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 第29节(1 / 2)
过了好半天才回来,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装蔬菜用的密封袋,从制冰盒里倒出一大堆冰块,里外套了三层,怕到时候冰块化了漏出来,垂手递给她。
温降接过那袋冰,道了声谢,老老实实敷在自己脸上。
好在现在外边的天气已经超过三十度,冰块不算冻手,发肿的脸颊被这样一贴,一切躁动都镇定下来,确实舒服不少。
迟越在沙发上坐下,转头注视着她。
她现在这副歪着脑袋贴着冰块的样子,乖顺得跟兔子似的,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她刚才强硬地把一个大活人拖出家门的样子,凶得很,力气也大,怪不得平时能吃两个人的饭。
迟越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像原先那样愤怒,只觉得荒唐。
面上忍不住低嗤了声,笑话她:“想不到你还挺能打。”
“……”温降自知理亏地咬咬唇,想说她才不想跟人打架呢,刚才那只是迫不得已。
等再移开目光时,迟越眼底的思绪变得有些复杂,又补充道:“但是别再有下次了,我皮糙肉厚没什么,你受伤了不好……”
虽然他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但反正就是不好,他看了不舒服。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开口关心她,温降眨了眨眼,瞥向他被药水涂成姜黄色的胳膊,又觉得好笑又觉得鼻酸。
明明他才是细皮嫩肉的那个,什么皮肤过敏,荨麻疹,被指甲划一道就肿得这么厉害。
但这句腹诽她没说出来,只是抿抿唇,鼓起勇气告诉他:“你也是……不要再为刚才那种人生气了。不管她生多少个孩子,她也不会是个好妈妈……你妈妈肯定比她好一万倍。”
迟越听到这句,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浓黑的眼睫垂落,脸上的表情霎时黯下来。
良久后,才微不可闻地应了声:“嗯。”
作者有话说:
呜呜,今天是可怜修勾,不过谁叫迟小狗有老婆可以贴贴,也没那么可怜了。
第25章 、降温
给木香用的肥料到家后, 温降就成了勤勤恳恳的花匠,每天对着那株营养不良的花晨昏定省地伺候着,迟越有时候看她晚自习一回来就跑去院子, 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告诉他:“又长出来好多花苞!你要不要看看?”
迟越只是在沙发上躺着,想也不想就摇摇头, 反问她:“你怎么这么闲?”
他总是喜欢用这话呛她,好像每次把她堵得没话说他就觉得高兴了。温降闻言, 闷闷哼了一声,合上玻璃门, 坐回到茶几边的小板凳上。
然而随着春日将尽、夏日到来, 那树黄澄澄的木香花真的开始一束束绽放, 虽然没有印象中那样盛大,但鲜绿映着鹅黄,风一起,枝叶沙沙地晃动,整个院子都淡淡地飘着香。
除了木香,她的水肥还养活了不少杂七杂八的草籽,沿着墙角长出一小片三叶草和不知名的蓝白小野花, 虽然不怎么好看,至少是生机勃勃的。
等到整个荒芜的庭院都冒出一茬绿色,六月结束, 暑假就开始了。
对于迟越这种不上学的人来说, 几乎没什么时间观念,要不是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他甚至记不太清现在是几月。
直到温降在家休息了两天后, 突然收拾起了行李, 告诉他:“我吃完饭就要回家了。”
迟越当时正麻木地吃着炒面条里的豆芽, 闻言愣了愣,抬起头来:“为什么回去?”
“放暑假了啊。”温降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放暑假了,”迟越横她一眼,又问了一遍,“放暑假为什么一定要回家,你家住得比这儿舒服?”
温降咽下自己嘴里的东西,回答:“我妈妈催我了,放假回去我要帮我弟弟辅导作业,一直住在这里也不太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她在这儿都住了两个多月了,不仅毫发无损,还被养得白白嫩嫩,崔小雯一早就放下了心,从刚开始的一天一个电话变成后来的一周一个电话,直到两天前才问她暑假回不回家。
迟越听到这句,没再说什么,良久后才想起来蹦出一个“哦”字。
既然是她家里人发话,他就没有阻拦的余地了,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倒也没那么想让她暑假也呆在这儿。
温降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幅度地点点头,也沉默下来。
其实崔小雯那通电话的言外之意很明白,就是她不回去也没关系,但她回家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要去奶茶店打工,这事不能让迟越知道。
因为像他这种何不食肉糜的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数落她,问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挖苦完一通再往她支付宝里打钱,让她别干了,她不想这样。
说到打钱,他这两个月真的履行了之前的承诺,又给她转了好几万。那些钱每天放在余额宝里都有四块利息,数字一长串地摆在那儿,让人毫无实感,所以温降从没想过去动它们。
可能是把钱都打给她了,迟越的口袋被掏空,这几个月几乎没再跟那群混混来往,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入夏那阵子热得没衣服穿,跑出去乱买了一通,还莫名其妙给她也买了一堆夏装,让她赶紧把那几件已经从白色洗成灰色的校服丢掉。
但温降偶尔还是会听见他对着手机上的消息轻骂,不耐烦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看她的视线落过来,便没好气地睨着她:“干什么?”
“又是森骏他们吗?”温降问。
迟越含糊地应了声,放下手机,很快又改口:“也不算吧,是敖飞建他们,森骏走了。”
“走了?”温降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毕业啦?”语气明显带上一丝喜闻乐见。
“嗯,”迟越又应了声,把头往后靠了靠,惬意地回,“找了个厂打工去了,离学校十万八千里,以后估计不会再回来混了。”
虽然还是时不时发消息敲他一笔,想要买点烟酒吃喝,但他前几天不耐烦,问来了他工厂的地址和老板的联系方式,往他那儿一发,就把他微信给删了,对面也乖乖地没在蹦跶。
森骏不算真的白痴,知道迟越的那串电话号码是在警告他,真把他问烦了告敲诈一告一个准,很有可能让他丢了工作,也只好忍痛撕了这张长期饭票。
温降听到这个好消息,脸上的表情顿时明媚不少,动了动笔尖,又问:“所以现在那群人……认敖飞建做大哥了吗?”
虽然她很不想说出“大哥”这种词,在她看来那群混混每天拉帮结派地挑架很弱智,互相喊x哥也挺傻的,可是除了这种说法,她找不到别的话替代。
迟越闻言,在沙发上舒展长腿,轻轻挑眉:“我不是大哥吗?”
温降尽管很想忍住,但嘴里已经条件反射地“呵”出了声,想不笑话他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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