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悬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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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到医书之识,便是那乡野秀才,若能用心背诵,假以时日也可熟记,而一个医者,真正的本事却在临床诊治之上。

李灵却也不惧,傲然道:“尽管说来。”

那人便道:“有一人,身患恶瘤,初始全身发热不出汗,晚上全身**却嫌热,此症状之一也;咽部烧烁,吞咽困难,食之有如吞火,且夜间多流口水,尿频,半个时辰一次,形容消瘦,半月之间减去二十余斤,此症状之二也:面色苍白,手无血色,舌质暗苔白腻水汪津多。咽下之后壁有淡色之物,颇大。舌根部有白色溃疡物,脉细数,心脉尤弱,此症状之三也。请。”

他说话间,李灵的脑子已在飞快的转动,胸中熟记的医藉,临床所遇案例,繁杂的数据在脑海中翻转分析,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道:“虽不能亲自诊视,依你所言症状,我已判明了**分。汗者,阴之精也,不也。身热却不出汗,原因有二,一是阴精干涸无法上流,二是水受困顿不能上行,或由于土温之制,或寒凉太甚,少阴肾经不能上输。既此人有大热无汗的极端现象,就可能是两个因素都有。热应当是火政之化,肾水衰则病温而难汗。咽部用是胆气之使,胆火旺则烧”

李灵洋洋洒洒,将病症分析得有理有据,最后说道:“综观其病,逆足阳明胃经,胆火之窜是关键,此病危险,若想救之,必要扶正阳明,肃治风火,兼养肾阴。我有一方,当可一试,外治以白虎汤,内治以龙胆泄肝汤去黄芩、甘草加川辣子。但此二味药皆不利于肾,待病情稍转便当停止,然后以减八位加黄柏竣补肾阴,或许还有的救,兄台以为如何。”

又是良久的默然,接着便是一声轻叹,那人幽幽说道:“这个方子,如果我能早几年想到,恐怕那人还有一丝希望,只可惜”略一停顿,又道:“年纪轻轻,便能如此医术,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自愧不如呀!”

李灵方才和那人一番策对,已知那人于中医之道修为不弱,更确定他便是三和的师父,遂道:“老前辈过奖了,晚辈李灵,字无疾,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道:“老夫姓张名冲,字伯明。”

“张老伯,晚辈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因为什么被发配到这死牢来的?”李灵明知故问。

张冲却不答,反问道:“李公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他故意派来接近我的?”

李灵心道:“这老头果然是机警的很,看来不易对付呀,”却装糊涂道:“晚辈不明白老伯的意思?”

话音未落,却听嗖的一声,他但觉手腕被尖物所刺,正欲触摸,却听那张冲喝道:“不要乱动!”

李灵立时明白,是他以极快的手法在自己腕上刺了一枚金针,不知他意欲何为,道:“老伯,您这是想做什么?”

张冲道:“李公子,事关重大,老夫也是不得以。我使的是‘悬针听脉’之法,现下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我自会从脉象中听出真伪。”

李灵曾在医书上见过“悬丝诊脉”之术,为维护官廷礼制,以防乱了宫闱,后妃与医生各居一室,由太监将一根丝线拴在后妃手腕上,线的另一端交给太医。传说唐代时“药王”孙思邈有一次入宫给长孙皇后看病,因孙系从民间召来的,不是有职衔的太医院御医,那些太监们便有所轻视,想有意试一个他的医术。太监先后把丝线拴在冬青根、铜鼎脚 和鹦鹉脚上,结果都被孙思邈识破,最后才把丝线系在长孙娘娘的腕上。孙思邈知是滞产,便开出一剂药方,娘娘遂顺利分娩,同行之人问其窍门,孙思邈笑而不答。

关于悬丝诊脉究竟是否存在,众说纷纭,当年的一位清廷太医曾言悬丝诊脉可说是亦真亦假。所谓真者,确曾有其事;,所谓侯者,悬丝纯粹是一种形式。大凡后刀们生病,太医们总会向贴身的太监们送些礼物,问一些诸如胃纳、舌苔、二便、症状、病程之类的情况,就好比李灵方才策对时,只听了那位患者的大体症状,便已有病情成竹在胸,所以接下的悬丝诊脉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只为表示臣属对皇室的恭敬罢了。

这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人们愈是不知真伪,就愈是觉得神奇,所以悬丝诊脉故老相传,渐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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