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良药 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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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恼火去夺她手上的石头,偏头之时,动作忽然顿住。他有些疑惑盯着夏如茵手腕,忽然凑上去用力嗅。那距离之近,鼻子都差点碰到夏如茵腕部的手串。

肖乾脸色便是一沉,抬脚一踹!男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肖乾抱起夏如茵,朝暗卫吩咐:“将他押回去。”

夏如茵昏迷这一下,已是没法走动。暗五找来了马车,夏如茵躺上去。肖乾坐在她对面训斥她,比以往更啰嗦:“你身体不好不能激动,遇事便要克制。是我被蛇咬了,又不是你,你急什么?你会说的话我不会说?你会做的事我不会做?那些暗卫是蠢,但也不至于轮到你一个小姑娘出头。你倒好,我才说一句话,你就把自己急晕了。下次再敢这么冲动……”

夏如茵便睁着眼看他,静静听着。肖乾说完,夏如茵伸手,拉住了肖乾搁在膝盖上的手:“对不住九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这副乖乖的模样,再加上这句我担心你……肖乾自夏如茵晕倒时便绷紧的心弦,此时总算是松下了。他沉默片刻:“是我疏忽,应该带上赵大夫。”

夏如茵摇头:“不怪九哥。”她无意识攥紧了肖乾的手:“那条蛇,本来是该咬我的。”

肖乾不料她注意到了这个,顿了顿,“嗯”了一声。夏如茵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九哥你傻吗?你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我却没多少时间了。你不会算吗,干吗要舍命救我?”

肖乾淡声道:“不是这么算的。”他的神色微僵:“你哭什么?”

夏如茵眼中那迷蒙水汽终于凝成了泪珠。这还是肖乾第一次看到夏如茵哭。她哭的样子其实很美,泪水划过脸颊时,就如晨露滴落花瓣,美得柔和、安宁又脆弱。肖乾却觉得心被揪了下,本能抬手去拭她的泪。他听见夏如茵喃喃道:“就是这么算的。我本就时日无多,你却身体康健未来可期,让我死才是明智选择。”

肖乾动作顿住。他不知道夏如茵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她说过的话。彼时初识,他嘲讽夏尚书和夏夫人将她送来了太子府,夏如茵为她爹娘辩驳,说她和妹妹总要舍弃一个。她时日无多,妹妹却身体康健未来可期,舍弃她才是明智选择。

今时非同往日,肖乾已是不忍当面指责她父母,因为他明白有这样的父母,本身就是一种切肤之痛。指尖所触肌肤细腻柔滑,肖乾动作不自觉便放轻了:“其实是这样的。”他语调平常道:“我本就不大想活,而你不大想死,所以救你才是明智选择。”

夏如茵只当他又在哄他,便含着泪笑了。她再次抓住了肖乾的手,闭眼缓缓吸气,努力平复情绪:“哥,不要再为我冒险了……不值得。”

肖乾想说我没有为你冒险,可女子闭着眼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想放开。肖乾便生了错觉,仿佛天地之大,他是她无处着落时抓住的浮木。肖乾默然片刻,低声道:“值不值得,不用你教我。这世间于我,大多都不值得,唯有你是值得的。”

夏如茵身体克制不住轻颤,双手捂脸发出了一声呜咽。她又哭了,而且还哭得更厉害了。肖乾被她哭得心乱,威胁道:“夏如茵,你再敢哭,我便要掐你了!”

夏如茵听言,果然松开了手。她抓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哽咽道:“你掐吧!随便掐!”她无以为报,只想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往后你想怎么掐就怎么掐,我不躲!你就算掐我,我也最喜欢你了!”

那细腻触感便覆盖了肖乾整只手。肖乾僵直片刻:“这种话,”他叹了口气,无奈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好歹擦干净脸再说。”

两人回到城中,夏如茵吃了些东西,便早早歇下了。暗卫们也将放蛇的男人带回来了,关在柴房。肖乾看着夏如茵睡着,这才过去问话。

柴房中燃着四五个火把,这种光线下,肖乾终于看清了这个杀错仇家的蠢男人。蠢男人年龄和他差不多,长得竟然挺好,一眼看去,有一种张扬的艳丽。只是那七八条小辫子和莫名其妙的头饰,一看便不是中原人。他被捆住手脚绑在房梁,生气叫嚷着。

暗五见肖乾来,低声汇报:“只问出了他叫贡宿,是苗疆人。再想问其他,他便一直说些有的没的。”

肖乾便没问什么叫“有的没的”。暗五跟了他许多年,说话办事都不含糊,如果含糊,那定是贡宿的话他不好出口。肖乾挥手令暗卫们退下,自己好整以暇坐在了一旁椅中。

既然是一路吵闹,那肖乾便等他开口。贡宿的确是开了口:“我不会放弃的!那个小姑娘,我定要娶她做媳妇!”

肖乾眸色便冷了下去。这种话,无怪暗五不敢转述。可不待他喊人进来打断这男人的狗腿,贡宿便又叫嚷起来:“你根本照顾不好她!看看她中的毒!”

作者有话说:

叮咚!

夏如茵对暗九好感度+10!恭喜暗九获得“我最喜欢你了!”

太子:可恶!孤若是在那,也会舍命救她!暗九会说的话孤也会说!

暗九:那又怎样?现下你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得到呢:)

谢谢红叶先生的地雷!

谢谢月枝子、困咕咕的营养液*10,谢谢阿清、丸子的营养液*5,谢谢安静的猪头三、daina的营养液!

第33章

肖乾心中, 一瞬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缓了缓,这才问:“你如何知道她中了毒?”

贡宿一脸鄙夷:“看到她手上那木珠手串了吗?那是用我们苗疆.独有的星罗汁浸泡过的紫檀木,我一闻便认出了。这东西单独佩戴并无坏处, 可方才我握她手腕,发觉她脉象浮且虚弱,显是中毒已深。那她定是还食用过丹榴。丹榴寻常人吃些无碍,但与星罗汁搭配便是慢性.毒药,能让人缠绵病榻。”

肖乾不自觉握紧了椅子扶手。夏如茵曾经的话闪过脑海:“这手串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自六岁那年夫人将它给我, 我便一直戴着。”

夏如茵便是自六岁起大病一场后, 身体才差了。那手串也是六岁时,夏夫人李氏交给她的。李氏告诉她, 这手串是她娘亲的遗物……

肖乾猛然站起,几步行到柴房窗边。他不是没有过怀疑。那天他带夏如茵去湖心岛, 碰到李和循叮嘱夏如茵别吃夏府带去的药,当时他便觉得古怪。回府后, 他特意让赵大夫将夏府带来的药材吃食都检查了一遍, 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毒物。后来他带夏如茵去看御医, 就连御医都不认为夏如茵是中了毒,他这才否决了这个猜测。现下这个意外冒出来的苗疆人, 却认定夏如茵是中了毒……

有风自窗户吹入,肖乾开口了, 声音还是平静的:“来人,传赵大夫。”

门外值守的暗卫很快带来了赵老大夫。肖乾回到椅中坐下:“他说夏如茵从夏府带来的吃食里,有丹榴。”

赵老大夫已经睡下了,一身中衣, 还有些懵:“什么丹榴?”

中原和苗疆的医术显然有壁垒, 贡宿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所幸赵老大夫性子好, 与贡宿一番费力沟通,知晓他身上正带着这东西,便要求一看。肖乾软刀出鞘,割断了捆绑贡宿的绳索。

贡宿活动了下手脚,站起身。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挑出一个,倒了些粉末在手中。赵老大夫捏了一小撮一闻,脸色便变了。

肖乾一直冷静在旁看着,此时方问:“你在哪见过?”

赵老大夫又闻了闻,确定道:“在芝麻丸里,我在两瓶芝麻丸中闻到过这个气味。那些芝麻丸制作材料各异,一些更甜腻,一些更清淡,一些放了花生,一些放了核桃。当时我只以为是材料配方不同,并没有深想……”

原来是芝麻丸。夏如茵入府时,带着三十多瓶芝麻丸,其中只有两瓶被加了丹榴。肖乾收走她芝麻丸时,夏如茵已经吃了四瓶,苍天保佑,并没有吃到那加了丹榴的。可他若没有及时将她的芝麻丸收走,夏如茵哪天不走运摸到了这两瓶……以她这中毒已深的身体状况,大约也只要再吃上几颗,便足够毒发身亡了。

如此天衣无缝,便是他自己,也不会怀疑夏如茵的死因。做此周密安排之人,除了那夏夫人李氏,不做他想。肖乾脸色沉得可怕。他原以为这位李氏只是一假仁假义之徒,装出大度慈爱,实则万般苛责压制夏如茵,而夏如茵被蒙在鼓里,还对她心存感激。却不料,此人心思竟如此深沉恶毒……

那厢,贡宿已经将情况与赵老大夫说了七八。肖乾沉默良久,终是和缓了语气问贡宿:“你能解她的毒?”

他以为贡宿是有解毒之法的,不然不会提出迎娶夏如茵的要求。为了夏如茵的性命,他还得耐着性子与这傻子周旋,先骗得他的解毒之法。却不料,贡宿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解,只要你给我那人的制毒药方。”

肖乾语气立时阴沉:“若能拿到制毒药方,我身旁名医千千万,还需要你给她解毒?!”

贡宿被驳斥了,也恼火道:“你身旁哪有名医?这老头子?他都不知道丹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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