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 第19节(1 / 2)
似乎还挺好的……
不用洗刷碗筷,苏织儿便坐在炕头,整理起自顾家带来的东西。
顾家家贫,孟氏心心念念想卖了她换钱,自然不可能为她准备嫁妆,但顾木匠到底不好让她真的空手出嫁,便让她将平素睡的被褥和几件顾兰已然不穿的衣裳带走。
苏织儿盯着那床她带来的薄被看了半晌,蓦然将手搁在膝上攥紧了衣裙,心下生出几分紧张。
昨夜特殊,因着那人发病,他们才没能圆房,可今夜不同,看他的样子已然没有大碍,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
苏织儿朱唇轻咬,不知所措之时,却见男人推帘而入,吓得她一下挺直了背脊,身子顿时僵在那儿。
然男人只幽幽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旋即背对着她自顾自解开了身上那件暗红的长袍。
苏织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气定神闲地在宽衣解带,一时间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她思量着是不是该主动一些,自己将衣裳脱了时,却见男人转过身,伸手把脱下来的长袍递给她。
她纳罕地眨了眨眼,颇有些不明所以,但愣了一瞬,还是乖乖伸手接过。
“明日,麻烦你将此衣还给对面的牛三婶。”
男人的语气很淡,说罢,便掀开被褥上炕躺下,留苏织儿一人盯着手中的棉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是让她帮着去还衣裳?
她想起自己那条被男人撕坏的红棉裙,再看看手上的衣裳,扁了扁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说昨日这人失了神智,但至少还记得自己身上的衣裳是别家的,不能损坏,故而毫不留情地选择撕碎了她的长裙。
只可怜她那好好的裙子,还是他娘留下的,就这般遭了殃。
苏织儿瞥向背对她而躺的男人,见他似乎全然没有那个意思,方才的紧张感彻底烟消云散,她将手上的棉袍叠好搁在炕桌上,便也和衣钻进了簿被里。
昨儿提心吊胆一宿未眠,白日又干了那么多活,几乎是刚沾着枕头,苏织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翌日神清气爽地起来,在锅里放了粝米随它熬着,拿着那件衣裳去对面寻牛三婶,又顺道问了她一些种菘菜的事儿。
牛三婶看出她有要种菜的意思,便直接将自家的菜种给了她一些,告诉她若要在她家院中种地,恐得先将那土好生松松才行。
苏织儿将牛三婶嘱咐的话都一一记下,吃过早食后,便提了倚在墙角的锄头,选了西边的一块空地开始干活。
可先不说手上这生了锈,又重又钝的锄头,沥宁常年严寒,这里的土可谓异常干硬,一锄头下去,地面愣是只破了个皮。
不消一炷香的工夫,苏织儿已累得气喘吁吁,额间泛起密密的汗珠,她拄着锄头,看着眼前仅仅只被松了一小块的土,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休息了片刻,复又咬牙举起锄头。
柴门敞开着,院子四下又只是榆树拢成的围篱,故而每个经过的村人都能瞧见里头的情形。
张家娘子抱着刚在河边洗好的衣裳,正准备回家时,沿途望见这一幕,驻足喊道:“织儿,这是打算在院中种地呢?”
苏织儿抬首看去,唇角微扬,“是啊,嫂子,这地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种些菘菜,自个儿也能吃。”
“那倒挺好。”张家娘子随口应了一句,旋即伸长脖子往草屋的方向望了一眼,迟疑着问道,“你家男人……不在吗?”
苏织儿稍愣了一下,旋即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在屋里呢,他这两日有些不大舒服。”
“哦……这样啊。”张家娘子干巴巴地笑了笑,又与苏织儿又闲谈了几句,便抱着木盆回去了。
苏织儿转头看向草屋内间紧闭的窗扇,不禁摇了摇头,她知道张家嫂子是什么意思,但看他昨日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丝毫没有要帮着她一道干活的意思。
而且她可不敢要求他。
就这般断断续续锄了一日地,苏织儿累得筋疲力竭,倒头就睡,翌日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她忙惊得坐起来,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了这个时辰。
慌慌张张准备起来做早食,却听外间灶房隐隐传来做饭的声响。
她拖着浑身酸痛的身子出了内间,便见她那夫君正一声不吭,默默从锅里舀出熬好的粥。
只那粥看起来糊了底,黑乎乎的,显然不是那么诱人。
不过他熬了两碗,倒是顾及到了她那份。有人给她做早食,苏织儿哪里敢嫌弃什么,何况有的吃就该知足,便强忍着一股难言的焦糊的苦味,将粥喝了个干净。
她本想同男人道一声谢,可看着他那张冷脸,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成亲三日,他主动与她说的话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人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却更多时候,他们都只是默默相对,谁也不开口,全然与陌生人无异。且苏织儿总觉得他在刻意疏远她,似不想与她有太多交集。
吃完了早食,苏织儿瞥见门口快见底的水缸,便主动提了木桶,去河边打水。
河岸边已围了不少浣衣的妇人,牛二婶远远瞧见她,忙热情地叫她过去,拉着她便问:“你家男人对你可好啊?”
好不好的,苏织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说好,他对她实在没有丝毫丈夫对妻子的疼爱,若说不好,除了新婚那夜发病身不由己,他并未有苛待为难她的地方。
她想了想,答了句“挺好的”。
虽说她是笑着说的这话,但回答时片刻的犹豫仍是教牛二婶捕捉了去,她直觉其中定有隐情,但也不好多问,只点头道:“那就好。”
她眼看着苏织儿弯腰在河中打水,提桶时袂口下落,露出手腕上一道红痕,颜色倒是不深,可上头的指印却是清晰可见。
牛二婶惊了惊,但强忍着没有说什么,待苏织儿离开后,便迫不及待同身边村妇道了此事,几人面色微变,不由得碎碎议论起来。
“哎呀,织儿那男人莫不是对她动粗了。”
“还真说不好,你看织儿那男人整日冷着脸,一看便是性子不好,极难相与的,而且听说被流放的,那都是犯了杀人放火的大罪,谁知道他之前究竟干了什么……”
“唉。”一旁的张家娘子听到这话亦是一声长叹,“昨儿看到织儿一个人在那里辛辛苦苦锄地,我就觉得她家那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你说他也就是瘸了,又没缺胳膊少腿的,也不知道想着帮帮,只可怜织儿,本来以为逃过了那孔老爷的魔爪,没想到嫁的还是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了。”
几人闻言,均是一阵长吁短叹。
要说流言此物最是可怕,更别说是在兆麟村这么个小村,流言更是传得快,村妇们互相串门,随口道上两句,不消半日,村里三十几户人家几乎都知晓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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