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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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江燃辗转出丝低笑,深邃可怕,轻轻拂开习月琳的手腕,

“在你贪恋金银首饰,浮华安逸的这些年,我都在成长。建立人脉、笼络关系,为现在所需要的一切打基础,有远见的人方能笑到最后,妈妈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习月琳后背陡然一凉,像触到一块冰冷的铁,骤然收手。

席江燃弯唇微笑,眼神示意了下秦虚与时博:“席家各位亲人们,不远万里赶来为习月琳说话,可你们是否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习月琳面色惶恐,死死用力抓住席江燃的胳膊:“不要阿燃,妈妈求你……不要把那些东西放出来!”

他缓缓抬手:“那么我就让你们看看,她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习月琳的双手被反剪到背后,被世盛的一位保镖摁住,制在旁边。

“席江燃!你造反啊,敢对你妈动粗!”席峦在一旁粗了筋脉怒吼!

“爸,您着什么急,等看完这些照片和证据,再把妈妈放了不迟。”

一叠照片被传阅到席家人的手里。

那是习月琳与苏丘二十年前在一起的照片。

在法国街上热情缠吻,一同入住酒店的证明,所有人都惊愕睁圆双眼,不敢置信地张张翻过。

“这……这……”

大家面面相觑,满是惶然,同情地把照片递给席峦,“老二,这是……”

席峦看到那照片时,神情猛地一僵。

他布满沧桑的手发抖,像得了病一样,脸颊瞬间步入煞白,瞪向习月琳:“什么东西?!你……你二十多年前就背着我和苏丘?!”

习月琳欲哭无泪,想挣脱那些保镖的手,去抓席峦:“不是的阿峦,你听我说……那时我跟苏丘在国外认识,是他逼着我就范……”

“你给我滚开!”

席峦嫌脏一脚踹到她肚子上,“你这个骚浪贱的女人,我料那天你跟苏丘见面怎么眉目传情的,像原来十几年前就搞在一起过!他大你二十多岁啊,你不嫌恶心?!”

“啊!”习月琳猝不及防被他蹬了一脚,身体重重磕在冰冷地面上,神情恍惚。

当着席氏那么大一家族面前,她这样受尽屈辱,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可是席峦,那天见苏丘的时候,你还不是主动把我推到苏丘怀里,为了你在得之的地位,为了你的千秋大业,你也从没管过我!怪我出轨?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席家人面前装什么正义君子呢?”

狗咬狗的局势一形成,再次掀起轩然闹声。

席家亲戚不自觉加入到这场骂战中,有人帮着习月琳求情,有人帮着席峦骂习月琳贱人。

旁观者角度看来可笑至极,与市井泼妇骂街并无异处。

席江燃冷笑两声,可悲摇头,扶撑着膝盖起身时,时博已将一件风衣披在他肩头。

他低声说:“席总,喻家二老已经在外面跪一下午了。”

席江燃面色平静,眼皮也未抬一下。

换好皮鞋,便径自走了出去。

席公馆院子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多辆高贵名车挨在一起,房子里却菜市场般泼闹,嘲讽至极。

夜深露重,两道身影跪在宅院门前,隐没在黑暗里。

若不走近,席江燃还未察觉。

他平漠走过去,甚至一眼未扫,喻宙忽然用颤巍巍的手抓住席江燃裤管:“江燃……你能否听我一句言?不耽误你几分钟,好不好?”

不知他在这里跪了多久,声音发抖,语气仓促而空白。

他平静启唇:“我没空。”

喻家二老是不知情人,一切罪责都在喻霜降身上,他不想对两位老人动粗。

“可是霜降她真的是有苦衷的,阿燃你听我说,霜降的情绪其实一直都不稳定,她生病之后就精神不正常,你看看这是m国医生检查的单子……”

喻宙颤巍巍双手奉上女儿的化验单,被揉皱了,打湿的不知是泪还是汗。

时博在一旁看着,除了默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外,不知该说什么。

“二老,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子不教父之过。”

席江燃眼色平静剜向两张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这样说,“哪怕喻霜降得了癌症明天要离世,也不能成为她伤害苏晚筝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要为那孽女开脱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把她交还给我们喻家,她实在受不住国内的刑罚,她身体真的不行……女儿是我们夫妻俩毕生的心血,是我们唯一的命啊……”

喻宙说着,脸上已是一片老泪纵横。

他活这一辈子安稳稳定,从小有父辈扶持,事业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苦难,这是第一次向谁下跪道歉。

席江燃脚步没停,皮鞋踩得生硬,决绝离开。

“阿燃,席江燃,席总……我求求你了,席总!”

喻宙颤抖着爬起来,年迈两条腿跟在他后面拼命奔跑着,哭着去追,体力却耐受不住,“咚”一下倒地。

时博偷偷通过车镜子看着,心脏也跟着漏了拍,拧眉叹气。

席江燃缓然抬起双眼:“心疼他们了?”

心疼喻家,谁来心疼医院里不省人事的女人,和他们还未降世的两个孩子?

他心脏压着的那抹沉痛,即便惩罚了席家喻家,这创伤也无法得到释怀。

“没……不是……”

时博被那幽冷声音一吓,连连摇头。

车子开往医院,来到安静的vip住院区。

经过医生办公室时,脑部ct报告出来了。

主治大夫拉住他,“席先生,患者之前有经历过脑部巨大创伤历史吗?”

席江燃抿着沉色的唇,想起她亲眼目睹母亲去世的那事。

虽然记忆被删除无法复原,但她已经在李琼墨的阐述下,回忆起了那段经历。

“有。”

“果然和我猜测得一样。一次两次的心理创伤是应激性的,但后来,重复多次后就变成了创伤性,在大脑里面形成了一种特定的思维方式,这也是为什么,苏小姐的心理障碍会那么大。”

失去母亲,丢失孩子,甚至亲眼看到季小青顶替她去死……

这一切,都无疑是一次次毁灭性的打击。

男人抿紧薄唇,神情寒冽地盯着,拳头狠狠压在膝盖上。

屋子里充斥的冰冷氛围,让医生紧张推了下眼镜:“您别担心,我院这些年收治的创伤性患者也不少。席先生,接下来疗养的日子,切不能再做刺激患者心情的事,一定要让她顺心如意度过,才能将治疗效益最大化。”

走出办公室,他一边思考医生这段话,一边迫不及待往病房走。

可到门口时,却见时苒身形单薄坐在那,膝盖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在认真工作。

待他气场极强的身影逼近时,才有所察觉抬头:“席总。”

时苒望他的眼神漠漠的,没什么情绪。

她对自己诸多不满,席江燃心知肚明,他无话可辩解,一切因在于他,他也承认。

“她怎么样?”

时苒喝了口水,语气淡漠:“刚醒来时还挺平稳,但一提到孩子,情绪就彻底失守了,哭到最后差点没喘上气。”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直直盯住席江燃。

他心脏“咯噔”颤了下,瞳孔发空。

“但好在抢救过来了,现在没什么大问题。”

心脏如起伏过山车,最后归于平缓。

男人展平眉眼,抿唇轻轻叹出一缕气。

“我没敢跟她说季小青死的消息,怕她情绪又崩溃。”

“嗯,不能说。”席江燃附和,并将医生刚才告诉他的话如实转述,眼神温淡了几分。

“呵,心理创伤,那不都是因你而起的吗?”

时苒气不顺地用力往后捋头发,

“哪一次她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席江燃,我知道你很有钱也很英俊,有很多女人追求你。我们筝筝就是个没那么多复杂心思的女人。她爱你,只想心无旁骛地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承诺过她幸福。可现在呢?我每一次看到她都在受伤,都深受打击,你是不是该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个丈夫当得够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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