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章 云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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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桢探询的目光投向陈吊眼,他一下子急了:“姑姑、不、大帅,我敢拿人头担保,绝对没放人进去。”想了想,犹豫着说:“不过,今天清晨我看见天上有种奇怪的老鹰在飞,白色的羽毛,带黑花点子……”

“那不是老鹰,那是蒙古人的猎鹰,鞑虏叫它雄库奴,又名为海东青。”李鹤轩望着楚风,情报司长官的脸上,少有的露出忧色,“蒙古人从原辽金故地捕捉驯养海东青,叫它在空中传递军情,有驯养得法的,甚至能居高临下从高空侦察敌人东向。蒙元每年都要派猎鹰使者到鸭绿江、高丽、乌桓河(黑龙江)一带捕捉,花费极其巨大、过程极度艰辛,得来十分不易,只有精锐部队才能拥有那么一两只。”

楚风大惊,如今战局胶着,仗着地利才勉强困住唆都,要是再来一支蒙古精兵,那战场形势就会瞬间逆转,闽西战场必将糜烂不可收拾!

“雪花,雪花回来啦~~”帐外,陈淑桢麾下负责守护中军的女兵们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可别小看这伙女兵,全是山中的客家畲家女孩,莽莽群山中自由自在的长大,动得粗、拼得命,每次她们一冲锋,战场上的男兵就脸红脖子粗——大老爷们打不下来,要女人顶到前面,这换谁都受不了,那士气还不得嗖嗖的往上涨?

雪花是只通体雪白的鸽子,一位皮肤微黑、大眼睛厚嘴唇,模样颇为俊俏的女兵捧着它走进帐中,递给了陈淑桢。

想到宋朝发明信鸽的高人们,也可以歇歇了,即使汉高祖刘邦使用信鸽求救的故事见于民间传说,张骞、班超出使西域以信鸽联络的记载语焉不详,至少唐玄宗朝丞相张九龄以信鸽为“飞奴”传信,绝对是确凿无疑的了。

张九龄就是粤东韶州人,自那以后,岭南养鸽成风,陈淑桢军中也以军鸽传信。她取下鸽子腿上挂着的小翎管,将细薄的纸卷抽出、展开,美艳如花的脸庞顿时结上了一层霜华。

北元蒙汉都元帅张弘范自领铁骑一万,绕汀州而过,轻兵急进倍道而行,潜越莲城、在漳平之北渡过九龙江支流罗溪,计算时日,若快马加鞭,距同安战场不过三日路程!

楚风等人并非绝世名将,除了掌握技术优势,并得窥新式军队的运用方法之外,计谋韬略与蒙元百战余生之宿将相距甚远。他们算到了同安之北的范文虎,并用围魏救赵之计海路打两浙迫使范文虎主力退出战场,但他们算不到名震天下、远程奔袭梅州擒文天祥的九拔都,会重施故技轻骑突进数百里,以意想不到的方向、无与伦比的速度,迅速扭转了战场态势。

如果他的一万铁骑出现在战场以北,那么就会和唆都形成南北夹击,给包围唆都的汉军来个反包围!

“不,那还不是最坏的!”陆猛咬着牙齿,几乎是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张弘范不会那么傻。兵法云攻敌所必救,他只需打下空虚的漳州,不,长泰、漳浦、南靖、平和,这些城市全都是空虚的,打下任何一座城市,甚至不攻城,就在漳州一带的乡村烧杀抢掠,我们的处境就会不堪想象!”

楚风、陈淑桢已经不寒而栗,若是前线战局僵持,后方家乡被烧杀,偏偏自己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抓住全骑兵的敌军,士卒未免军心涣散,以张弘范的无耻性格,同安城下就会重演四面楚歌的悲剧!

义军中几位家在漳州城的将领,牙齿已深深的咬紧嘴唇。

“如果以纯粹的战场效果论,这是张弘范的最佳战术,但战争绝不仅仅在战场上。”李鹤轩指着地图上从漳平一带直插同安的唯一通路:“陛下、陈总督,以情报司对北元形势的分析,张贼必经鼓鸣山以南直扑同安战场!”

漳平以北十里,罗溪。铁蹄隆隆作响,将宁静的溪谷搅得鸟雀惊飞,无数马蹄踩进了山泉汇集的溪水,将清澈见底的溪流搞得混浊不堪。

蒙古武士们已经奔走了三天,马儿都跑掉了膘,士卒们心疼的抚摸着爱马,它两条前腿上看得见骨头,没办法,倍道兼程,靠随身携带的精料人吃马嚼,每晚露宿时将马放出去吃点青草,掉膘还是好的,再这么跑两天,马儿怕是要跑垮了。

张珪放出了海东青,振翅高飞的猎鹰,将把通知唆都配合行动,南北夹击汉军的羊皮纸卷带到同安战场。

“父亲,为什么不下漳州?抢南蛮子的府库,开了城不封刀,让儿郎们放开手烧杀,同安战场上的陈楚二匪还不慌了手脚?围魏救赵、攻敌必救,比直接投入战场的效果要好得多!”年轻的将军忍不住心头的疑问,向他睿智的父亲提出问题,这个北方汉人世侯的年轻子弟,已然忘记了自己血管里流着哪个民族的血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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