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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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背了双手,皱眉道:“我已经说过了的,我所以卸责,就要保持我的自由,原因就为我还不知道这凶案的动机。但是我推测这女人冒险行凶,一定有着某种深秘的内幕。我不忍心让她在情况不明时就送了性命,故而暂时沉默,静待它自然的发展。直到三天以前,我探知她变卖了东西,辞歇了安子,动身离开金陵。我到了她的家里,才知她的婆婆已经病故。我当面见了她,把血手巾取出来作证,又指出她的种种隐秘,她才不再掩饰地供出那段可痛可恨的惨史。”

室中安静了下来。聂小蛮又在双手背在背后,打开了一点窗户。这时候风进来,带来了一轻清凉。景墨也静默了好一会。

景墨又说:“这平凡的妇人竟有这样的能耐,报仇设计会如此巧妙,委实出我的意料之外。她说她是识字的,也曾读过我们的探案故事。那么她的计谋也许受了探案故事的影响。你说是不是?”

聂小蛮点头道:“不错。不过我听你的话的含意,不但我们应当对她负责,连她所识的‘字’也有同样的处分的。不是吗?因为她若不识字,又怎能读我们的探案故事呢?其实世间的事不能执一端而论。我们的故事,对于启示理智,裨益思考,和教育一般人一些关于罪犯的常识,又安知没有些贡献呢?譬如用药一项,在一方面确实足以增进人们的健康和福利,同时也有人利用药理,当做残杀同类的工具。可是这岂是药物的罪呢?”

这见解景墨当然没有异议。略停一停,景墨又提出一个疑问。

“现在这妇人怎么样了?”

聂小蛮叹了两口气,缓缓地答道:“论王得魁的为人,一死还不够抵偿。我料他生平蹂躏的妇女,决不止这姓沈的一个。这一次沈姓妇直接果然报了自己的仇,间接也替一般别的受辱的妇女吐一口怨气。这本是一件痛快的事。至于那些财物,他本是从平民手中掠夺来的,此刻仍还给平民,情理上也很公道。我怎能忍心让她做此案的牺牲品?”

“不错,我们凭良心判断,不如将她放掉了。”

“原是如此,但别一方面,也有为难之处。”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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