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2 / 2)
元宵节空气温度甚低,顾言溪却浑身热得像是在被火烤。
…
东城有一处古城遗址,叫镇灵古街。
这些年,随着汉服风潮的刮起,现在过传统的节日,街上有越来越多身穿传统汉服逛街的年轻人。顾言溪跟闵秀庄走在镇灵古街街道上,看着街上身穿汉服的年轻男女,不禁生出一种置身古代的错觉。
街道两旁挂着各式花灯,还有许多精美的小物件。也有借用元宵节好时机,举办猜字谜活动,赚取财物的摊贩。
闵秀庄顺了顺男神的毛,他的脚步,突然停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小铺子前。顾言溪跟着停下脚步,他见闵秀庄盯着一根玉簪不眨眼,还以为他喜欢那簪子。
顾言溪立马掏钱准备付账,闵秀庄却止住了他的动作。
“嗯?”顾言溪诧异看着闵秀庄,“你不喜欢?”闵秀庄摇摇头,他看向店主,问他:“你这簪子,怎么卖的?”簪子是纯色的翡翠簪,雕刻成祥云状。
祥云雕刻的十分精美,一看就是好东西。
身为闵秀家族的族长,闵秀庄自然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这东西是真是假,值钱不值钱,他一眼便可瞧出。方才走了这么多家店铺,也就这家的东西是真材实料做的。
这翡翠祥云簪,看着色彩极纯粹,是真正的帝王绿所造。一般帝王绿都出自最上等分翡翠身上,价格比上等翡翠还要昂贵。
店长诧异看了眼闵秀庄,他见闵秀庄生得不俗,不像是凡人,更像是书中所描绘的那种神仙。禁不住暗想,终于遇到了一个识货的。
“先生,这东西可不便宜。”店长也不像其他小摊贩那样一脸堆笑,他就坐在藤椅凳子上,动都没动一下。
“多少你才肯卖?”闵秀庄将那簪子握在手中,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顾言溪搞不懂闵秀庄为何如此执着这东西,便也乖乖站在一旁,充当看客。见闵秀庄是铁了心要买,那店家这才微微调正姿势。他竖起三根手指。
顾言溪一挑眉,问道:“三十万?”顾言溪也看出来这东西不是一般的翡翠货色。
“三十万?你做梦!”那店家一撇嘴,淡淡说道:“三千万。”顾言溪神色一怒,正欲发火,闵秀庄却说:“这东西我要了。”
店家跟顾言溪同时看向闵秀庄,都觉得他疯了。
店家出的这价格并不出格,这帝王绿簪,的确值这个价。但肯花这等高价买下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的闵秀庄,就成了他眼里的傻逼了。顾言溪则是有些不解,三千万他不是没有,但他就是觉得,这东西不值得这个价。
“坑爹啊!这东西也值三千万,你怎么不去抢?”顾言溪作势要将那簪子从闵秀庄手掌心抽出来,递还给店长。可闵秀庄却拽着那东西不松手,“言溪,别闹了。”闵秀庄看了眼顾言溪,目光淡淡,顾言溪却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不容置喙。
顾言溪松了手,独自生闷气。他倒要看看,闵秀庄拿什么付款。
闵秀庄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紫金色银行卡,这卡,是他二十年来的工资,以及继任族长之前的存款。他记不清里面有多少,但绝对不少。
见闵秀庄拿出紫金银行卡,顾言溪微微一愣。这卡,他也有一张,还是他前年磨着顾诺贤硬要的。这银行卡,c国目前为止总的只有五十一张,没想到闵秀庄手头也持有这卡。
看来舅舅是个土豪。
店家目光变了变,看闵秀庄的目光也不一样了。店家刷了卡,那簪子终被闵秀庄以三千万的高价买到手。顾言溪气不过,他扯下竹竿上的铃铛挂链,冲店家说:“坑了我们这么多钱,这铃铛就免费送给我们了!”
顾言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店家歪歪嘴,挥挥手,意思是说你随意。
顾言溪哼了哼,这才把那银色的铃铛挂在小奶猫男神脖子上。铃铛链子可以调节大小,男神戴上铃铛,一摇头,狐假虎威的模样,活像是老虎大王。
知道顾言溪心里不爽,闵秀庄也不做解释。
他买下这东西,自然有他的用处。
…
两人站在桥头看年轻人放花灯,顾言溪抱着男神在怀里逗它玩,几乎不想跟闵秀庄这冤大头说话。
闵秀庄目光温柔注视着顾言溪,他垂眸望着桥下流过的花灯。花灯绚烂,定是被无数人给予了真切实意的愿望。有河风吹过,两三盏花灯差点偏倒打湿,闵秀庄手指勾了勾,那花灯又偏了回来,然后继续顺着水流漂流。
闵秀庄看着那缓缓流淌的河水,突然说:“这流水真缓慢。”
顾言溪看了眼河水,嗯了一声。
“言溪,喜欢一个人,保质期长吗?”
顾言溪一愣,他抬头看向闵秀庄的侧头,应道:“若真是喜欢上了,自然是长的。”真正的爱,是不会被时光蹉跎掉的。任何能被时光消磨掉的爱,都不过是打着爱的名义,实行诈骗感情的幌子。
闵秀庄点点头,他将那根簪子握在掌心打量,盯着帝王绿翡翠簪,闵秀庄轻飘飘的声音,通过风声传进顾言溪的耳朵里。“言溪,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顾言溪咧咧嘴,特不要脸应了句:“我知道!你喜欢我嘛!”
闵秀庄勾唇不反驳,他转了转那根簪子,才说:“我这一生过的很慢,慢到岁月都遗忘了我。”他已经四十三了,可一向残忍的时光,唯独遗忘了他。
他的身体外貌,看着跟二十几岁并没有变化。他们族人普遍长寿,若没意外,他估计还会再活个七八十年。“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活着是为什么,可现在,我找到了活着的动力了。”
那种活力,叫陪顾言溪到老。
布偶猫男神甩甩脑袋,铃铛一阵作响。闵秀庄听到那铃声,脑子里,突然晃过顾言溪刚出生时的模样。“言溪,其实二十年前,我们是见过面的。”
顾言溪蹙起眉头,那么久远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
“你生下来的时候,小得可怜。”闵秀庄双手托起,摆出一个抱孩子的姿势。“我抱着尚还是婴孩的你,你眯着眼睛看我,不哭也不闹。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叫闵秀庄,是你的舅舅。”
顾言溪静静听闵秀庄说这一切,他就像一个旁听者,体会不到当时的那种感觉。
“你突然睁开眼睛看我,你眼睛睁得很大,我甚至在你眼睛里,看到了我的脸。你看我的目光,特别的…”闵秀庄琢磨了一会儿,用了一个词语来形容小言溪看他的目光。“独特。”
听他这么一说,顾言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所以,你是我出生后,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闵秀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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