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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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波拉里斯决裂吗?”埃文在斐克达身后问。

“库尔莎克劳奇把你传染了?”斐克达裹紧校袍,“有话直接说,你妹妹冷得很。”

“好吧。尼古拉斯萨默斯的投毒案是波拉里斯做的,小巴蒂克劳奇替他承担了责任。”

这所谓的独家机密并没有给斐克达带来多少震惊。格林格拉斯干坏事就像吃早饭一样平常,他自己干干也就算了,现在还有组织有计划地干坏事了——这不就是他那个预备役小团体的真正宗旨吗?

“我还知道格林格拉斯让瓦特尔曼把文迪米娅的腿摔坏了呢。”斐克达转过身,翻个白眼。

“如果那锅毒本来是要下在麦克米兰杯子里的呢?这还没什么大不了吗?”埃文走近妹妹,握住她的肩膀,“他几次三番对麦克米兰下手,你不觉得气愤吗?你不想恶人恶报吗?”

这不对劲。斐克达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要成长好像也没这么快吧,才几天而已。难不成他这几天受了什么打击?

“有什么证据?你想说什么?”

“这不需要证据,但这需要你的帮助。”

“我凭什么帮?有什么好处?”

埃文微微俯身。“你难道不恨格林格拉斯吗?”

她恨格林格拉斯吗?斐克达问自己。格林格拉斯的恶行她都知道,文迪米娅差点丢了性命她也知道,可他最终也没有对斐克达造成什么伤害。说是极度厌恶还好,但绝对谈不上深仇大恨。一旦丑闻以罗齐尔的名义曝光,格林格拉斯家族势必与罗齐尔家族为敌,克劳奇家族必然紧随其后。权衡利弊,此事都是不值。

“我不会做不值得的事。”

“那这件事值得告诉麦克米兰吗?”埃文松开了手。

“我懂了。”斐克达扬起眉毛。

“很好。是时候长大了,我的妹妹。”

埃文双手双脚被反绑扔在禁林已经有大约半个小时了。禁锢咒坚不可摧,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裤袋里空荡荡的感觉告诉埃文他的魔杖不见了。四面看去都是树,想必这里是禁林深处。泥土的潮湿加上寒冷的夜风直直灌进埃文衣服里,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今天是万圣节,所有人都在城堡里开宴会,不会有人来了。他总不能指望林子里的人马把他救了吧。夜黑风高的,万一有只饥肠辘辘的狼人看见他……

埃文不敢往下想了。他已经足够绝望。

埃文记不清他是怎么被扔到这里的了,但他清楚地记得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的脸,和那嘲笑的表情。一想到这里,恨意就从身体深处往外冒。埃文咬着牙,低声狠狠诅咒波拉里斯了一通。他倒是一点旧日情分都不念!也是,像这种连自己表兄弟都不救的人怎么会念旧日情分!

话说回来,波拉里斯还真是蠢透了;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还要自己揭开。埃文自己也是够蠢,要不是当时曼卡利南提醒了他,他现在恐怕还在和人渣混在一起。

“当格林格拉斯把所有人都害了,你就是一座孤岛。他当年和麦克米兰也算是朋友呢。而且,你妹妹不仅和格林格拉斯不熟,还和他站在对立面,有朝一日她迟早要遭殃……”

怒火让埃文不那么冷了;可当怒火消散,寒冷照样侵袭。

“救命……”

没有人回答埃文,只有呼啸的深秋夜风自顾自唱着歌。

卡佩拉、斐克达或其他人都不能出来,而海格好像不会没事来禁林深处转转。等到有人找到埃文,他估计都要变成干尸了。

想来可笑,上学之前埃文还能隔空取物,上了学有了魔杖之后他就什么都不会了。魔杖有必要那么重要吗……埃文在心里狠狠诅咒了发明魔杖的人一通。想当年巫师没魔杖的时候多强大,哪像现在还要把自己藏起来!现代人厚古薄今是完全有理由的。这番咒骂并没有让埃文感到暖和,反而更冷了。

好冷……等出去了,埃文一定要钻到被窝里睡一觉,躺在壁炉旁边,最好还要一杯热热的黄油啤酒。如果不行,那就把禁锢咒解了,让他自己跑出去——跑一跑也能取暖的吖。

埃文想蜷缩起来,可他一动也不能动。他的肚子隐隐作痛,风犹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又冷又饿,他觉得自己像个乞丐。噢,不,乞丐好歹还能动……

埃文看不清楚面前的草叶了。肚子越发疼痛,冷汗顺着脸流进身下的泥土。他恍惚之间看见自己坐在礼堂里大吃特吃,温热的南瓜汁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浑身都是暖和的。不不不,埃文不需要那么奢侈,一杯喝的就好了,哪怕是冰的也好啊……他看见斐克达踩着满地吱嘎乱响的树枝落叶跑过来,卡佩拉递给他一杯冒着蒸汽的饮料……一眨眼,她们都消失了……

埃文的生活中,女性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妹妹,他最好的朋友……还有他的母亲。母亲的印象在埃文心中已经很模糊了,但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影子。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她还记得她有个儿子吗?

她一定会记得的。尽管分别了将近十年,埃文相信自己一见到母亲就会认出她,而她也一定会认出自己的儿子。母亲没有离开,她只是在某个地方关心着她的孩子们罢了……正是这个信念让埃文从未相信过别人说的“你是个被你妈抛弃的孩子”。

埃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母亲。他到了别人叛逆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需要母亲。他的童年里有一个类似母亲的女人——德鲁埃拉姑姑,可她缺少母亲的温柔。埃文相信母亲是很温柔的。

“妈妈,我冷……”

彼时城堡里已经乱成一团。埃文罗齐尔的失踪让万圣节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寻找罗齐尔的队伍中。

最焦急的当然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那群人,库尔莎在礼堂门口站了五分钟,就有五六个绿领带和黄领带来找目击者。斐克达罗齐尔在赫奇帕奇名声那么臭,赫奇帕奇的人居然还这么热情高涨,果然是交到了好朋友的缘故。这点库尔莎深有体会。

真是难得啊,库尔莎想,已经四分五裂的学生们还会团结在一起。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影响的人,反正不管是什么日子她都没欢乐过。

库尔莎站在人流最密的地方,听到的东西自然也最多。人群中不乏借此机会四处玩耍的,也不乏抱起团当侦探分析推理的,比如库尔莎身后就有一帮拉文克劳高年级。他们把埃文罗齐尔的生平和人际关系分析了个底朝天,也分析不出他的去向。更有亲格林格拉斯派的蠢货声称罗齐尔因为害怕自杀了。就这智商进拉文克劳也是便宜他了。

拉文克劳现在已经是波拉里斯的天下,所以被垃圾消息熏陶一下也是有的——尽管波拉里斯对库尔莎高度警惕。波拉里斯本来想放过罗齐尔,但后者没放过前者,组织了联名请愿意欲要求魔法部重新开启对赫奇帕奇投毒案的调查。前段日子卡佩拉诺特遇袭,也和她哥哥曼卡利南散播波拉里斯旧日丑闻的时间完美吻合。

霍格沃茨拉帮结派的现象随着波拉里斯的行动愈演愈烈。紧随拉文克劳之后,斯莱特林内部也崛起了一个帮派,据说成员无一例外是纯血;它的宗旨和拉文克劳他们相同,但是这个帮派的详细成员不明。格兰芬多们则坚持他们一贯的信念跟斯莱特林唱反调,听见谁说他们不想听的话就去道德绑架谁,当然他们支持麻瓜的举动还是很给力的。赫奇帕奇内部则是一片混乱,站哪队的都有,大部分还是坚决和格兰芬多站在统一战线。这两天格兰芬多派和斯莱特林派似乎结了盟,罗齐尔一提出联名请愿,文迪米娅和掠夺者们立刻回应。

库尔莎每天的乐趣就是冷眼旁观这三帮人互掐,他们你锁我腿我封你喉的打斗就是她并不快乐的生活的快乐源泉。

就连此时,也可以成为他们打架的缘由。

“我知道是你干的——”

蠢呐,蠢呐。这个一脸雀斑的赫奇帕奇姑娘不是站斯莱特林就是站格兰芬多,如此当面撞去还不得被打死?

不需要波拉里斯说什么,他的小喽啰们就自觉地围了上去。

“级长们,请带着你们各自学院的学生回到宿舍去!”

教授们的到来打断了拉文克劳小混混们的行动。麦格教授四处走着大声说着话,而其余的教授们快步向大门走去。他们后面跟着的,正是快把嘴唇抿出血来的斐克达罗齐尔。

库尔莎和斐克达的目光交会了不到一秒,便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斐克达眼睛里透出来的怀疑几乎要戳进库尔莎心里,但后者对怀疑已经司空见惯。

斐克达大约还以为她是那个知道内幕的“相关人士”,殊不知“相关人士”早已置身事外。

埃文在禁林深处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嘴唇冻得发紫,满身泥泞,被禁锢咒锁住的手脚都发僵了。他昏迷时不停喃喃着什么,但没有一个人能听清。

他在医疗翼躺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才悠悠醒转。

斐克达第二天大早便去看哥哥。彼时医疗翼不乏找庞弗雷夫人要感冒药剂的学生,但没有一个人在埃文旁边。大部分人窃窃私语地离开,还有人偷偷摸摸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不祥之物一般。斐克达本以为这种眼神已经从她的生活中淡去,可不管她在乎或不在乎,它一直都在。

埃文还睡着,斐克达不忍打搅他,便在床边坐下。

这是斐克达第一次近距离端详哥哥的脸。埃文的脸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可还是没有脱离小男孩的稚嫩,正是最青黄不接的时候;他额头上零星的几颗痘就是青黄不接的象征。斐克达无法对埃文的容貌作出客观公正的评价,毕竟他们俩是亲兄妹。

埃文的头发和眼睛都来自于他们的母亲——这是常年对前妻闭口不谈的阿利奥思唯一透露过的信息。埃文那一头金棕色的头发乱倒是不乱(板寸头哪儿能乱),藏污纳垢却是一定的;男孩子嘛,不能要求他们个个讲卫生。他的棕色双眸把他从罗齐尔家族标志性的烟灰蓝绿色眼瞳区分开来。他注定不同。

“你干嘛呢?”

想得入神,斐克达竟没注意到埃文已经醒来了。也许是她看错了——有那么一刹那,埃文还是那个乍乍乎乎的小男孩,但刹那之后,他又变回了以装深沉为傲的半大小子。

“没什么。我来看看你。”

“他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吧。”埃文坐起来,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语气低落。

“几句流言蜚语就能让你这么受伤?”

斐克达以为那只是寻常的坏话而已,可真相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如果他们说我加入了斯莱特林一个练习黑魔法的秘密团体,用黑魔法害了不少人呢?”埃文紧紧盯着妹妹的眼睛。

“这些人越来越会编了。”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斐克达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上一次给她这种感觉的是库尔莎克劳奇,而那已经是快两年前的事了。她以为埃文和以前一样怂,可随着身体的变化心理终究是会变的。他们不过疏远了两个月,便已是物是人非。

“你不怕爸爸知道?”

对于从小接受黑魔法危害教育的斐克达来说,这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可埃文为什么能接受?

“那不是黑魔法。”埃文忽地凑近。

“所以我该怎么接你这话?”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保持置身事外就好。好了,你的探视任务完成了,滚吧。”埃文冷冷道。这蠢货不学点好的东西,尽学些刺耳话。

“滚就滚。”斐克达腾地站起来,把床头柜上的书包拽下来,金属搭扣和木板摩擦出刺耳的响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贺卡,写着普通套路化的早日康复,署名是“sb”。

西里斯布莱克?想必贺卡里面有个炸弹吧。

“昨天晚上我梦到妈妈了。”埃文在斐克达身后说。

斐克达感到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控制。

“所以?”她转过身。

“我一直在想,”埃文微微歪头,眼底尽是胸有成竹的疑惑,“为什么你会对她毫无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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