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可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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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朴答道:“他穿一件青布短衣,黑布鞋,黑布袜,脸儿黝黑,像是一个乡下人。不过我听他的口音,又像是久住在金陵的。”

景墨想了想,又问:“他的话只有这几句?”

“是的,苏爷。”

“此外可还有什么别的可疑之处?”

“嗯……这个……他说话时轻声轻气,又不说明白,说完了就匆匆地走。这些我都觉得古怪,与来访的常人不同。”

“好,你姑且出去忙你的吧,让我想一想再说。”

卫朴退出书房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人一鸡。景墨随手把书房的门关上,又回头瞧了瞧那乌骨雄鸡,不料那鸡也正在侧着头端详着景墨他。它的咯咯声停止了。景墨便慢慢地地走近一把圈椅,又坐下来仔细观察。

这鸡的身子很大,若是称起来得有四斤多重,鸡喙和鸡爪都作青黑色,鸡冠是深紫的,羽毛虽是纯白,并没有什么光泽,却有些污暗。看着这面前的这只鸡,景墨却想起一个人来。

大明朝此时正有一位不世出的神医,姓李名时珍,李时珍因治好了富顺王朱厚焜朱王爷儿子的病而医名大显,又被武昌的楚王聘为王府的“奉祠正”,兼管良医所事务。五年之后李时珍又被推荐到太医院工作,授“太医院判”职务。三年后,又被推荐上京任太医院判,不过任职一年,便辞职回乡。

回乡后,这个李医生开始写一部前无古人的大书,名为《本草纲目》。《本草纲目》里,李时珍说:“乌骨鸡,有白毛乌骨者,黑毛乌骨者、斑毛乌骨者,有骨肉皆乌者、肉白乌骨者,但观鸡舌黑者,则骨肉俱乌、入药更良。”可见,在乌骨鸡已经并不完全相同,唯一一致的地方就是骨骼乌黑。

景墨心中暗暗忖思:这一只鸡假如是平常人家的一种礼物,原也算不得轻微,但据情况而论,自己敢说这不像是有什么人好意送给小蛮的礼物。卫朴说那人像是个乡下人,难道有什么穷苦的人,直接或间接受过小蛮与自己的恩惠,自己这边虽不记得他姓王姓张,他却感念不忘,专门送一只鸡来报答小蛮与自己?这倒是一种近情理的假设。

但那送鸡人明明说他家主人姓王,他是替主人送来的。景墨又想不出近来曾给哪一个姓王的人干过什么事情。那就和上面所假设的想法合不上,况且他既然给主人送礼,怎么又偷偷掩掩?

送礼也有习惯的规矩,或是八色或是四色,至少也得两色,怎么单单送一只鸡?而且把鸡装在麻布袋里,也有些不伦不类不成体统。

此外不但没有主人的信函或帖子,连受礼的人的姓名,他都没有弄清楚,只说是一位当御史的大人。这真是再奇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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