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养妻日常重生 第48节(2 / 2)

加入书签

他平静如古井无波,然而那被南平长公主养大的儿子,继承君--------------/依一y?华/位后却是变本加厉的残暴,与南平及那个小门小户出身的母亲将内廷搅得没有一刻安生,就连瑟瑟也受了许多苦楚,被人众目睽睽之下询问与他的往事,作为贵人取乐的笑料。

“姑母也是一片好心,她从前并不知晓我的存在,”慧空自知死期将近,却也不忍见南平长公主牵涉其中,顿了顿:“她以俗世之福弥补我,虽然执拗,亦没有恶意。”

圣上闻此却不语,示意内侍过来,然而临走前他打量了眼前这个僧人片刻:“照料好你自己足矣。”

何有为连忙跟上皇帝的步伐,他小心观察圣上面色:“圣人,这人……”

禁卫虽然有皇帝的手书敕令,但说到底,抓这个人为什么,大家也不太明白。

圣上摇了摇头,吩咐道:“让人随便罗织一个罪名关押在此,不必苛待。”

……

翌日清晨,南平长公主素衣求见圣上,足足跪了半个时辰也未能得见。

宗正卿正在与皇帝商讨关于大婚的流程,听见母亲被拒,有些惴惴不安,御前奏对也稍有失态。

母亲在太后面前谨小慎微,但家里却有许多情郎,在金光寺疑似有个相好的和尚,甚至偶尔还要他照料一下,这他是早知道的事情,虽然说宗室公主行为荒唐,驸马也忍气吞声,但叫陛下这样生气的可能还是头一回。

“圣人……舅舅,您还是见一见阿娘罢?”崔羡鱼壮着胆子请示了一回:“其实不过是个阿爷放了外任的时候,我阿娘寻的相好,舅舅要是不喜欢,杀了就杀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他到底还是传统的世家子,不能接受母亲身侧有旁的男子,是而早早搬回崔家去,并不在公主府住。

皇帝瞧他忐忑无知,虽然对他也有些不满,但最后却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叫南平进来回话。”

“圣人……”南平长公主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踉跄,她被日头烤了太久,膝盖发软,索性又行了大拜的礼,跪在了地上,痛痛快快地认罪:“是姊姊错了,求您饶我和慧空这一回罢!”

圣上什么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反正慧空对皇位也是没有什么威胁的,索性认了。

“圣人,姊姊知道自己言微人轻,但您总要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她本来就面容憔悴,哭起来更是令人动容:“阿爷当年那样疼您,二哥就余下这样一点血脉,您顾惜一点,放过他……叫他继续做和尚也好,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就是了。”

她的亲哥哥根本还来不及像废太子又或者其余几个弟弟那样得罪皇帝与太后,她小心翼翼伺候了太后许多年,小时候也与皇帝尽量亲近,圣人稍微念一些亲情,二哥哥的孩子还能保全下来的。

皇帝静静听她哀诉了一会儿,末了唇边却含着淡淡的笑:“南平,你当真觉得朕与你是骨肉手足吗?”

南平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许多眼泪要流,但是却被圣上这一句给怔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差点忘记。

她当然不认为圣上是她的骨肉手足,她的母亲是先帝的蔺华妃,她与早逝的二哥出身都是毫无争议,但皇帝的父亲却有许多可能,他才不是她的弟弟。

只是皇帝令人诟病的出身,一向是君主的逆鳞,皇帝从来不主动说,也没有人敢提起。

“圣人这是说什么话,我们当然是骨肉手足,您忘记了吗,阿姐当年还抱过你、哄你玩呢!”

南平长公主竭力否认:“是与不是,娘娘与上皇最清楚的,若不是,上皇自然也舍不得立您为君。”

“未必,”圣上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南平长公主,想到的却是她老年的刻薄与恶毒,笑着道:“其实阿姐当年抱着我的时候,很想掐死我罢?”

郑贵妃的风光刺痛人眼,那样的念头她从未停歇过,然而实际上她怀抱皇帝的时候却是十分珍爱,像是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人说郑贵妃妖媚,实际上她那时候总还是怀有悲悯心的,见南平失去母亲与兄长,又一心讨好,才稍微动容一点。

“毕竟律法论迹不论心,你也能哄太后高兴,朕本来也没打算将一个和尚怎么样,但你的口舌是非太多,”圣上的面容忽然冷峻起来:“既如此,你就到蒲州去好好自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南平长公主面圣的传闻不胫而走,不过半日,长安勋贵大多都知道嫁到崔家的南平,终于也因为不检点遭了皇帝的厌弃,被贬到蒲州去,不过驸马很不愿意跟着去,圣上也就随他了。

杨徽音听见这件事的时候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演礼仪,她觉得奇怪得很,“南平长公主算是圣人的姐妹,会因为这种事情被贬?”

她满心的不理解,曲莲却在一旁宽慰道:“娘子何必管这些事,您这几日等走过礼,好生安静过了这几日,咱们回宫去就好,外人与您不相干的。”

“好像是说,圣人是嫌南平长公主这个亲戚做得不大好,对太后言谈间说了您几句不好,有长舌妇的嫌疑,”竹苓刚回了一趟宫中,见杨娘子苦恼好奇,敛眉一笑:“相好不相好的反而没那么要紧。”

杨徽音惊奇:“她出身高贵,能进什么谣言?”

“不过是之前宇文娘子卷入了一桩案子,”竹苓与宫中通过声气,也就能与杨徽音说个明白:“本来和您几乎不相干,结果因为您与宇文娘子交好被议论,圣人不许人传出去,然而南平长公主却到长信宫去搬弄是非。”

杨徽音被隔绝在杨府中,过着闺秀大门不出的无聊生活,完全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不免吃惊:“意知怎么了?”

“是一个世族的公子,落魄到要受风尘女子的资助,结果又得了宇文娘子青眼,后来中了官,预备另拣高枝,结果玩火自焚罢了,”竹苓细细同她说了一回,又道:“但坊间总说是走了您的路子,将国家公器作闺中朋友的来往人情,慷慨相送。”

曲莲是早知道这案子,也预备着大理寺派人来问询,为杨徽音打扇,笑道:“说不准流言就是从南平长公主传出来的,她既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事了。”

是不是南平长公主捏造出来的又有什么要紧,圣上立后,这样的大喜,向来是不会有什么大举动的,然而南平长公主只是因为议论皇后,便被陛下寻了个小小的借口,倏然流放,几乎等同于幽禁,没有人敢再乱说皇后的不是。

“意知才不是争风吃醋的人,她家里宠纵,有好多争相上位的羽林郎为她吃醋呢。”

杨徽音从最初的惊愕恼怒,转变为无奈叹气。

她正欲做皇家的新妇,正在乎舅姑评价,稍微有些不悦:“若陛下按中宗之子算,她是我大姑子,若将圣人按上皇之子算也是我姑母,为什么要在她皇嫂的面前说我坏话?”

宇文家权势仍在,圣上也不会太过苛责,顶多是数落一顿,叫意知吃点平日没吃过的苦头,杨家与崔家向来也算交好,世仇两个字谈不上,长公主顶多在宫中偶尔见一面,与她有什么仇怨?

“娘子,即便是华贵如皇族世家,难道就没有搬弄是非的男女了么?”竹苓笑了笑,按照圣上的意思道:“或许是殿下想要讨好太后,以为娘娘总有挑剔新妇的毛病,顺着说一说。”

“那个与南平长公主相好的和尚呢,他怎么样了?”杨徽音从来不会不放心皇帝的安排,又起了好奇心:“公主犯法也没什么,和尚与人通||奸怕是要杀的。”

这个圣上倒是没有教过,竹苓愣了一下,含笑道:“这自然是皇室秘闻,圣人本来就不喜欢公主养情郎,或许是悄悄处置了他,不愿意别人知道。”

杨府的全部伶俐人手几乎都在外忙着搭建册封的帐篷,反倒显得云慕阁分外幽静,杨谢氏虽然担忧自己日后的命运,但在这件事上,依旧任劳任怨,忙得焦头烂额,早上亲眼盯着女官为杨徽音梳妆整理,而后去正厅相候,为丈夫研墨。

天子谒庙,正副二使携诏书自宫中来,等宣读完毕,请随国公府接旨以后,退立轩下,等待随国公亲笔回复圣人婚书上的问题,终定于永宁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正式授皇后册宝、衣饰、翟车,十二月二十日入宫合卺。

为显重视,大理寺卿与宗正卿来往宫中与随国公府几次,才将事情定下,而后又过两日,才有大理寺人奉陛下敕令,来问皇后案情。

正式确立婚事前,随国公府来往的人还不算太多,然而一旦尘埃落定,杨徽音便觉察出了前院的热闹动静——皇后还在府中,再怎么亲近的朋友也不好往内宅来,怕打扰皇后的清静。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