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1 / 2)

加入书签

“哎,我发觉我现在越来越老年化了。”

陆翡叹口气,将碗里的红烧肉夹走,夹了一筷子豆芽,“现在肥腻油荤都不想沾,想吃点素的。”

他瞧着筷子上那片小豆芽,突然便想起教室门前,黄昏光景下,那张柔白恬静的小脸。

干净的粉唇,漂亮清冷的眼睛,以及一脸正经的表情。

依稀记得她那天穿了个小白衬衫,包臀裙。裙子窄得可怜,稍稍一弯就露出大腿。

小腰那样细,身体哪哪都平平板板的,真跟豆芽差不多。

说到底,是缺男人滋养。

李琼墨镜片下视线锋利,托着下颌低笑:“听你这意思,看上谁了?”

陆翡喝了口酒,“才见过一面,八字没一撇呢,等有了那撇,再带给你们瞧瞧不迟。”

席江燃似乎一点聊八卦的心思都没有,脸庞宛如霜雪覆盖,勺里的汤也没心思喝了。

他起身想出去抽支烟时,不远处,一身烟灰衬衫的男人迎面走来。

步伐顿住,席江燃波澜平静的眸底慢慢出现裂痕。

两双眼睛对上时,仿佛拉开一场无声的战线。

“近半年不见,席总别来无恙。”

江清霾率先开口,手掌落在左肩,以示礼貌地鞠一躬,“你能到场是我的荣幸。”

他嗓音温淡,眼眸深处波涛暗涌。

席江燃缓缓开口,没什么情绪道:“江总客气。”

江清霾的视线转而望向林如雪,“小雪,不要忘记苏部长教你的东西,好好照顾席总,不许有差错。”

林如雪不懂他话中意味,只当是叮嘱,点点头。

但席江燃听出他语气里的故意。

他唇角轻冷勾了下,好一个苏部长。

“听闻江先生把妹妹送到海城去了?”

江清霾淡淡拢眉:“那丫头不乖,三番五次找苏部长的麻烦,我这样做也是给她一个训诫。”

席江燃无声挑眉,“江总挺爱替有夫之妇操心的。”

“保护下属而已。”

江清霾嗅出那丝敌意,唇角提起笑意,“苏部长从大学毕业就跟着我,一直到现在,谁都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她。”

他最后那句话,微微加重了语气,故意说给席江燃听的。

林如雪在旁边恍然大悟,原来苏部长结婚了,她还以为江总和苏部长关系不一般呢。

“保护也该有个限度,手伸得太长,难免惹人口舌。”男人说话间眸内幽黑,夹杂森冷。

江清霾忽而笑了,没有再接他的辩驳:“席总提点的是。”

到底是在宴会上,多少双耳朵听着,再深入聊下去,就该被扒底了。

便在这时,sherry从大厅门外进来,匆匆走到江清霾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闻言眉头轻蹙,转头表情平和地点头:“席总尽兴,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席江燃盯着他离去的身影,黑眸淡漠,温存尽无。

林如雪瞧他脸色不佳,碰了下男人的胳膊,小心翼翼问:“席先生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柠檬水?”

他面若冰霜地扫一眼周围,没找到他想找的人,沉声问:“苏部长在哪?”

“啊?苏部长……”

林如雪不解地回答他,“应该在后台化妆间吧。”

她话音刚落,男人便放下酒杯,转身朝宴厅门外走去。

他开了化妆间的门,空无一人,椅子上搭着江清霾那件藏青外套。

男人缓步走进去,漠然扫一眼,里屋的更衣室门是虚掩着。

苏晚筝正在更衣室换迎宾的衣服。

她刚艰难地拉下旗袍的后背拉链,听到脚步声时吓一大跳:“更衣室有人!”

回头望去时,男人一身清冷地立在那。

更衣室无光漆黑,而他站在光影交错的地方,灯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拉长。

他俊容黑沉,蓄着一座冰山般,眸子幽冷地望着她,一点也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

苏晚筝见到是他,长舒了口气:“你吓我一跳。”

她没什么警戒地转过身,把耳坠取下来,若无其事地问:“林小姐没陪着你吗,你这样突然过来……”

话还没说完,便听门“砰”地一声。

她吓得一震,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臂被人拽住摁在了墙上。

旗袍脱落到肩膀,她后背冰凉贴在墙壁上,心脏颤了颤。

光源触及不到的漆黑里,他脸庞轮廓若隐若现,但那股扑面而来的愠怒,却很清晰。

“不解释解释?”他缓慢吐字,嗓音听似平静,却带着真切的怒火。

他的怒气一直压抑着,从什么时候起呢?

大概,是从那天她离开的当晚,他听说她被江清霾捡回家开始。

他那晚没睡,并且直到今天前的每个晚上,都没睡好。

不仅如此,当江清霾把外套披到她肩上时,她没有拒绝,反而对他笑。

憋得太久,手指的力道控制不住,掐着她肩膀的地方,印出红迹。

她盯着男人的眼睛,无声一笑:“让你挽着个女人出席宴会而已,又没让你真跟她做什么。”

男人手指突然掐住她下颌,力道够重,疼得她差点以为骨头碎了。

真正让他发怒的是她的态度,毫不掩饰、云淡风轻。

仿佛就算他跟林如雪做了什么,她也会是这样不在意的表情。

他轻冷勾笑,膝盖抵着她细细的腰际,“亲手把丈夫送到别的女人手里,席太太够大度。”

“大度吗?”

她被他压得哪里都动不了,下巴还疼,索性也不挣扎了,“我也这么觉得。毕竟我已经心怀慷慨两年了,早就习惯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老公。”

话语尖锐地又把话题引到争吵点。

他冷下眉眼,唇瓣冰冷地在她耳边问:“为此,你就这样报复我。江清霾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即便要把另一个女人送上我的床,你也不会说声不。”

她或许是不愿意的,但因为是江清霾的命令,她都会做。

因为江清霾,在她心里的重要性超越一切,对么?

苏晚筝深深吸了口气,眼圈红了。

听他亲口说这些,她无法做到真正平静。

她用力往胸腔输送氧气,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长时间练舞让她很累,面前男人的质问和眼神,让她更累。

“是又怎么样呢?”苏晚筝盯着他那张乌云沉沉的脸,无力地笑了下。

从沈宴到江清霾,他不满她身边的所有男性,却从不检点自己的行为。

“听他的话,是因为在他身边,我有被照顾,被关心的感觉。从初识到现在,他从来都一直护着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苏晚筝盯着他,眼眶逐渐变得温热,一字一顿地问,“但你呢?”

他给她的永远是痛苦、眼泪,和为另一个女人离去的背影。

她的话无疑是最凌厉的剑,狠狠刺入男人胸腔深处,直至心脏。

他用力地呼吸,双眼泛着猩红,握着她的肩膀几分颤抖。

他慢慢松开她,从让人绝望的压抑,再到颓然疲惫,只需几秒钟:“好。”

苏晚筝心脏颤抖跳动,呼吸深深浅浅。

她眼眸闭了下,这样的日子,或许是该划上句点。

“一年,我等不了。”

苏晚筝的嗓音在黑暗里,缓慢且清晰,“我没办法再委屈自己300多天。别把我当傻子,席江燃,其实,你真想跟宋琉星分,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哪用得到一年。”

一年,只是他的推脱,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那朵野花。

一年后,她只会陷得更深,更加离不开他,他就更能在外彩旗飘飘。

“既然你放不开她。那我们还是开始谈的那样,如果找到小澈的骨髓配型,就……离婚吧。”

“离婚后,你和她好好在一起,给孩子一个有父亲的童年,也……放过我。”

该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

这是她能想到解决这段痛苦的最好方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