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香少年(1 / 2)
那阿福报告了衙门,已经引着一个捕头同来。那捕头叫做江建巡,五短短的身材,满脸粗麻,景墨和他也算是认识。聂小蛮把案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让这江捕头去找一个身材五尺以上,足上穿着新皂鞋的少年。江捕头自然不敢怠慢,连连答应了几声。
聂小蛮又将地板上的一块落掉的白巾拾起来,展开一瞧,是一块真丝双宫料的丝巾,且无记号,但还整洁。
聂小蛮凑近轻轻地闻了闻,笑着问颜大川道:“这谅必不是你老兄之物吧?”
颜大川摇头道:“不是我的。一定是那夺珠的贼人落下的。”
聂小蛮笑道:“这丝巾上还带些香味,足证他是一个漂亮的少年。所以你看他有两根狗油胡子和戴的污秽的帽子,一定不是他平常穿戴的,而是他临时乔装打扮罢了。”
“不过那脚下的一双新做的鞋子,却不像是为此而置备的东西。”说着,小蛮随手把丝巾交给那江捕头,又道吩咐:“你回去以后,可把我的这层意见告诉纪推官。再请他派一个人在这里附近注意一下。”
那江捕头答应着,又作了个揖就走出院去。聂小蛮又向颜大川问起昨夜的情形,颜大川回忆说,昨夜他预防那可疑的人再来,专门叫他的女儿悄悄地在楼窗上瞧着。
到了戌时左右,她当真看见一个男人在下面张望。但等到颜大川下楼开门出外,却已不见了人影。不过那神秘的符号也不再发现。聂小蛮又向阿福约略问了几句,也没有新的情况。
聂小蛮于是安慰道:“颜老哥,这件事你虽受了一番惊恐,实际上所幸你还没有损失。你且安心些,万一再有什么变动,我们一定会把那个人捉住,决不叫你再吃这贼人的亏,你好自珍重。”
聂小蛮和景墨走到门外,他又在青石阶上俯身瞧了一瞧,才乘了原车回了馋猫斋。
早上虽然做得好菜可是没吃上几口,然后就出去查案子了。这一大圈跑下来,景墨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两人也顾不上不讲究,就让卫朴把之前的菜热了热,两人就只吃了些剩菜,算是填饱了肚皮。
景墨因为这两桩案子盘踞在大脑中,懵懵懂懂,迷迷瞪瞪,好像有一块石头塞住在自己的胸口,胡乱吃了一顿之后,还是觉得头晕有些晕沉。小蛮大约也有类似的感觉,于是特点起了四和香,清新醒脑,倍感舒爽。卫朴又送了新泡的松萝茶来,袁宏道曾有“近日徽有送松萝茶者,味在龙井之上,天池之下”之判。
景墨看见小墨的面容变幻不定。他忽而双眉紧蹩,凝望着烟雾,忽而稍稍点头,脸色表情不停地变幻,可见他脑中的思潮正自起伏不定。
景墨知道小蛮的脾气,不敢打断他的思路,只好自己思考。
这两桩案子既然同时发生,又都和珠子有关,事既凑巧,显然是有一定的关系了。谁知那珠子本身,偏偏各不相同,两桩案子的当事人又不认识,这样一看又明显是两桩案子。
不过,自己记得田有禽说过,他的侄儿文凯,也有一颗珠子,颜色是纯白的。而据颜大川的话法,那颗白珠的大小,确比那姜家失去的一颗大一些。那么,颜大川所见的一颗,会不会就是文凯的那一颗?
可是田有禽说过,文凯的一颗早已失去了,此刻怎么又会出现在这案子里?即使没有失去,又怎么会用这样神秘的方式送到颜大川的府里去?并且送去了不久,为什么又有人重新夺走?
这里面曲曲折折的情由,实在太离奇了!景墨想来想去,还是找不出一丝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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