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 神武右卫指挥使的善意(2 / 2)
连子宁听他改称连老弟,心里明白,这位是要笼络亲近自己了,便也借势笑道:“陈老哥客气,小弟不过是幸进,不比陈老哥,戎马数十年,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前程。”
陈大康见他上道,心里畅快,哈哈笑道:“咱们以后还得多多亲近才是,将军来大人去的,未免太过客气以后就以晃弟相称。如何?,连子宁领首笑道:“理当如此。”
“那,连老弟,你现在便跟老哥说一说,这白袍军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啊?”陈大康正色问道。
连子宁想了想道:“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大致可由四项关键决定。第一桩,便是武器装备。白袍军起于草莽,不比咱们朝廷大军,
是以武器装备堪称极差,最多的是腰刀,还不能人手一把。另外还有些自制的长矛一类的东西,都提不上嘴了。弓箭迹近于无,也不足挂齿。”听他说着,陈大康并未露出轻视的神色,连子宁话还未说完,只怕后面才是重点。
“第二桩,士兵悍勇与否。白袍军士卒极为拼命,战斗精神高涨,当日我大军列长枪阵阻敌敌军骑兵只着单衣,不闪不避,大呼冲阵。此等勇悍,乃是官兵不及。”
“第三桩,训练有素否。白袍军成军未久训练有素说不上,但是这些人都是马户出身,骑术精强在马上做出各种动作来,丝毫不减速度。而且最基本的阵型还是有的,这一点,可以跟官兵打平。”“第四桩,将领!武毅军一战,我观对方将领,效法古风亲自上阵冲杀,有几员大将极为的强猛凶悍,身先士卒很是能带动士兵心气儿。居中指挥的,虽然算不上多么出彩,但是中规中矩总是有的。嗯,这一点,也算打平吧。”
陈大康见他说的勉强,便知道他是给这些官兵将官留了面子,听连子宁说完这四条,他却是丝毫不惊诧的样子,冷哼一声:“你也不必说的如此客气,咱们这些将官,身居内地,承平久矣,都是一步步熬资历升上来的,能有几分本事,还真是难说。”连子宁没有接话,继续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便是咱们这边儿虽然有四个卫,两个千户所再加上武毅军共有两万八千多人,但是其中七成都是步卒,骑兵不过六千,而白袍军一万五千人,尽是骑兵,一人双骑,来去如风,想打就打,不想打也能跑,咱根本追不上。
按照我的推测,若是千人对千人,咱们不扩下风,五千人对五千人,咱们必然败北。当然,若是能寻到他大军决战,那咱们胜面还是大的,不过,我想敌人也没这么傻。”
陈大康盯着连子宁道:“那武毅军两千步卒,又是如何赢得呢?
晚宴上老弟语焉不详,现在总能敝开了说了吧?”连子宁淡淡道:“也没什么好瞒着老哥的,在下军中有五百火锐手,手中五雷神机,乃是我大明朝内孥中最后一批火器,威力无穷。我军火锐手列队,敌军骑兵未冲到眼前便被杀了一轮,枪声又惊了战马,敌军一片混乱,军心已丧。我军步卒训练艰苦,身强力壮,以长矛结阵,敌军骑兵虽能冲进来,却穿透不了,又有火统手在旁射击,能赢,也是理所当然。”连子宁说的轻描淡写,陈大康却是能想到那番血火冲天的情景。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他恍然大悟,连着嘟囔了两句,重重的一拍大腿,骂道:“火器若是用的好了,确实是威力绝伦,当初老哥我跟随外四家军大将齐泰平叛刘六刘七的时候,见边军运用火器,名曰三段击,当真是威力无穷。不过后来朝廷大佬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痰气,硬是要把火器废止,真真教人无法可想。”连子宁看着陈大康,似笑非笑道:“陈老哥,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自然不光如此。”陈大康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脑袋往前伸了伸,压低了声音道:“连老弟,你部行至任丘遇袭,白袍军为何如此精准,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疑惑?”连子宁心头剧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看着陈大康,等他说下去。
陈大康继续道:“前几日,府军前卫所部,侦骑四出,探察敌情……”两人都是聪明人,说道这里,已经是不必多言了。连子宁心中却是疑惑,这件事儿,难道已经人尽皆知了?
陈大康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呵呵一笑:“连老弟不必担心,这事儿,除了做下的那人,也只有老夫一人知晓而已。”
连子宁点点头,默然片刻,道:“陈老哥所言,之前我已知晓,不过承老哥的情,只想问一句,你如此做,所为何?”
陈大康如此做,担的关系不小,若是没有绝大的好处和所求,着实是不值得冒险。
“老弟倒是个爽快人!”陈大康盯着连子宁,一字一句道:“所求无他,只是想和连老弟你的武毅军,攻守相望而已。到时候若是在战场上,我神武右卫陷入绝境,只希望你连老弟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拉一把!”连子宁道:“老哥你就这么断定,咱们打不过白袍逆贼?”
“老弟你也是聪明人,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陈大康哂笑一声:“当初我刚刚从军,随军征讨刘六刘七的白袍逆贼,那数万白袍骑兵如云而至,将官兵杀的大败亏输,丢城弃地的情景,至今仍是历历在目!今日之白袍草,比之数十年前,丝毫不差,而领兵首领,更是强过当初。至于官兵,却没太大长进,按照老夫估计,至少得五万大军方才能剿灭此股白袍逆贼。咱们这些人,只怕不够看!”
“武毅军的出现,却是个异数,所以老哥便存了这个心思。”陈大康说着,神色有些赧然,毕竟身为一个老资格军官,却要向一个后辈求援,无奈之余,也是让人心里难受。
连子宁思量片刻,便是点头:“陈老哥,这事儿,我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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