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之章 第十一节 轮回试炼 试炼结束（2 / 2）

「是…师叔请说…菁卿愿闻其详。」

菁卿轻轻点头恭敬致意。

「过去，玄鸣派一直以术法祭器操纵妖魔来进行战斗，举凡妖魔无所区分，皆予尽灭…当初曦儿释放镜灵并与其行动时，老实说，师叔当下十分愤怒与不解，以为曦儿自堕魔道而与妖魔为伍…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师叔发现曦儿才是对的！我们都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天地万物皆有其性，即使是妖魔，也有与生俱来之人性与特质！曦儿长久以来不使用祭器妖魔战斗，或许就是想表达这种与万灵和平共处的善良意念吧！」

表达多年自身参悟所得之想法，许少明语气中隐约带有愧歉之意。

菁卿点点头回应，似乎明白并赞同许少明的说法。

「今日师叔能与镜灵进退相随，皆是拜曦儿豁达意念所致…好了，师叔言尽于此，尘世之无常盼卿儿早日看透，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师叔也要跟上曦儿的步伐而回归天地之间，一切因缘而起，就让一切也因缘而圆满，一切….随缘吧！」

与镜灵一同跃上飞剑，许少明致上期许与关怀之意，随后御剑划破漫天飞雪，消失在苍茫的天际尽头。

目送许少明与镜灵离开，菁卿望着不意飘落掌心的冰晶雪花缓缓消融，彷彿心中获得解答的菁卿将融雪挥手轻弹使其恢復原状，随即带着淡然的清丽笑容，转身进入洞窟……

时空一转，清圣猛然回神，发现自己佇立在偌大的洞窟之中……

洞窟内壁洁白光滑，灵气蕴藏、暗暗浮动！……洞内左侧设有简单木製家具，多道简易木製屏风将洞穴层层分隔，家具另侧设有光滑石床一座，应为起居之卧房…再向内走，赫然发现一巨剑整齐横放于精美石座之上，巨剑雕纹华美、散发出让清圣十分熟悉的圣洁气息！

「唔…这里是雪灵山石洞？…这是…圣剑？」

环顾四周熟悉景物，一眼认出眼前之物的清圣十分惊讶，心中顿时忽然感受到一种时空交错的莫名混乱。

「晨曦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清圣试图釐清眼前状况之时，内侧屏风隔间忽然走出一婀娜身影，女子与清圣四目相对，立刻流下两行清泪。

「慕…不！你…你是…菁卿？」

眼前女子身着古代华美仕女衣裳，身上散发独特灵光，而神似之面貌让清圣一时错认，不过气质之迥异还是让清圣警觉改口。

不等清圣再做反应，菁卿已一倾身扑进清圣怀里，突来的举动让清圣惊愕不已，不禁全身僵直、不敢妄动！

「晨曦师兄！你知道我盼你盼的多苦吗？独自面对万馀雪景的日子…不过，我没有后悔！因为我由衷相信，师兄你一定会从纷飞的雪花中再度归来…如今，我真的盼到你了！呜呜呜呜呜……」

菁卿紧紧抓住清圣黑色军装大衣，喜极而泣放声哭喊道。

「呃…这…在下……」

清圣本想出示身份，但望着菁卿梨花带雨的哭泣模样，欲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吞了回去。

「师、师兄！你知道吗？〝耗子〞在你离开后的日子里已经繁衍了许多后代，而且我后来发现，踏云貂的生命週期非常的长，拥有数百年的寿命，所以每五十年左右才会进行一次繁殖的动作！难怪踏云貂的数量如此稀少。」

望着清圣微蹙的双眉，菁卿自知失态，连忙以袖口擦拭眼泪，随即转移话题，开心致意道。

「唔…抱歉…在下…」

清圣话还未出口，又被菁卿给打断，清圣不免又是一脸为难。

「好了！晨曦师兄你刚回来，一时间或许还不能适应掌握那种感觉，没关係！师妹我已经侦测到远处有残存妖魔的反应，只要师兄再举起圣剑将妖魔收服，师兄就可以找回当初的自己！来～快～」

菁卿知道相隔许多世代难免生疏情怯，于是急忙将清圣拉往圣剑之处，兴奋致意道。

站在散发庄严灵气的巨大圣剑之前，清圣迷惘了…眼前一切事物是那么的真实与清晰！前尘过往在眼前又是如此的深刻与鲜明！是该提起圣剑继续未完的使命？还是该放下放下前尘让过去云淡风轻？望着双手合握胸前、眼中映射出期盼光芒的菁卿，清圣陷入长长的沉思之中……

清圣清楚的知道，那些彷若身歷其境且亲身体验的过往就是所谓的前世，而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虞晨曦身份，其实就是前世的自己，正当清圣伸出的掌心即将握住剑柄的同时，清圣忽然停止动作并缓缓收回右手……

「唔…抱歉！…菁卿…小姐……在下并非小姐所殷切期盼之虞晨曦…在下本名虞清圣，为生于此世之道家修行者…在下与虞晨曦并无任何关连，因此…在下不能使用这圣剑……」

虞晨曦向后退一步刻意与圣剑拉开距离，随后以婉转语气向身旁菁卿致上歉意。

「什…什么？可…可是…不论身形、外貌甚至是声音…你都与晨曦师兄完全吻合…怎么可能？」

清圣的婉转拒绝让菁卿十分惊愕，不禁慌张反问道。

「嗯…或许在下在身形外貌上与虞晨曦极为神似，但在下真的不是虞晨曦…在过去时空之中，虞晨曦已回归天地，此事菁卿小姐应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才是…如今时空流转已过千百轮回，因此在下恳请菁卿小姐应淡然接受事实……」

清圣感受到由菁卿表情中所传来的无限失落后不禁心生怜惜，但为求菁卿苦候盼归之情能早日圆满，在深吸一口气之后还是将实情据实以告。

清圣的一番劝慰之语让菁卿突然陷入沉默……

「不…不对！我刚刚并没有表明身份…但你却知道我的名字…就表示你清楚的知道我是谁！我不管你今生是谁…但我相信在过去的前世里你就是晨曦师兄！既然你拥有过去的记忆，那就表示这时空的规则与限制已被打破！你…还是可以变回虞晨曦的身份啊！」

菁卿在短暂思虑后猛然抬头，紧握双拳示意道。

「…菁卿小姐…不是这样的！魂魄带着前生记忆来到现世，这不但违了反天律法则，还更严重扰乱了伦理与纲常！人自投胎转世后就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过去的罪孽是非皆与此世无关！然而，前世所犯之过错或许会在此世中再度出现重演，但那都是为了给犯错之魂再一次改过的机会所做的佈局…轮回，其实就是为了让灵魂藉由歷练不断改过迁善，进而获得神佛之性所做的人间试炼啊！」

清圣以真挚眼光凝视菁卿后轻轻摇头，随即指出菁卿谬误之处，缓缓说道。

清圣以坚决的口吻回应菁卿，语毕，周遭景物忽然一暗，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清圣就这么被一道耀眼光柱笼罩，随后化成万千光点，朝天空笔直飞去！

清圣离去后，黑暗空间中忽然映射出无限繁星，让深邃的空间中又明亮了起来！菁卿佇立其中仰视清圣飞离之处，宛如仙女踏星望月般出尘美丽！

正当菁卿远望光点消失在夜空，一人影突然在菁卿身旁现形……

「…没想到你竟使用〝逆转轮回之术〞来让受试者进行试炼，虽说规则上并没有硬性规定不可如此！但轮回自古皆让世人迷惘，受试者若不能自持，仅一不留神就会受到迷惑而身陷轮回之中无法脱身…嘖…你对这位受试者未免太严苛了些…」

一粉红发色美貌仙女自花瓣翩落中缓现身，脸色沉重致意道。

「呵，就是因为试炼条件严苛，所以才能测试出受试者的功力与修为深浅！」

对于眼前仙女的提醒菁卿不以为然，自顾整理手中一纸文件，以淡淡笑容回应道。。

「嗯～确实是如此没错！那么…这位〝倒楣〞的受试者成绩如何呢？」

粉红发色仙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即以玉指轻抿下唇，好奇询问道。

「呵！能够脱出〝逆转轮回之术〞的时空，表示受试者心念及思想极为正确，自然没有不合格之理！因此根据八十一劫道魔考轮回试炼规范，本仙女依测验官所赋予之最大权限，将给予受试者道根五分及额外定见道根两分，也就是总和七分的道根加成！」

菁卿轻笑一声，随即不假思索、毫不考虑的立刻给予回覆。

「唔…七分道根加成？那表示受试者几乎以满分姿态过关…上一位以六十一劫高标准过关的受试者能在本关从你手中获得六分道根加成已属不易，没想到竟然还有能够获得七分道根加成的受试者…看来这次的八十一劫道魔考非常的有趣！」

菁卿的答案让粉红发色仙女惊讶不已，然而在细细端详之后仍给予正面肯定，回想不久前受试者以高分过关的表现，粉红发色仙女语气中略显兴奋。

「呵～可不是吗？好了！试炼既已结束，我们就别在这磨蹭了，一起前往总测验官－〝元始天尊大天尊〞处去呈报成绩吧！」

菁卿点头表示认同，随后掌心一閤将试炼资料收藏于空间之中，致意提示道。

「嗯？……呵～薇晶大仙女～测验已经结束，是不是该换回原来的样貌了啊？」

粉红发色仙女点头致意，然而动身前见其身形依旧，不禁微笑提醒。

「噢…说的也是！唔…璧嫣…你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呢！」

薇晶被如此提醒立刻反应过来，随即轻盈转身恢復原本样貌。

菁卿身形褪去，一头蓝紫色长发的美貌仙女即出现在眼前！蓝紫长发仙女名为薇晶，粉红发色仙女名为璧嫣，两仙女为大神女媧娘娘麾下司职管理教育天界玉女之总管与副总管，其神力修为虽远远不及女媧娘娘，但其往返古今与操控轮回之能力就天界而言，已具备上阶之实力，故有此殊荣担任八十一劫道魔考之测验官。

「嗯？对了！璧嫣！虞清圣这位受试者在你那关表现的如何？」

临行前薇晶对测验颇为关心，不禁脱口问道。

「嘻嘻～你怎么突然对受试者关心起来啦？其实这位受试者在我〝第十三劫－欲劫〞之中的表现也超乎常人！所以也获得极高的分数！看来，此轮试炼后会有能力非常出类拔萃的超强救世者出现！或许…这位受试者能够超越目前最高成绩的救世者人选也说不定！」

璧嫣先是以奸笑揶揄薇晶，随后说明受试状况，对于清圣表现给予正面评价。

「嗯…这是不可能的事！」

薇晶微微低头思虑后斩钉截铁回答道。

「哦～何以见得？」

璧嫣不解言下之意，好奇反问道。

「…璧嫣你没发现吗？过去受试者在完成每一劫之后，都会获得过关奖励及些微的灵气补充，但据我所知，这位受试者在前面十三劫之中，十劫均以高分过关，按常理推断灵气至少已恢復二分之一以上，然而这位受试者灵气一直非常薄弱不稳定状态…想要以此状态撑过后面六十馀劫的关卡…难上加难…」

薇晶将所获得之资料与眼前所见汇整比对后做出分析，语气中满是惋惜与疑惑。

「呵～受试者是否能够过关不是你我所能决定改变的！况且也不关我们的事！好了！别想太多了！走吧！交付受试成绩去！」

对于薇晶分析清圣的状况璧嫣根本不以为意，连忙拉起薇晶的手，微笑致意道。

「嗯……」

薇晶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两位仙女测验官在花雨翩躚中缓缓消失了身影……

＊＊＊＊三百年后－雪灵山－顶峰＊＊＊＊

终年六出纷飞的雪灵山依旧洁白一片，在顶峰的石碑前佇立一散发淡淡光芒的女性窈窕身影，身边围绕十馀隻象徵吉兆的雪灵山灵兽－踏云貂及其他特属雪灵山的稀有动物。

十馀灵兽之中体型最大的踏云貂站立在少女跟前，态度非常恭敬。

「耗子！雪狼！晨曦师兄已经在轮回之中苦候多时，如今圣剑灵气即将耗尽，我终于可以跟上晨曦师兄的脚步…我离去之后请你代我守护雪灵山，这是我唯一的请託…呵，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陪伴，让我不至于孤单，谢谢…」

菁卿将光芒减弱的圣剑插入雪中立在虞晨曦墓旁，随即轻轻抚摸身旁每一隻踏云貂，以感性的口吻致上谢意。

「呜呜呜呜呜呜…菁卿主人！赶快去追上晨曦主人吧！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雪灵山及孩子们！菁卿主人与晨曦主人之墓我也会好好守卫！请主人…有空要回来看看我们啊！」

唯一能以言语沟通的耗子乌黑如珍珠的眼中泪光流转，哽咽允诺道。

雪狼王虽不能言语却明白菁卿请託，知悉菁卿即将离去，恭敬点点头回应后随即将头仰起，试图不让眼中泪水流下……

「嗯～」

菁卿满意的微笑点头，随即化成无数星点朝无垠苍穹飞升而去。

菁卿飞升后，十馀踏云貂与雪狼群悲戚的嚎哭回盪在雪灵山高低层叠的山峦之中，其音悲痛哀婉，令闻者莫不悲伤落泪…絮雪，依然不断的继续飘着…虽然，此刻菁卿已随虞晨曦离去…但那些误入雪灵山捡拾乾柴而机缘遇见菁卿远眺雪景的少年们，口中仍不断传诵着雪灵山仙女出尘的美貌与凄美故事……

传说，或许会随着时光推移慢慢埋入积雪之中而被渐渐遗忘…但在人跡罕至的雪灵山顶峰之上，那刻着〝夫君虞晨曦之墓〞与精雕华美的巨大圣剑则永远相依长眠…静静的继续诉说着菁卿与虞晨曦之间至死不渝的坚贞爱情与携手编织的浪漫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