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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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都回去吧。”

“队长再见。”

“队长再见。”

“嗯,再见。”

已经在扫帚上飞了三个小时的希兹一屁股坐在队员休息室的沙发上,开始护理自己的扫帚。最近一段日子,人们不再对魁地奇抱有希望,希兹组织训练也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圣诞假期长日漫漫,比起为身家性命忧心,还不如骑骑扫帚。

希兹是在两年多前加入赫奇帕奇队成为守门员的。那会儿是1976年,埃德加和辛西娅快要毕业了,来应选的人寥寥无几,队长辛西娅挑挑拣拣了半天选了希兹。

几个月前,也就是七年级开学时,希兹成为了队长。在这人人自危的年月里,人们把所有的狂热都投向了魁地奇;那份狂热是病态且表面的,没有人真正热爱魁地奇,只不过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赫奇帕奇队的传奇早已一去不返,希兹也无意于重振旗鼓,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其实人们还是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周甚至每天都有人来报丧。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明天会有人来通知他们家里有人被杀了。希兹也是一样,文迪米娅和阿尔尼在加入凤凰社以后便再也没有给他写过信,他的父母更是在几周前写信让他不要回家。

希兹低头看向自己的扫帚。那是一把光轮1971,是文迪米娅工作后用自己的工资买给弟弟的。型号虽然很旧了,可姐姐的心意无比珍贵。希兹记得伊冯珀克斯那帮人曾多次那他扫帚的型号来嘲笑过他。他当时真该骂回去——他每次都这样想,不过从今年开始那群人不再闲得无聊四处嘲笑人了。这让希兹还有些不习惯。

斐克达罗齐尔的扫帚也是光轮1971。

该死,又去想她了。希兹用了很久才把这个习惯戒掉,如今又功亏一篑了。他就不该一个人待着,独处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而他胡思乱想的唯一主题就是那个女孩。

贱,太贱了。希兹暗暗骂自己。她是个食死徒,她是他的敌人,喜欢她就是犯贱。

希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喜欢,也许只是多留意了吧。不知从何时起,希兹开始对那个女孩多加关注了。他鬼使神差地记得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从墨水在羊皮纸上留下的印记到微微歪斜的课桌,再到她校袍上的褶皱,再到从她辫子里漏出来的碎发。那不过是个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她的眼睛无比引人注目,希兹却只能记住她的背影。

一开始,希兹还能用她是姐姐的朋友来自欺欺人,可是后来他发现,每次她和那个斯莱特林的布莱克站在一起时,他心里会有点难受。希兹早已习惯了没资格,只是这一次他无法习惯。

他很清楚他不能这样,所以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当然,他也没什么朋友),这太羞于启齿了。有时候希兹会想,要是她是个麻瓜姑娘就好了——至少这样,能让他的幻想美好一些。可是他们注定为敌,这便是这份痴心妄想最大的耻辱。希兹至今都想不明白这所有一切的缘由,不过如果想明白了,他可能会更难受。

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希兹收好扫帚护理箱,提着扫帚往城堡走去。

圣诞节刚过,城堡里的装饰还未撤去。希兹不由得想起以前他在家过过的圣诞节,那时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有时候米拉克也会来,他和文迪米娅坐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现在一家子全散了,希兹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他甚至还未见过他的新嫂子库尔莎——虽然以前在学校里见过。

“麦克米兰!麦克米兰!麦克米兰!”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欧口音对希兹说道,“邓布利多校长要见你!快去!今天的口令是‘比比多味豆’!”

“好的,谢谢你通知我。”希兹把扫帚递给她,“帮我把扫帚放回休息室去吧,放门口就行,别人会帮我带进去的。”

小姑娘如临大敌地接过扫帚,转头走了。希兹想起来了,这个小姑娘是斐克达罗齐尔的异父弟弟的朋友。该死,怎么记得这样牢?

希兹一路走一路想邓布利多会叫他去做什么。他不敢想太坏的事,也不敢放空大脑。只要不是报丧就好,只要不是报丧就好,他反复告诉自己。

他来到那座格里芬的石雕前,说道,“比比多味豆。”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一段楼梯转了出来,希兹踏了上去。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距离,他却觉得分外煎熬。

他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希兹推门而入。他看见邓布利多站在椅子后面,一脸严肃。另一个男人坐在旁边,他捂着脸,但希兹还是认出了他。

米拉克史密斯。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希兹一路把米拉克往城堡外拖。米拉克跌跌撞撞地跟着,却并未反抗。怒火在希兹心里熊熊燃烧,他以前真是天真得可笑!

“你怎么不去死?!”希兹把米拉克扔到雪地上,一拳挥了过去。此时用魔杖还不如用拳头来得解恨。

“我也想的。”米拉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低声说道。

希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厚颜无耻到了极点。“我姐姐那么信任你!她那么信任你!而你做了什么?!”他又一个巴掌抡过去,米拉克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希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力气可以这样大。

米拉克慢慢放下手,低着头说道,“是我害死了她。”

“你还知道承认?!”希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米拉克的衣领,大吼道,“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抵不过那帮人渣的诱惑吗?!文迪米娅对你是一片真心!!”

米拉克没有反抗,他低垂着眼帘,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知道。我让文迪米娅失望了。”

“你害得我姐姐摔死在悬崖下面,连尸骨都找不到,有什么资格提她的名字?!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

“我的确没资格。”眼泪顺着米拉克的脸颊滑下,他的眼里满是绝望,“可是你痛苦我就不痛苦吗,希兹?”

“那是你活该!!”

希兹只觉得无比恶心。他摸出魔杖抵到米拉克的脖子上,“你想要来个痛快还是慢慢熬?选一个吧。”他死死盯着米拉克流泪的双眼。希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魔杖捅进米拉克的气管里。

米拉克——这个懦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真后悔……你才应该做保密人……”

“我问你想怎么死?!”希兹吼得撕心裂肺,却不能纾解心中的悲愤。可笑,太可笑了,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面前的男人不过是个懦夫!

“你杀了我吧,文迪米娅不会高兴的。”

“我说过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麦克米兰!麦克米兰!”

希兹没回头,他知道是别人来劝他了。斯普劳特教授冲过来抓住他握着魔杖的手,焦急道,“麦克米兰,你千万冷静点!”

斯普劳特教授很少有这样焦急的时候。希兹一向敬重自己学院的教授,可是这次他不能。

“他杀了我姐姐,教授,他杀了我姐姐。”希兹哑着嗓子说道。

“杀死文迪米娅的是食死徒,希兹!”斯普劳特教授有时候会叫学生的名字,以前这会让希兹倍感亲切,可现在他心如刀绞——因为他想起从前文迪米娅用这样的语气叫他的时候了。

“教授,您别说了,确实是我害死了她。”一直在流泪的米拉克突然说。

“米拉克你别——”

“我也不想这样!”米拉克奋力挣开希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那些食死徒把我抓到他们那里去,我本来就打算死在那里的!你看到我头上的疤了吗?看到了吗?!”他指向自己额头上的两块痂,面目狰狞得不像他自己。

“那你怎么没死?!”希兹大吼道。他发觉自己也是涕泪横流了,于是他抹了一把脸。

米拉克忽地冷笑,唇齿间皆是嘲讽——他大概已经疯了。“那是因为你的梦中情人做的一手好魔药啊!换了你喝了那加了料的吐真剂也会心甘情愿地知无不言!!”

这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希兹脸上。梦中情人?呵,她配吗?或者说……他配吗?

不,这是对希兹最厚颜无耻的羞辱。

原来米拉克气急败坏的时候,是这样六亲不认。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希兹的体内涌上来,他丢开魔杖,猛地扑上去狠狠掐住了米拉克的脖子。

“希兹!停下!”斯普劳特教授叫道。但是希兹是不会听的。

米拉克倒在雪地上沾了一头一脸的雪花,笑得越发狰狞。“你就这么想送我这个罪人去见你姐姐吗?!”

“你这魔鬼——”

“麦克米兰!”

邓布利多教授的威严声音在希兹身后响起。可希兹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掐死米拉克以泄心头之恨。

“麦克米兰!”邓布利多又叫了一声,“你不是食死徒!”

这一声,如雷贯耳。

希兹松开了米拉克,瘫坐在地。米拉克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脸上的涨红慢慢平息。

“可是我姐姐死了……她回不来了……可我连家都回不去……”

希兹终究还是捂住脸,嚎啕大哭。

米拉克已经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雪。

“来这里之前,我去找过阿尔尼。别担心,我没暴露他的方位。”米拉克的声音也已沙哑,“他向我提了一个要求,我答应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也不会寻死,因为我没脸去见她。”他慢慢地走远了,“欠她的我不能还了,欠你们的,还请接受。”

“阿瓦达索命!”

希兹应声倒下,再没了声息。

斐克达放下魔杖,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她的右腿小腿已经血肉模糊,已经断了的白骨森森依稀可见。她只感觉天旋地转,痛楚从小腿蔓延至全身。

恍惚间一口药剂灌入斐克达嘴中,她认得这味道,是她自己做的补血剂和缓和剂兑在一起的味道。上一次喝这个还是在两年前她中了二十几个钻心咒的时候。

视线逐渐清明,斐克达看见眼前是雷古勒斯无比担忧的双眸。他的脖子和肩膀上都是血——希兹在他的肩膀上击了一记重重的切割咒,幸好打偏了,没伤到锁骨。她看向自己的腿,那里已经被雷古勒斯的斗篷一角包扎好了。

“阿尔尼和库尔莎跑了?”斐克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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