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作者平生未知寒 第318节(2 / 2)
于是接下来的半日光景,要是有人在旁边,就能看到在一片平原上,一人一马前追后赶的场景。
那匹白马原本就是那马场里最为好的一匹马,不过这一直不愿意动弹,这下倒好了,整整白日,它累的口吐白沫,把这些年没跑的都全部跑了。这是真有意思。
最后在黄昏时刻,顾泯和白马躺在草地上,都喘着粗气。
顾泯好久没这么自在的跑一跑了。
白马一双大眼,幽怨的看着顾泯。
顾泯拍了拍它的马头,“你这家伙,不是不肯走,这会儿够了吗?”
白马只是喘气,没什么举动。
顾泯又问道:“记住喽,要是等会儿歇好了,还不愿意跑,我就真把你吃了,我这跑了一天,还真是饿了。”
白马再不敢偷懒,赶紧蹭着过来,用舌头舔顾泯的脸。
顾泯倒也没拒绝,他就是这样仰头看着,看着夕阳缓缓的就变成了星星。
等到一人一马都歇够了,这会儿天上挂着一轮明月,顾泯再次骑马缓行,这一次,那匹白马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真是不敢轻易就停下了。
顾泯在马背上,缓缓笑道:“我要不是修行,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江湖武夫,肯定找一柄不错的剑,然后骑着你,再凭借我这张脸,别的不说,光是那些个女子看着我,那个不想嫁给我?”
马哼哧一声,大概意思是,你这家伙,吹牛还是真不错的,不要点脸。
顾泯干脆再倒仰在马背上,低声喃喃道:“其实好些时候我都觉得,做人就单纯做个剑修多好,一人一剑,遇见不平事我就出上几剑,打得过的,我就打,打不过的我就跑,有月亮的时候看看月亮,有太阳的时候我看看太阳,不是挺不错的?”
白马听着这些言语,眼睛也闭了起来,它慢悠悠走着,不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享受。
“之前念的两句诗,其实就是当时趁着酒意瞎想的,以后要是再喝得这么痛快,再把前面两句编上就是了,那位名满天下的诗仙,不也是个游侠?听说剑术不凡,酒量也好,不过真要说起来,我写诗不如他,喝酒和用剑,他肯定怎么都比不上我了。”
说着话,顾泯掏出一壶酒,这就喝了几口。
白马闻着酒香,歪着头,有些跃跃欲试。
顾泯干脆把酒壶往天上一抛,酒水就全部都落到白马边,白马嘴巴张得大大的,滴水不漏的把这么一壶酒全部给喝了。
然后它满足的摇头,小跑起来。
顾泯也坐起身来,摸着白马泛着金光的马鬃,大笑道:“诗仙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真是好诗,好诗!”
顾泯顿了顿,用力的一拍白马屁股。
马儿嘶鸣一声,用尽全力开始奔跑。
马跑起来,一阵阵的风在两侧刮过,两侧景象不断变幻,要是这会儿,有人从天上俯瞰人间,一定会发现一幅极美的画卷。
顾泯在做少年的时候,没有觉得有这么舒畅开怀。
这会儿偏偏不是少年了,却又有了少年的朝气和欢笑!
顾泯开心的仰天大笑,“马上颠簸不觉苦,且笑百年须臾间!”
顾泯自夸道:“也是好诗啊!”
第296章 老大夫
梁照吃了好些次闭门羹之后,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太傅大人。
他再次来到太傅府邸的时候,正好是黄昏时刻,忙碌了一整日的太傅大人,正在书房里看一本前朝诗家的诗集,那位号称诗鬼的诗家,其实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便有好些上等诗词传世,因为他比那位诗仙晚生百年,所以有人称他做第二个诗仙,认为只要给他时间,他定然能够和那位诗仙比肩,可惜天妒英才,他早早离开世间,便只留下一本诗稿。
后来世事变幻,几经沧桑,无数代文人的歌颂和贬低,到了如今,现在这位诗鬼已经被文坛贬低得不像话,漫说当年他被称为第二个诗仙,如今的文人,甚至都不愿意去读他的诗,觉得那字字句句,都无比平淡,没有任何惊艳之处。
其实太傅大人也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诗词,在他被众人推崇的时候,人人都说他的诗词好,可等到一旦没人去推崇,变得冷落了之后,所有人又赶紧来说,其实没一点好的地方。
好似这一个人行与不行,和他本身到底行不行无关,只和旁人说他行不行有关。
所有旁人说他不行,那他就算是行也只能不行,旁人说他行,即便是再烂,也总会有人找到所谓的光彩之处。
太傅大人年轻的时候,其实对于这类事情,向来觉得不可理喻,可真到了如今,他也只是默默看着,身在高位,一言一行已然早就受到约束,太傅大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读书之后,有万千道理,旁人所言与他所持的道理不同,他便要和他争论个三天三夜,最后若是自己错了,那就洒然说一声受教的少年了。
想到这里,太傅大人放下手中诗稿,看向已经来到窗边的梁照。
这位庚辛剑主,传言中的真正皇帝陛下的私生皇子,太傅大人前些时日,其实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
想起这点,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当初在咸商城里,风风火火的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顾泯才是大祁皇帝的那个遗失皇子,但现在兜兜转转,又变成了梁照。
这会儿再回头去看那个叫顾泯的年轻人,太傅大人也觉得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少年,这些年过去了,会有什么想法。
毕竟这样的年少经历,不是一般人能够经历的。
看着梁照,太傅大人开门见山问道:“当初陛下最后不远万里去见你,便是让你来争?”
一个争字,说透咸商城内的一切事情。
梁照没应声,面对这位大祁王朝的中流砥柱,他该如何应对,其实一直没想好。
他来咸商城很久了,所有事情他都算有些眉目,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位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说道:“梁照,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呢?依着你剑庭掌教的真传弟子身份,再加上你的修为和天赋,假以时日,很大概率剑庭掌教便是你去坐,做剑庭掌教,权柄之大,和大祁皇帝比,即便是差些,也差不了多少,况且没了先帝的大祁王朝,比起剑庭,好不到哪里去。”
梁照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声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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