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2 / 2)
聂小蛮于是进一步推测屋中的人,那时候只有主母珞然和老妈子夏妈两个。夏老妈子是个年老龙钟的老婆子,又缺乏杀人的动机,论情是应当排除的,于是那珞然本身就处于可疑的地位。她起初既然知道她夫君的秘事,又曾想设法解救,可见她对于王心筠复仇的事情一定也息息相关,而且必然早有准备。
但当时的情状又恰正相反,她自己说她已经睡了。这样一来聂小蛮更是越觉这女人的可疑,就布下了罗网,引她自己投进来。在这一点上,聂小蛮曾向景墨说过几句话。
小蛮说:“景墨,你是这桩案子的眼见的证人,地位非常重要。当案发时的一切景状,你都眼见;我却完全靠听你的转述。你既确信珞然是案发以后才受惊下楼的,我当初竟也听信了,险些儿被你蒙过。”
“什么?我蒙蔽你?”景墨自然有些不安。
聂小蛮坏坏地一笑,说道:“自然,这不是故意的。你别着恼,你也同样有功,至少可以将功抵过。”
“什么意思?我怎么又有功了?”
“不,我告诉你。那时候你的观察很周全,转述时又十分忠实你亲眼所见的。不曾遗漏什么。这就是你的错。”
“喂,到了现在你还卖关子,小蛮,怎么说话还是云山雾罩?”景墨大感不耐烦道。
聂小蛮抱歉地一笑:“你向庞上九讲诉的时候曾描述珞然当时的衣饰容态,还说起那时她的耳朵上戴一副垂挂月环形镶细宝石的耳环。这是一种特殊耳环,里线很长。景墨,你想一想,女人的耳朵上戴了这样的东西,临睡时大概总要脱下吧?她既说已经安睡,被惊扰声所惊醒才起身下楼,那么你想她当时的处境,在起身以后,还能够从容整装,戴好了耳环,方才下楼来吗?不,这绝不可能。从这一点推测,可知她那时候其实还不曾睡下。”
顿了顿,小蛮继续道:“她所说睡梦中仿佛听到呼救声而不曾睡醒的话也分明是虚假的。因为她既然关心夫君的安危,论情绝不能先自安睡。即使先睡,也断不致如此酣熟,连呼救声都不能使她惊醒。景墨,你说这推测可合理?
景墨点点头:“不错,确实很合理。”
“好,这样我们便可以假设她那时不但没有睡,而且还防备着。她一听到她的夫君高呼的声音,势必立即拿了刀赶下楼来。她一看见他们夫妻的仇人,便奋力地刺出了一刀,接着仍悄悄地回上楼去,希望推罪给那个扣打门环,想要进来的人。你想对不对?”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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