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行径(1 / 2)
聂小蛮再说下去:“大人明鉴,除此两点外,还有更大的疑问,即死人的头不见了。杀人之后再斩下头颅,若论夫妇之情,绝对做不出来,而且将断头藏匿起来,更是令人不可理解。若说他是因为畏罪灭迹罢,何以不同时把尸体也掩藏起来?若说他是遮盖真实情形而想脱罪,何以又不把尸体丢到荒郊,或掘土掩埋,那样不是更直截了当?假若想逃罪,而又拿不出办法,必然出逃了事。”
那知府年纪约在四十五以上,至少在这官场上也混了十几年了。有道是六扇门中好修行,这十几年的修行下来,虽成不了仙,离成精只怕不远了。智慧和经验都远远不是苟地保之类小人可望项背的,又道聪明之间最好说话,现在知府一听小蛮娓娓道来,头头是道不由得心生欢喜,频频点头起来。
小蛮又道:“现在案件发生在什么时刻虽然不能确定,但下官大致可以肯定多半是在深夜子时光景。程俊人假如杀死夫人而又怕定罪,这时候静悄悄地潜逃远方,时间上来说绰绰有余。他为什么不逃得一条命,反报官自首,等待被人逮捕?这人难道说是愚蠢之极至于此?从上面种种情况看,我敢断定,程俊人绝不是杀人的凶手。“
一旁的景墨听聂小蛮的叙述,觉得情节完全合理。这样看来,程俊人并未杀妻,是毫无疑问的了。不过一转念头,又有了疑问。终究谁是杀人凶手?是烂鬼阿康?还是有其他人?聂小蛮能直率说出来吗?
这时候,就听知道说道:“照世兄所说,此中情节清楚透澈,程俊人好像真正无辜。不过他为什么要自己招供呢?”
聂小蛮说道:“供词是否能做凭证,还得看取供的方式如何!古语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又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况且证据既不符合,虽然招供,有什么用处呢?我想大人自然明察到这点。”
知府低头,默默不语,神色有些惭愧,这样过了一会儿,又重抬起头来,说道:“世兄高论十分中肯,程俊人既然未曾杀妻,定然有别人杀妇,世兄对此有什么看法么?”
聂小蛮立刻答道:“有的,就像刚才我所说的,此刻我仅一个大概想法,还没有具体的看法。抱歉,现在还不能奉告大人。”
知府道:“我明白。不过先生所说的大概,是否可以说来听听?”
聂小蛮思量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让我试说一下自己的设想。我现在所知道的,杀死妇人的凶手,一定是个年轻力强的男子,身材高大,高度大约在五尺八寸左右,穿新式的木头谢公履,跟普通的尖翘凤头高底鞋不同,好像是常穿道袍。至于他出入的路径,我分析他必定走的是水路。”
知府赞道:“世兄能观测到这样地步,足见着眼的精细了,不过却不知世兄凭着什么,才能洞悉这样许多的详情?”
聂小蛮说道:“我是通过测量脚印而知道的。脚印长十一寸,每一步的距离是三尺开外,可知这人身材必定高大。同时脚印有深浅不同,好像这个人拿着沉重的东西,而脚印只有一个男人。这样的凶杀,而且是一人干的,足见他胆壮力大。至于其他的情节,还得有待去探索。现在,除非让死妇活转来再查问,我恐怕无人能向大人说得清楚案情经过。”
知府点点头道:“我今天听到世兄高论,心愿已足。世兄既然能测查到此地步,其他或许也不难循迹推索。今后这桩案子就委托世兄全面负责办理,世兄切不可推却。”
聂小蛮听到这里,低头并没有立刻回答。景墨观察小蛮的态度,似乎有些心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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