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侯爷问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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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都的风,终于平息了;

成亲王府的事,

高高地拿起,

又重重地放下。

之所以说高,是因为那一夜,各部大员城内巡城司城外大营的兵马全都涌入,当真是好大的阵仗。

放下就放下,为何还是重重?

因为成亲王府,是放下了没错;

成亲王没传出突发恶疾薨逝的消息,也没传出具体的治罪名目,

王府里的人,被抓了不少,当然,在王府护卫早早地被砍了之后,这些宦官宫女之流,抓多拿少的,引起不了波澜;

可随之而来的,

是新任太守许文祖真正的手段;

刺杀事件在前,是铺垫;兵马入城,这是热场;平西侯爷在城内,这是镇纸;王府的事,透着扑朔迷离,但背后显然会牵扯出一大堆不干净的东西。

突破口,借口,缺口,

太多太多;

许文祖抓一批,拿一批,贬一批,罚一批,

让苟莫离都看得极为惊奇;

许是野人王当年先是学的军事,再在雪原上收拢人心拉拢部族,因为条件有限,所以玩儿的,还是糙活儿;

真正的朝堂,真正的官场,是有秩序有制衡,不能随随便便喊一句:来人,拉出去砍了。

它不是烧烤,也不是乱炖,

而是对着一块豆腐,花上很多的精力搭上深厚的功夫雕刻出惟妙惟肖的物件儿;

许文祖向苟莫离展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官场手段,

平西侯爷是昏昏欲睡,

苟莫离则大呼过瘾!

这一波连削带打,许文祖迅速控制住了局面,接下来,需要花一段时间小火慢炖继续深入调理了。

许胖胖赴任时,

心中早有了方略,且已经做好了为达到这个目的而花费很长时间的准备;

谁晓得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阵东南西北风乱吹一通后,

自己竟然就这般将削弱颖都旧有官僚体系的计划给完成了泰半。

原本,他是想着在自己这一任上,花上个几年时间,慢慢去做,然后剩下个小半年时间,在颖都,喝喝茶,回回味,等待着这一任满了,事儿也干好了,回燕京入朝。

现在,许文祖当然不会因为事情提前做好了而感到沮丧和手足无措,事实上,他很开心也很满足,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去做更多的事了,去实现牧守一方更多的政治抱负以及蓝图描绘。

所以,

在送别平西侯爷的晚餐桌旁,

许文祖动情了。

没法不动情,和一个懂得人情世故又具备出色做事情能力的人搭档,真的是太幸福了。

这种感觉,在南望城时,许文祖曾拥有过;

几年后,来到颖都,他再次重温到了这种感觉。

所以,许文祖一点都不奇怪靖南王会这般看重自家的郑老弟,这种手下,不看重或者冷藏才叫真正的奇怪。

郑侯爷也和许文祖在最后一个晚上把酒言欢,

二人一起重温了过去的辉煌岁月,

然后又携手憧憬了美好未来;

许文祖喝得有点多,

最后拍着自己沉甸甸的胸脯,

像是喝醉了又像是依旧清醒般地说道:

“郑老弟,你放心,你侯府初立,不容易,颖都这里,有哥哥我在呢。”

这算是一种政治上的承诺了,地方藩镇军阀和封疆大吏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

其实,在镇北王放弃对那个椅子的争夺后,许文祖,也很难再算得上是镇北王府的人,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是一个“素人”;

这里的素,是纯粹指的干净。

和大皇子关系莫逆,

和六爷党眉来眼去,

对太子党恭恭敬敬,

他其实不算谁的人,但谁家都觉得这胖子,不错。

也因此,

在这个时候,许文祖选择和郑凡联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大燕的上层建筑,早就倾斜得一塌糊涂,燕皇、镇北王以及靖南王这三位,形成了一种在他国看来极为畸形的政治军事体系。

若是在乾国,

许文祖来颖都,他的第一要务不是去削什么颖都的权贵,而是死死地盯着新建立的平西侯府,分化、拉拢、打压,最终目的是将这个新兴的军事集团给瓦解掉。

在燕国,不会这么玩儿,确切地说,是只要燕皇还在位一天,这风气,就不会发生什么根本性的变化。

得到了许文祖的承诺后,郑侯爷也是心满意足,他清楚,除非自己扯旗造反,否则,自己和许文祖将一直保持着一种政治上的同盟默契,互为外援。

这不是六爷党,也不是太子党,而是在侯府建立后,撇开军事方面的投靠不谈,政治上,官场上,必然会有主动被吸引过来的力量。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晋东之地的发展,离不开颖都,不仅仅是朝廷对晋东每一季的钱粮输送,还有商贸、人力、运输等等方面,颖都一旦要卡你脖子,侯府就会很不舒服,这个隐患,因为许文祖,被排除了。

接下来,

就是闷头做自己的事儿了;

种田,

锻造,

商贸,

就差在平西侯府大门口立块碑,上书:发展才是硬道理!

就这样,

翌日上午,

郑侯爷就领着自己的亲卫,出了颖都,开始返程。

过了望江,过了玉盘城后,却没有再继续向奉新城进发。

在回去之前,

他还有一件事要料理。

以前,

自己驻守雪海关时,靠颖都孙家的关系以及朝廷上小六子的户部关系,吃得是满嘴流油,享受着比其他兄弟部队好翻倍甚至更多的待遇;

但有些事,

他郑凡自己能做,

并不意味着他会愿意让自己的手下,去重复自己当年的故事。

老子辛辛苦苦多少次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豁出命打下来的基业,拉扯出来的队伍,怎么可能由得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小灶?

在这件事上,

平西侯爷,是零容忍。

………

“少将主好!”

“少将主回来啦!”

“哈哈,少将主。”

宫璘一边和诸位叔叔伯伯们打着招呼一边走入自己父亲的帅帐。

其实,宫望这一镇兵马是有驻地之城的,但那座县城现在还在翻修,暂时不适合大军入驻,所以帅帐依旧安置在军营里。

再者,

平西侯爷去了颖都,他宫望和北面的公孙志,理所应当的带兵出来,压一压玉盘城,为侯爷壮一壮声势。

宫璘进来时,

宫望正在吃着饭,三菜一汤,伙食还算可以。

见到自己长子归来,宫望很高兴,招手道;

“吃了没,一起吃吧。”

宫璘是宫望长子,自幼就被宫望带在身边,其实早早地就已经独领一军了。

但自打拜了平西侯府的山头后,宫望就将自己这个长子送到侯爷身边,美名其曰受其教诲,实则也有做质子的意思。

只是,

父子相离日久,老子自然是想儿子得很。

面对和颜悦色的父亲,

再看着父亲两鬓已经出现的两抹白,

宫璘深吸一口气,

却没选择入座陪着父亲一起用食,

而是很严肃甚至带着点冷冰冰地意味开口道;

“平西侯府麾下总兵宫望跪接侯爷令!”

宫望先是一愣,

认真看了自己儿子一会儿,见自己儿子一动不动;

帅帐内,还有几个文书和一些亲兵,见到这一幕,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最终,

宫望放下筷子,走了下来。

宫璘依旧用严肃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老子,不带丝毫退让,其手中拿着的,正是平西侯爷的令牌。

大成国还在时,宫望就是大将。

这些年,也是久经战阵,其身上的威势,自是不可小觑。

更别提,还有这一层父子关系,父为子纲。

但宫璘仍然笔直地站在那里,眼里,没太多的情绪波动。

宫望笑了,

双手抓住自己儿子的肩膀,捏了捏,

很是欣慰道;

“我儿,长大了。”

作为父亲,看见自己儿子成熟了,心里,自然少不了欣慰。

感慨完后,

宫望收回双手,后退了两步,对着自己的儿子,单膝下跪:

“末将宫望,听候侯爷令!”

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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