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负在权力面前,它太脆弱了(2 / 2)
“……没有。”她说,“没有。”
此时此刻,没人能保护她的。没有人。
“哈哈哈,正好!就让我来给你女人最大的快乐,让我来教你明白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手伸过去。
“李贤呢?李贤呢?你让他来救你啊,你喊他啊。”
也许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没错。现如今,她可以依靠的是天后。可天后比她年长太多了。等天后百年之后,可以依靠的,也许真的只有哲。这个即将强迫她的哲。
她忽然想起那个月夜,两年之前的那个相似的月夜,公主对她说:
“你虽说是才人,骨子里到底还是奴婢,千人跨万人骑的。和谁睡觉不是睡觉。”
是啊,她只是奴婢。上官一族被诛杀殆尽,没有家世背景,在宫里她算不上个真正的人。有时是用来消遣的玩具,有时是拿来泄愤的工具。对太平也是,对李哲也是。原来她一直错了,人生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她太幼稚了,以为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以为只要足够聪明足够努力,就可以一展抱负。抱负?在权力面前,它太脆弱了,根本不堪一击。这世界,没有书中描写的理想存在,从来都没有的。权力要她生她就生,权力要她死她就死。就如当年武皇后轻描淡写几句话,让上官家被满门抄斩。当年太平公主轻描淡写几句话,让她从女奴变成女官。
公主也可以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皇家没什么信义情感可言,朝廷也没有。只有权力。权力。
一种茫然,孤独,无助包围了她。她曾经觉得自己从来不会孤独的,即便没有太平,即便孤身一人活在世上。
但此刻,她却如此孤独。深刻彻骨的孤独。
公主不会来救我的。今日如此,以后也莫不是如此。
舌头疯狂地劫掠着她的口腔。她默默承受着。
李哲不知道婉儿平日吃的都是什么,连这样湿滑的唇舌,都有淡淡的香气。于是变本加厉吮吸着。他察觉到了身下的人没有丝毫反抗。那幅无力的模样,楚楚可怜。月光映得她的脸很白净,这样清秀羞涩的才女,别是一番风味。
难怪哥哥喜欢。他想。
“我要你出声,”他说,“我要你叫出声来。”
于是她听话地轻轻嘤咛了一声。
李哲忽然大笑起来:“月儿呢?她不是说要杀我么,她人呢?”
那一瞬间,婉儿的神志忽然清明过来,她诧异地看着李哲,看着李哲眼里不堪的自己。
“你不知道么?月儿她曾说我要是打你的主意,她就杀了我。现在可不仅仅是打你的主意了。你让她来,你让她来啊。”
婉儿看着那张与太平相似的脸。这张脸她想了多久,多久了啊。真的好像,好像她。只是公主笑的时候,总是那么甜,那么真诚,眼里闪着光。眼前人的笑容却不同,他眯起眼睛,带着王公贵族惯有的轻佻。
一刹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胃里翻涌起来。她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那是她平生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气。李哲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
她侧过头,忍着全身的疼痛,弯下腰,呕出酸水。那种感觉很奇怪,有一些痛苦,也有一些释然。酸水烧的她嗓子疼起来。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淌着。耳边只有她呕吐的声音。即使胃里已经吐的一干二净,半点酸水都不剩,她还是干呕着,抽搐着。
抬起头,她看见那人站在月光下,衣冠不整,眼底刻着深不见底的绝望。仇恨。悲凉。
李哲就这样默默看着她。
呸,扫兴。李哲说。他转身走了。
再也支持不住了,身子跌落,撞击。她颤抖着躺在冰冷坚硬青石板地面上。
恨他么?恨他无耻禽兽么?不,她没有力气去恨了。可笑,她觉得可笑。她看的很清,或许是看得太清了。太子并非看上她的外貌,想要发泄无耻□□。他只是恨他的哥哥。那个凌厉张扬的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女人瞩目的焦点。而他只能一辈子掩盖在后边。他恨贤,恨婉儿不爱自己却爱着贤,恨太平不为自己说话却帮贤。也许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哥哥的天赋,恨自己不能轻巧地出类拔萃。
看见婉儿弯腰呕吐的时候,他才明白,即便得到这个女人的身体,她也不可能爱自己的。她对自己从生理上感到恶心。他走了,他彻彻底底失望了。
一个被贬去千里之外微不足道的废人,居然让权倾朝野的太子念念不忘恨着。多可笑。
可怜。这个男人,李哲。可怜。
可恨之人可笑,可笑之人可怜。可怜之人,可恨。
婉儿用尽力气,缓缓抬起头。她望见那月明星稀的天空。月如钩,散着光,朦朦胧胧。
你在嘲笑我么?
不,你根本不会想起我吧。
你不会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也不必知道。
你不必知道婉儿她不是婉儿了。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r1]
明日,还要笑着侍奉天后,当做若无其事。后日也是如此。往后,都是如此。
[r1]个人以为,如果没有公主的抛弃,她会像从前对贺兰敏之那样正面对抗宁死不屈。公主的离开让她疑惑了,发生这样的事以后,她变得更加所谓“八面玲珑狡兔三窟”。是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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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起来了,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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