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 2)
根据希兹麦克米兰的说法,他在放假前借了那本《指导手册》,预定好的归还日期是假期结束的日子。他为了补习功课单独留校,斐克达“偷书”那天他一直在图书馆。当时希兹早就看完了书,准备提早归还,所以他离开时就把书留在了桌上,好让平斯夫人看到。谁知希兹刚想离开,就看见蒂法尼鬼鬼祟祟地拿走了书,他心生疑惑便跟上去,正好撞见蒂法尼把书塞进了斐克达的书包。
希兹素日里和双方当事人都没有交流,且证据确凿,于是所有人,包括斐克达自己,都对希兹的说法深信不疑。
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邓布利多教授的惩罚让斐克达不得不佩服——自当日起,帕特里克蒂法尼为斐克达背书包一个月,如果有任何东西丢失或破损,将由蒂法尼赔偿。蒂法尼气得要爆炸,也敢怒不敢言。学院的分扣得再多也不是个人的,而像蒂法尼这种人不会在乎成绩,这样的处罚方式和他简直是绝配。校长大人对学生的了解让斐克达心服口服,连关禁闭都活力十足。
至于希兹证词的漏洞,斐克达是无意中发现的。她借过《魔咒手势指导手册》,因此对它十分熟悉。那天在图书馆闲来无事,她便想看看那本谋财害命的书现在如何了。她很容易便找到了那本书。这是本小众口味的补习书,因此借书者寥寥无几。斐克达在借书记录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翻来覆去却没有发现希兹麦克米兰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斐克达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弥漫开来。难不成是希兹在撒谎?不可能,邓布利多教授亲自查证过,证据确凿。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本书有两本。偌大的霍格沃茨图书馆不可能供不应求,且每年都有借阅补习书的高峰期,所以学校多采购几本的可能性很大。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斐克达决定去登记借书,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看到借书记录。
果不其然,《魔咒手势指导手册》有一号书和二号书,斐克达借的是一号书,希兹借的是二号书。
一切豁然开朗,可新的疑惑又出现了:希兹为什么不惜在校长面前撒谎也要帮她?
难道是因为斐克达是他姐姐的好朋友?这个理论很快被推翻;斐克达记得自己嘲笑过希兹学习得慢、迟钝,而文迪米娅说过希兹内向而敏感,斐克达的话他不可能忘记。如果希兹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帮她,他岂不是傻到了极点?他姐姐的朋友圈很广,比他有用的人多得是。据斐克达对文迪米娅的了解,就算文迪米娅是知情者之一,她是绝对不会请求自己的小弟弟去为朋友解围的。
还有一种可能。希兹默默无闻,伊冯珀克斯一直看他不顺眼,常常仗着自己成绩优异欺负希兹,那么希兹是为了报复珀克斯?也不对,当时珀克斯不在,只有蒂法尼一人在场。希兹与蒂法尼无冤无仇,除了上课做做同桌以外平常没什么交集,而且据斐克达观察,至少他们在做同桌时关系不差。他不知道珀克斯有没有参与行动,那么他没有足够的理由坑害自己的同桌。
斐克达想得绞尽脑汁也不得其解,此事就这样成为了未解之谜。
常年保持低调的格洛丽亚博恩斯的扬眉吐气之日终于到来了。
尽管格洛丽亚在哥哥姐姐的万千宠爱中长大,但她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姑娘。她的哥哥姐姐都十分优秀——塞缪尔刚毕业就在魔法部获得了一个有头有脸的职位;阿米莉亚是一呼百应的女生主席;身手敏捷的埃德加是赫奇帕奇院队的追球手。相比之下,格洛丽亚只不过是无名小卒。她深知自己不及兄姊优秀,于是她便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们的无限迁就。格洛丽亚没有被宠坏,反而长成了一个冷静内敛、内心成熟的小女孩。
格洛丽亚很少嫉妒,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起了妒忌心。相似的人总会在无意中攀比,尤其容易产生在弱势一方的身上。这种攀比很不幸地发生在了格洛丽亚和斐克达罗齐尔中间。她们实在是太像了:相同的出身,相同的成绩……但格洛丽亚知道,她相比于罗齐尔更为逊色。
罗齐尔首先在长相上就胜过了格洛丽亚。倒不是她长得倾国倾城,只是因为她没有像格洛丽亚那样的满脸雀斑而已;从小到大,格洛丽亚不知被开了多少“善意的玩笑”,这让她十分愤怒——善意的玩笑说到底还是在拿她寻开心。罗齐尔聪明绝顶,罗齐尔是魔药高手,罗齐尔的高傲自大都是优秀的表现,甚至连罗齐尔蔑视麻瓜也被算作高贵纯血家族的习惯……
格洛丽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生于一个对麻瓜友好的家族,她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不能以血统评判别人,可是日子长了她开始疑惑不解——麻瓜到底值不值得尊重?伊冯珀克斯对希兹麦克米兰的鄙夷,格洛丽亚全部看在眼里。她知道珀克斯这么做绝不是因为麦克米兰不那么聪明,赫奇帕奇不聪明的学生多如牛毛,不止麦克米兰一个。真正的原因是,麦克米兰作为纯血家族成员,没有显示出他的“权威”;更深一层的原因在于珀克斯想给所有纯血种一个下马威。这是珀克斯亲口告诉格洛丽亚的。尽管珀克斯与她十分相熟,她却始终用姓称呼他,也许这就是原因。
那个年代是血统歧视争议最严重的年代,呼吁平权与麻瓜权益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平权,格洛丽亚宁愿成为迂腐的保守派的一员。
新年伊始的那场百年一遇的大斗殴,格洛丽亚没有参加,幸免于难。就算她的哥哥姐姐都被牵连了进去,她也只是在看到的时候冷静地走开。不,那不是冷静,那是一种不该出现在小女孩身上的冷漠。她很清楚,这场斗殴的原因根本不在于罗齐尔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是在于一个从未被解决过的问题。
可是,对于这种情况,热情又能怎么样呢?
那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是蔫蔫的,只有格洛丽亚精神抖擞。她为奄奄一息的赫奇帕奇挣回了几十分,所有人都在说他们为她骄傲。那真是幻觉一般的景象,格洛丽亚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站在人群中间。她真想告诉他们,格洛丽亚博恩斯就此不再默默无闻。
那斐克达罗齐尔是怎么想的呢?格洛丽亚不得而知。某天格洛丽亚在休息室和罗齐尔目光相对,从罗齐尔烟雾氤氲的眼睛里投出来的目光中,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有试图穿透人心的探究眼神。
对于格洛丽亚博恩斯的想法,斐克达浑然不知,因为从开学以来她根本没有和博恩斯小姐说过一句话。最近一段时间,斐克达留在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时间多了起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探查一件事。
赫奇帕奇麻瓜小天团似乎分崩离析了。
帕特里克蒂法尼要和其他两人决裂的现象,在禁闭时就出现了。向来形影不离的三人突然少了蒂法尼还真有些怪异。蒂法尼不知何时开始和希兹勾肩搭背,没有朋友的希兹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还有些招架不住,虽然不知何故,但他还是高兴的。最怪异的一点是,明明是希兹的证词害了蒂法尼,蒂法尼却好像不知道此事一般。
“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某天他们被罚打扫魁地奇球场时,斐克达这样对雷古勒斯说。
“你担心?”雷古勒斯停下抹布,皱起眉头。他的校袍少了一截,那是被魔药教室里一只容貌乖张的火蜥蜴烧的。
两人正在高高的观众席上擦座椅。尽管雷古勒斯没有一句怨言,斐克达还是看出来他十分不悦——他在家时可从未做过这些。斐克达当然也没做过,但她没有雷古勒斯那么内敛,不过也不会像埃文一样满嘴喷抱怨。说到埃文,他正骑着扫帚悬在半空给他心爱的球框上漆。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赫奇帕奇终于少了一个惹事团体了。”也许是为了表现出高兴,斐克达擦得更加卖力了。
“不一定。”雷古勒斯说。
下面传来蒂法尼的大笑声。斐克达还不知道他的声音如此有穿透力。“希兹,你真是个仗义的好朋友,比某些背信弃义的人好多了!”
斐克达和雷古勒斯探出栏杆往下看,正在打扫沙地的蒂法尼笑得都快流口水了,而希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斐克达在放假的时候喝了几坩埚的视力增强剂,现在一切都清晰了。她戴了眼镜只是因为发现自己戴眼镜更好看而已。
珀克斯和迪肯斯这时转过头来。“帕特里克蒂法尼,你别信口雌黄污蔑我们!”珀克斯的声音比蒂法尼还要响。
“真是愚蠢,他为什么要承认?”雷古勒斯无奈道。
“要不是你们把我卖了,我能承受这奇耻大辱吗?!”蒂法尼的话一句比一句响。
“我们不是一起在这里接受惩罚吗?”珀克斯颇有与蒂法尼比音量之势。
“那校长的惩罚呢?!你们给斐克达罗齐尔背书包了吗?!”
斐克达和雷古勒斯面目相觑。“原来蒂法尼心甘情愿地给你背书包不是因为你把他打趴下了。”雷古勒斯恍然大悟。
“我怎么可能还敢跟人打架?”斐克达苦笑。
“……明明都是你们计划的,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责任?!”蒂法尼大吼。
珀克斯不屑道,“不就是背个书包,又没割你的肉,至于发火吗?”
蒂法尼气得都结巴了。“这……这……当然至于!这是□□裸的羞辱!”
“要是换作我,我肯定乐意背你的书包。”雷古勒斯突然说。
“什么意思?”斐克达转过头。
“这样我就可以偷你的作业拿去抄……”
“没想到雷古勒斯少爷这么皮。”
“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哈哈。”
一切不愉快都被魁地奇决赛冲得烟消云散。因为在最后一场小组赛中赢了拉文克劳,米拉克不知道被举起来多少次,他自己都有些飘了。向来生猛的斯莱特林队节节败退,无缘决赛。格兰芬多打败了斯莱特林,但因为累积分数不够也遗憾退出。到了最后,赫奇帕奇还是要和拉文克劳打。
很不幸,格兰芬多打败斯莱特林那天是4月14日星期六,正好是埃文的生日。埃文当天的忧郁可以想见。
——“真是大快人心,快笑死我了,真的,我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决赛前一天的下午,文迪米娅一下课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图书馆去找斐克达。
斐克达只看见一阵龙卷风呈文迪米娅状刮过来。“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像个级长?”
“让我先笑会儿,梅林的胡子啊……”文迪米娅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撂,坐下来笑得像个神经病。
斐克达看得目瞪口呆。“你是被谁灌了欢欣剂吗?”
“没有,没有……”文迪米娅总算冷静下来,“刚才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我狠狠打了格林格拉斯的脸。”
“唷,”斐克达来了兴致,“有意思。”
“我们当时练缴械咒练得不太理想。你知道格林格拉斯是什么人,一天不抱怨就嘴痒,所以他说:‘我们是永远都练不成缴械咒了。’接着,我就用一个漂亮的缴械咒把他的魔杖拿到了手。你看,在这。”
文迪米娅说着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根魔杖。
“你不打算还了?”
“不急。”文迪米娅狡黠地笑了,“偶尔皮一下可以陶冶情操。”
你们最近怎么都这么皮?斐克达心想。
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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