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八 鹧鸪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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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驻兀者后卫,一驻阿里者卫,双方相聚六十里,竟是对峙起来。

一时间,辽北将军辖地竟是战事停歇·白莲教、明军、女真人、福余卫,四方势力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平衡。

只是这平衡,是终将要被打破的。

只看是谁来搅动风云……分割线……正德五十三年四月十八日,武毅军大军到达奥里迷站。

当地官员早就接到连子宁命令征调船只千余艘,运送大军过河。只不过武毅军水上力量的缺失还是暴露无遗,尽管地方官员已经是竭尽全力,甚至把上下五百里河段的所有船只都征调过来·还是不敷使用。

四个步兵军每个军两个卫合计为一万三千六百人,五个骑兵军每个军两个卫合计为一万两千人,其中第五军第六军都是一万一千二百人·亲卫营万余骑兵外加一个炮兵千户所。一共接近十三万大军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横渡松江,于二十日凌晨,终于是渡过了松花江。

渡江之后,武毅军前进二十里,于鹧鸪镇安营驻扎。

这座小镇位于江边,以北乃是大片的密林深山,此地盛产各种珍稀鸟类,因而得了这么一个名头。这年头儿天下太平,正是繁荣盛世,那些王公贵族·富家子弟,走狗玩鸟儿的不知凡几。这里盛产的鸟类,要么乃是珍稀,要么就是猛禽,甚至海东青都有产,因此每年都有许多的关内商贾来此收购。

这小镇也是因此繁华起来·镇中百姓都以此为生,虽说这珍稀鸟儿不是那么好抓的,但是只要是抓一只来就足够家中老小吃用三四年的。

这买卖也是稳赚不赔。

因此这镇子很是繁华,足有上千户人家,方圆二三里,跟个小城也似。

只不过这般富庶的地方,自然也是逃不过白莲教的洗劫。

洗劫过后,一片焦土。

士卒们到达之后,自然便是安营扎寨,对于这些旱鸭子来说,坐船渡江本就是个体力活儿,渡江之后又是数十里的急行军,身体也是疲累,是以连子宁下令各军扎营之后便即休整。至于巡营,放哨,斥候侦骑之类的差事,自然是不用他操心,自有手下将领们安排。

这会儿连子宁一行人被几十个侍卫簇拥着,正自行走在这断壁残垣之中。

这里明显是有被烧过的痕迹,屋顶基本上都是给烧光了,只剩下半截的破烂土坯墙和漆黑的梁柱,在地上还有大量黑色灰色堆积的余烬,其中白骨尸骸不知凡几。便是在大街上走着,若是一不小心的话,还能踢到一块头盖骨或者是其他什么部位的骨头。

真真不知道此处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到处都是一片断壁残垣。

战争之残酷,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崔婉容虽然身世甚苦,因此养成的性格也是心狠手辣,做事果决,但是却是未曾见过这等大场面。一路走来,她的脸色已经是极为的难看。路过一处大宅,透过房屋上的大洞能够看到里面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体,怕不得有三五十具之多,这些尸体都是身体蜷缩着,跟一个巨卵也似,形容凄惨无比,诡异无比。

崔婉容终于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梁王跟她也是真有感情,换做别的王爷只怕是觉得这女人丢了自己的人又是这般毫无仪态定然是心中厌烦,他却是上前去轻轻拍着背小心安慰。

“这人倒是个情种,也难怪他那些女人肯为之效死。”

连子宁看了梁王一眼,走到那破洞边儿上沉吟片刻,道:“这些人是给赶进去,然后被人从外面锁了房门,放火烧死的。”

他这一说,崔婉容又是呕的一声。反倒是野奈随他南征北战,见惯了杀戮·还真是没把这场面放在心上。

梁王皱了皱眉:“你怎地知道?”

连子宁淡淡道:“昔日在下率大军征北,也曾经对女真人干过这事儿,有的比这个还惨。”

梁王不由得哑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挫了挫牙·狠狠道:“那是国战,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些白莲教,好歹也是大明百姓,都是汉家子民,却是如此残暴屠戮。当真该杀!”

连子宁默默点头。

他这一路走来,其实心中早就是怒火熊熊。

为了某个族群的存活·为了某个国家的壮大,或者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战争无可厚非。但是战争应该是获得土地、人口、资源的手段,而不应该成为这些东西的毁灭者。大军过境,人杀一空,城池焚烧,一切财富都化为乌有,那打这仗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义?

百姓都死了·你去统治谁?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却是总有些人想不通。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连子宁这么想的,比如说张献忠。张献忠屠川·把四川人口从他入川时候的数百万左右杀的只剩下几万人,整个成都杀的就剩下几十户了。你说这般杀戮,所为何来?

以连子宁这种缜密而理性的思维,根本都理解不了这种杀戮。

而眼下,显然白莲教也是这等货色。

对于这种对手,连子宁不但痛恨,而且鄙夷。

根本瞧不起他们。这就是一帮纯粹的毁灭者,人类不应该存在的寄生虫,无知却掌握了一定力量的人渣,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

说白了,这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但是又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对手,连子宁觉得跟这种人为敌实在是一种很有失身份的事儿,但是却又不得不战。

若是徐鸿儒知道自己这个白莲圣王在连子宁眼中就是这般货色,只怕要生生气死。

大伙儿继续往前走,这镇子不小·从南往北,也是要走好一会儿。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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