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中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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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一板一眼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

景墨又笑道:“神经过敏?!那么,你刚才把一桩寻常的抢劫案小题大做,看得都非常厉害,这想法是不是也也应该算作更加的神经过敏了?”

聂小蛮放下了交在胸前的双手似乎要辩论,不过他的目光向车窗外望了一望,又回头来向景墨又看了一眼,却又说不下去。这样过了一会儿马车经过了熊家洼,从狗皮山和鱼市街口鱼苗塘转角上转弯,已经驶进六度庵。

将近上元门口,聂小蛮叫马车停车。他跳下车来,用目光在街面的两旁四下乱看。小突然拉着景墨穿过上元门,向西边的街道走去,接着他弯着腰细细地观察。那里果然还隐约有两滩血迹,一处大一些,一处小些。距离约摸两尺间阔,看来这就是上官艺秋抢劫案的遗迹,还没有完全消除。

聂小蛮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向那两滩血迹注视了一会儿,突然又指着另外一处更小的血迹,自言自语地说:“这大概是凶刀坠落的所在地了。”

那血迹所在距离上元门的转角只有近十丈光景。六度庵本来是很僻静的,夜间自然更加冷清,难怪那贼人们胆敢在这地方劫物行凶了。聂小蛮又抬头向左右前后看了一看,便转弯进入上元门。景墨也跟在后面。两个人约摸过了六七家门面,便是冷子翰家。

那是一宅三进三出的有些派门的院子,门前已派了两个捕快在照料。还有几个看热闹的闲人,分明都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但因为差人的阻拦,都不敢走近。一个捕快似乎认识聂小蛮和景墨,赶紧将围观的人们赶开,走过来迎接两人。

接着那虚掩的黑漆大门也打开了一扇,那个头戴乌沙帽,身穿盘领袍的矮胖的冯子舟已挺着肥满的肚子从里面出来,向着聂小和景墨点头招呼。

这边两个人刚走近那黑漆的大门,景墨突然就吃了一惊,急忙停住脚步。原来门口里面的地上,硬邦邦地躺着一个女子,正是被害的冷南乔。

本来身为锦衣卫的苏景墨,难道还会少看了死人了?只不过这个发现真实太出他的意料之外。凶案发生的地点虽不能有《凶案发生规则》一类的定法,但谁想得到竟会在大门里面?何况大门本来关着,事前景墨毫无准备,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艳尸,又怎能不惊?

苏景墨一边诧异地喊了一句“怪哉”,一边低头细看。

那女子仰面朝天,年纪在二十左右,乌油油的额发,蓬乱地压在眉间,颈间却血肉模糊,真是“惨不忍睹”她身上穿一桩月牙白色蜀锦的缎衫,下身系一条玄色蝉翼纱的八福裙,脚上一双花青色的绣鞋,胸襟面前有一大摊血迹,已经变成了储色的。她的脸蛋是瓜子形的,额上覆着半月形的刘海,后面梳一个发髻,五官很匀整,生前显然很标志。但这时候她的双目大张,露着呆木的眸珠。灰白的脸上颧骨耸起,加上嘴唇开张,露出两排白森森、齐整整的白齿,形状真有些触目可怖。

景墨看了一会儿,不禁心想,这女子在若干时辰之前分明是一个活泼泼娇滴滴的美娇娘,此刻却变得这样子丑怖。那么,美与丑的分别,到底是被操纵在谁的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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