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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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我帮他弑君,”他看看允淑,自嘲,“官家活的太长久,他等不及了,想借我的手除掉官家,待官家殡天后,再把弑君的罪名往我身上一撂,他是人人称赞的圣明君主,我是弑君的乱臣贼子,到时候将我推出午门外,顺势收回东西厂大权,一手如意算盘打的精着呢。既然想让我去做送命的差事,那就得让我得到些好处,不然这几年我替他东奔西走,知道他做的那么多龌龊事儿,不给我点甜头尝尝,岂不是叫他很不放心?”

“你真的,要替寿王爷弑君么?”

本以为她老老实实在寿王府呆着,他就能如李葺说的那样安稳,有个好前程,原是她想错了,叫他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里。

她抬眼,绞着手里的罗帕,“都怨我,你若是没遇着我,就用不着这般了。”

“怨你什么?”他抬手替她理理头发,“这事儿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自有办法脱身,倒是你,”他捧她脸,仔仔细细打量,“是个大姑娘了,长得这样好看,寿王是个男人,你天天在他跟前晃,他可轻薄你了么?”

她摇头,“自进了王府就没见过寿王爷的影子,你不用担忧我,我有办法周璇的。”

都说着不用替彼此担忧,却心里都忧心着对方。

他心里本来存着千言万语想问,觉得见着她能说三天三夜,如今真见着了,发泄一通情绪后,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允淑瞧他两手无处安放,无奈,她心里也很是喜欢他的,如今换她主动一回罢,她伸手揽他腰身,环着他柔柔的问,“你方才说能给我儿女承欢膝下的,可是真的么?”

女人的身子柔若无骨,缠上来就是销魂的撩拨,他定力不够,溃不成军。

“你不信么?”他拉她手往中单那处触碰。

允淑面红耳赤的抽回手,“罢了罢了,便是没有儿女也不打紧的。”

她犯不上叫他出丑,又何必执着于这事儿上的?

廷牧急急从外头来,到门口见奈奈一脸惆怅的来回徘徊,嘱咐她外头候着,径直过来敲庑房的门。

“主子,皇后殿那头儿传话了,寿王妃要回府,叫人到处寻大姑来的,眼下人正往这里来,咱们还是退避的好。”

允淑捏捏他袖子,低头道,“你走吧,别回头叫他们瞅见,如今咱们身份隔着呢,落了人口实反倒是不好。”

好赖他犯糊涂也就是一时,轻重厉害分的明白,也没再说什么,随手扶扶她发髻,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不舍的开了门锁,再回头望她一眼,折回来把允淑拥怀里,轻轻嗳了声,“回头我想办法让东厂的番子混进寿王府,总会有些漏洞可循的。”

他这话说的违心,往寿王府上安插眼线若是能成,早就安插眼线了,何至于等了好多年的,只是他不说点什么让自己和允淑放心,又怕没了指望。

允淑自顾答应着,送他离开。

等人走了,奈奈才敢从外头进来,瞧见她站那里人好好的,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花了妆发,总算是松口气,拍拍心口,道:“主子可是把奴婢吓死了,这唱的哪一出?”

她默了下,才道,“司礼监掌印,你在永巷做粗使丫头的时候,就没见过?”

奈奈一句天爷呀脱口而出,捂着嘴唇不能置信,结巴道:“这……这原不是谣传,掌印大人果真中意主子你呢?”

允淑捏着帕子摇头,“都是胡说的,你莫跟着瞎传,走罢,咱们去给寿王妃请安,该回了。”

奈奈答应着过来扶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奈奈眼尖瞧她头上别了新的发簪子,忙走两步到她跟前,问她,“主子,您头上怎地多了支发簪呀?”

她一愣,探手去摸,果真发髻上多了根簪子,顺手摘下来看,竟是通体白润的羊脂玉料子,镂刻两瓣荷花。

是了,这是同那羊脂白镯子一套的,约莫是他后来又找工匠精雕细刻的,方才随手给她扶发髻带上的罢。

想到这儿,允淑嘴角含起笑来,颇有些洋洋得意,“方才我在庑房捡的,可好看么?”

奈奈连连点头,“跟主子今儿的衣裳合衬极了。”

她却不再戴上了,把簪子收进袖袋里,又拢了拢,道,“走吧。”

寿王妃寻她寻得也不真心,做做样子罢了,见她自己回来,也没说什么,只问了问可有跟相熟的人见面了?

她屈膝回,“都忙的紧,见不见的也没什么。”

寿王妃自然心里明镜似的,王爷吩咐她带允淑进宫来,本就是叫冯厂臣看的,一层薄窗纸,她也懒得戳破,只额首道:“时辰也晚了,咱们回吧,今儿王爷出府办事儿,早晨特意嘱咐了叫你候着他用晚膳,你就随我一并到静姝殿小坐阵子,我正也想同你说说话儿。”

允淑恭恭敬敬道一声是,跟在寿王妃后头,过月洞门的时候,瞧见熟稔的身影,她望过去竟是西厂言督主。

正纳闷为何言督主会在宫里,言青和已经谄笑着过来寿王妃跟前行大礼。

寿王妃抬抬手,“免了罢,言督主在这里做什么?”

言青和呵腰,“禀王妃的话儿,奴才带巡盐使去国库入账,也是巧了见着王妃的鸾驾,特地过来跟您请个安。”

“言督主惯来是个有眼色的,隔这许远也过来请安,真是有心了。”

“哪有做奴才的不尽心尽力的?王妃您慢着走,回头奴才亲去府上”

第55章 您心里头有冯掌印罢

给您请安, 头前从狄戎商旅手里得着好玩意儿,是胡女平素用的燕支和螺子黛,都是上好的成色, 赶明儿给王妃一并带过去。”

寿王妃听了称意,笑道:“言督主有心,这些好玩意儿也给庶妃备上一份儿罢,庶妃正是风华,比我这人老珠黄的更消受这些新奇东西。”

言青和听罢,转而又给允淑揖礼,“庶妃妆安,我瞧着庶妃脸皮子细,胡人的燕支用起来不合宜,倒是曲水苦寒地盛产细盐,当地人好用温水将细盐溶了净面, 奴才在曲水呆的时间久, 回长安的时候,带回来不少细盐用,这细盐是好东西, 常用身上也舒适,身体发肤都是有益处的,赶明儿奴才一并给带过去。”他再揖揖,对寿王妃道, “奴才还得去办差, 就不扰王妃清净,告退了。”

寿王妃额首,允了。

允淑琢磨不透言青和这番话是怎么个意思,人跟着寿王妃, 也无暇细想,寿王妃又拉着她同她闲话家常。

“咱们王爷事儿多,这好些日子也没去看你,今儿见着你定然是极高兴的。”

她是个贤惠大度的女人,恪守着三纲五常,那日寿王同她说明了对允淑的心思,虽作为寿王的妻子她有些吃味,可作为寿王妃,替王爷纳妾这样的事儿又是本分,况且允淑也确然是作为庶妃抬进寿王府的,名分上是个正经妾室,寿王几年没碰,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已经是说不过去,如今要同房,她也说不得什么,只得跟着操持。

允淑听她说着,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上,忙道,“奴婢身子不好,回去陪您小坐闲聊是没什么的,伺候寿王爷怕是不成。”

“你身子不是利落了么?怎地还不好?不然,还是再传沈御医给你瞧瞧?”

看似话赶话儿说起来,寿王妃实则是有意试探允淑这话儿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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