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1 / 2)
小蛮叹了一口气,又道:“后来我的信念动摇了,就自行打消了先前的假定,接受了冯子舟的见解,相信只要对面屋子里的人一捉住,疑团立刻可以打破。据冯子舟说;对窗人出门时连随身的皮夹都没有拿,确像还要回去。我又怕惊动,不曾马上到对屋去看一看,只希望那人不久就会自动回去。这心理又蒙蔽我,我也没有仔细搜索凶器,连那便桶中的要证也失察。”
他又叹了一口气。“唉!景墨,侥幸心的引诱力太可怕!要不然,这一件案子早就可以了结哩。”
“那么你又怎样发现自己跟错了线索的?”
“后来我们等到半夜,还没有对窗人回府的消息,我才自悔失策,重新恢复我最初的假定。我决心亲自往对面后楼上去察勘一下,如果能发见一粒弹子,证实了我先前的推想,全案也就可以结束。因为那较小的弹孔,假使果真是方剑章还击所留,便可知室中人的被杀决不是偶然地被连累,进一步推想,发射火铳的凶手也不一定是对窗的朱某,却像是方剑章本人了。方剑章所以杀死那人的原因,那时我虽还不明了,不过张小四说,那个姓王的人在进见时,方剑章有欢迎的样子。我才知内中还牵涉第三个人。
“嗯,这样说来的确如此。”
“今天早晨,我们会过了顾大山,从衙门里出来,我叫你往水佐岗去探听送信人,我回到寓所里来,看了一个宛平会倌的回信,便也赶到水佐岗二街第五家去。我果真在那后楼的板壁上,发见了一粒弹子,我的构想便得了证实。后来我又听得你说,方剑章确曾差人送信给一个姓王的人。你叫那学徒指引,他又不肯指。你给钱,他也不答应,显然指不出。于是我就假定那商人也许发觉了方剑章有差人,求援的事,便从中夺取了求助的信件,冒名上楼,因而被方剑章射死。这事实的轮廓也就在我的想象中了。”
条理清晰的解释,不但扫除了一层层迷茫的雾,又使景墨对于聂小蛮的机智增强些赞服。
景墨又问道:“但那黄蔚南和方剑章本来相识,你可也是预先知道的?”
聂小蛮摇头道:“不。这一着幸亏我的观察力不失错。那是临时看破的。以前他和我联手过一次,我觉得他似乎有些嫉功的毛病。这一回事我们本严守秘密,他怎么会得知道?我看他的神色,又分明要为难我们。他的右手不时在衣袋里摸索,明明藏着什么东西。我又听得他姓‘黄”方言上和‘王’字相同;他的口气中又像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记得张小四说过,他主人本来有一个姓黄的矮胖朋友。因这种种,我料定他就是方剑章所请的那一个。我受了他的作弄,自然要反攻,便乘机冒他一冒,借此报复他,的狡猾。出我意外的,他竟马上屈服。我想从此以后,他大概再不敢轻视我了。”
景墨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点。那朱元祖的姓沈的二房东说,姓朱的是有须的。但尸体上怎么没有须?”
聂小蛮接嘴道:“景墨,你太拘泥了。有须没须,本是最简便的一种乔装。我刚才又向顾大山问过,据他说那个名叫自在的朱元祖本来没有须,但那天在水佐岗口相见,却已装着假须。不过那假须是否朱元祖在冒名上楼以前自己先除掉,或是他在被杀后被方剑章除去的,我现在还不知道。”
“这容易。我们再去问问那老头儿张小四,就可以知道。”
“是。不过这老头儿也许记不得,否则他应该告诉我们。”小蛮略一思索,又说:“我想等方剑章到案以后,这小小的疑点应该也可以明白。”
景墨惊异道:“什么?你还想把方剑章逮捕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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