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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谷薰是被相乐抱着离开的,其实谷薰一点也不想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屋子里,更别说让丢下一个人在里面自己离开了,但现在的谷薰无法自理自己的思绪跟情绪,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被花了点时间才熟悉的力量及温度带到这阵子常常佇足的空间里,这个空间的色调及气息都是可以让他觉得放松的,被塞进的椅子他第一次坐、是比起自己家那张更加柔软舒服的沙发,手里被塞进的杯子有些温温的,还带着香香甜甜的味道。
谷薰僵硬的抬头,看着相乐的双眼溢满了惊恐,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所以他就没有防备……不对,其实他们有张相似的脸庞,类似的五官,只是相乐的五官更加的英俊,不似曜之那般的细緻,所以他才会不自觉得依赖起相乐,贪图从相乐那里得到多一点的温暖,能多久是多久。
看来,他贪恋是到了头了。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有罪恶感。」手指抹过谷薰没有温度的脸,原来凹陷的双颊在此时看起来更加的瘦削脆弱,让相乐害怕起这个人会在自己一个不注意下就突然消失。
或许,二哥就是曾经经歷过这样的突然,所以刚才才会那么样的失态,相乐想。
抬头看看门口,他不明白曜之为什么说要在谷薰家逗留,也许是因为什么都没有的谷薰家有足够的清冷可以让他冷静?但相乐觉得,曜之试想要确认些什么,就跟自己第一次进到谷薰家一样。
提早解谜并不是不好,只是相乐不喜欢这种模式,尤其是这种他想都没想过的、突如其来的模式,相乐不知道曜之怎么样,但相乐想,曜之跟自己一样是措手不及的。
好讨厌……他真的妒忌起自家哥哥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要先吃东西,我想我哥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大手揉揉谷薰的头发,拨开遮脸的前发。「不要担心,我会帮你,我哥刚刚是激动了点,但看他那样子肯定肯定比我还想帮你,保母工作大概会被他抢走吧,哈。」笑,笑个屁,心好痛……
双手捧着温热的马克杯,杯子里的巧克力香甜的气息并没有让谷薰能够冷静,脑子好像更加的混乱,甚至根本停止运作,心跳的又慌又快,满脑子全在自问怎么办怎么办,打破约定后将会如何谷薰早不復记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一个空旷的房子里,从偶尔还有佣人进出的空间来到这个只有固定时间才有人来的地方,直到现在,在以为快被人遗忘的时候大妈突然找来了,那个看不起自己却又背着父亲将自己偷渡出家门锁在这个地方的大妈。
严格说起来也不是锁,用大妈的说法是彼此各取所需,当时谷薰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大妈们想要的是谷薰的远离,本来谷薰也一直就是这样打算的,中学后就自己选择了一个非要住宿的高中、考上离家人最远的大学,毕业后更打算远远的离开这个国家到别的地方,最好是阎家所无法触及的偏僻地方,本来顺利的计画在父亲独断的将他召回老家后就一切中断了。
说是父亲,但事实上谷薰被召回本家后根本没有见过父亲一面,迎接他的尽是大妈二妈的冷嘲热讽及三妈的不屑,没人告诉他到底父亲将他强制带回家的用意是什么,也没有人愿意放他离开,那怕大宅里的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存在是眾人眼里的一根刺。
谷薰知道这些女人在担心他会从家里拿走或得到些什么,但事实上根本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她们也不要他的钱也没有兴趣,她们贪图的只有谷薰身为父亲的儿子将会拥有的权利及利益,可惜谷薰是所有兄弟姐妹中的异类,在阎家、在阎家的企业体中,手上一点权力也没有,股票也没有他的一份,打从母亲的私逃后他就是这个环境里最低贱的存在,如果不是他的姓及他身上属于阎家的血液、基因,别说是金钱,他连站在兄弟之间都是不可能的,也不曾与兄弟有过正常的往来,所以若这些女人真的是想从他身上拿走些什么的话,谷薰只会笑她们白费了心思。
就这样毫无理由的,谷薰被软禁起来,每天见到的就只有看他自己一个人在阎家不受重视而感到心疼心软的老佣人,除了一两个老佣人外,没人会在意他是否吃饱穿暖,也不会在意他是否需要就学,没人在乎他做什么,只要不走出大门就不会有人理会。
直到有天,大妈想起家里还有他的存在。
大妈是个很自我的人,但谷薰觉得那跟自己一点关係也没有所以也不曾关心过,直到大妈站在他的面前告诉自己她可以有条件地帮他离开这个家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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