两人方才做了什么,再明显不过。
加上他那满眼挑衅的表情,唐渊一肚子怒火,致使他抬手一拳就砸在男人脸上。
结结实实的一拳。
打架在酒吧里并不算罕事,仅有几个服务生前来查看情况,其他客人如看戏般原封不动。
谭九州往后退了几步,唇侧一小片血渍。
唐渊呼吸骤起骤降,双眼猩红如火:“谭九州,你当真是禽兽变的吗?七年前你亲口说过会放了她,会还给她自由,我好不容易把她摁在手术台上,删掉关于你的记忆,你放她安稳度过后半生不好么?”
谭九州低眸看着指尖上的血迹,很平静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擦干净:“我真不想她好过,这七年,你以为你们能过几天太平日子?”
“是,她去做代驾都能遇到你,是她倒霉。但你既然认出是她,就该离她远远的。”
谭九州听到他的话,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薄唇不免弯了起来,“真有心不让她遇见我,就该把她藏得好好的,遇见了,也该好好警告她,谭九州不是好人,而不是让她主动送上门到我嘴边。”
他缓缓转动着戒指:“榕城有一家土菜馆我很喜欢,一天不尝,就想得不行。”
说着,眼中深意愈深,“更何况是七年。你不能要求一个禁欲七年的男人,对她无动于衷。”
“你……”唐渊最恨他那副以践踏别人灵魂为乐的表情,七年以来,从未变过。
他死死抓住谭九州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拎起来:“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当年的黑幕,包括你如何取代唐清林身份,如何杀死王志文,还有你做的所有龌龊事都会公之于众。我警告你,别拿你的脏手碰她。”
“随唐先生的意,如今与以前的唐清林有关的人已经废的废,流放的流放,z城大半都是我的势力。揭发我这事,我只当你一场笑话听听。”
唐渊的嘴角都在抽搐,胸腔震鸣,恨不得将他的胸膛狠狠剜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心。
他手摸到裤袋里的枪,有一枪毙了谭九州的冲动。
谭九州早从他走路时裤子的声音觉察到那里有枪,笑说:“想杀我啊,无妨啊,我这种为非作歹之徒也从没想过善终,但你以为我毫无防备来到这里?你现在脑袋正被我的狙击手瞄准,你想弄死我,我必拉你同归于尽。”
“知道我与你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我到死也是只风流鬼,你呢,巴巴守在她身边七年,碰到她一根手指没?”
他那些话,这无疑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
他的恶劣张狂,与那张清俊雅致的外表截然不同。
唐渊的表情从愤怒震愕,再到逐渐的麻木平庸。
仅仅几句话,他的气被泄破,往后退几步:“这世界上没人能永远只手遮天,胡作非为。你也是人,你有弱点,总有一天你将被你这个弱点灭成灰。”
谭九州笑说:“我等着。”
宋初迫不及待进了后台,给在化妆的舞女几张钞票,微笑:“姐姐,今晚你休息,工资照拿,唱歌的位置能不能让给我?”
舞女瞧她一眼,接了钞票,放入自己的钱夹:“我有时候真不懂你耶,明明挺有钱的,怎么还出来揽唱歌这活。”
宋初对镜子整理好头发,没正形地说:“唱歌是我的梦想嘛。”
舞女不理她的嬉笑谎言,她不乐意说,她也不多追问:“你挽着的那个帅大叔是谁啊,你男朋友?”
宋初用八个字总结:“认识两天,玩玩而已。”
“哎,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只有漂亮女人才配拥有穿阿玛尼的玩伴。”舞女难掩艳羡眼神,摇曳地走出化妆间。
漂亮?宋初对镜子看着自己,兀自一笑。
七年时间,她确实有所蜕变了。
为了改掉以前的风格,她每天都在家研究时尚搭配,反复看那些名模名媛的视频,学她们的神韵与姿态。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只进食五百大卡无油盐食物,运动到晕厥几次,被唐渊警告。
做这些不为别的,只为七年后有朝一日能够格重新站回谭九州身边,夺走他的心,再狠狠碾碎踩在脚下,亲手将他交给警方,让他好好尝尝当年自己和姐姐尝过的滋味。
她往耳边拢了拢头发,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上舞台。
抬头一眼,就找到人群中极为耀眼的谭九州。
她对他露出甜美的笑,身上红裙随着音乐左右摆动,多了几分柔美的味道。
宋初手持话筒,缓缓开嗓歌唱——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宋初唱了一首怀旧老歌,唱到最后,聚光灯笼罩着她哀伤孤独的身影,整个酒吧大厅都陷入安静。
无数眼睛落在她身上,但宋初只寻一人。
只是,方才还含笑看着她的谭九州,此刻已经消失在人海,无影无踪。
……
宋初低头一笑,对身后乐队表示感谢后,退下舞台。
到化妆后台卸妆,闭眼再睁眼,镜子里多了张唐渊的脸。
宋初看到他,一记淡漠的视线,继续把耳环摘下来,放在首饰盒里。
“你这是玩火自焚。”唐渊沉步走到她面前,“在他面前演戏就算了,还骗我,说你会通过自己的手段骗得他的信任,我信了你,才让你接近他。”
宋初把台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缓缓站起身,微笑看着唐渊,默不作声。
然后忽然抬手,一巴掌毫无预兆地甩在他脸上。
再怎么用力,宋初只是女人,唐渊脸整个侧过去,身体没动。
宋初深深看着他,“唐渊,我这七年吃多少苦,流过多少血,为的什么,你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七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而你,差点就让我最害怕的事发生了,现在还反倒来质问我,你哪来的资格?”
唐渊狠狠隐忍着,在谭九州那受的一肚子气,在宋初面前,他也发不出来。
宋初转过身擦眉毛,唇角冷笑:“你知道这个酒吧里有多少谭九州的人么?少则七八个,多则……”
她语气使人后背发凉,顿了顿说,“如果你刚才当他的面揭发我,已经不是我死的事了,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反9组织的大家,唐婆婆,小白,许择……都会死,谭九州不会给他们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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