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185节(1 / 2)
云中月:“这轴书一直藏在玄明禅房的秘格中,我看他宝贝的紧,顺手就带过来了。”
这一说,连凌芝颜都禁不住好奇凑了过来。
轴书内容很单薄,只有五页,页面隐隐发黄,首页是一幅画,画的是一颗龙神果,下面以蝇头小楷记录着炼果之法,大约就是碾碎、熬制、蒸馏、提纯等基础手段,并不稀奇,唯一奇怪的是,龙神果下方的标注并非“龙神果”,而是“净果”二字。
第二页、第三页皆是缺页,残留的页面只能辨认出几个意义不明的偏旁,第四页画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墨绿色,标注“天石”,下面写了一堆晦涩难懂的文字,林随安看不明白。
“是铁石冶炼兵器之法。”花一棠和凌芝颜异口同声道。
林随安有种不祥的联想:墨绿色、天石,莫非是——
最后一页什么都没画,只有四句话。
【净果清体魄,天芒引星气,十酷封心魂,破军诞新生。】
林随安心中不祥的预感变大了。
且不论这四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就这神神叨叨的风格来说,十有八九又和“千净”、“十净集”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来,那日玄明突然对着她喊什么“叛徒”,难道也与这轴书有关?
花一棠看了林随安一眼,容色凝重。
林随安挠脑门,“事已至此,躲也躲不掉。”
花一棠拍下扇子,“带韩泰平!”
小剧场
朱达常:花家四郎就是个疯子,好可怕啊啊啊啊
第159章
第二名提审的犯人, 前诚县蓬莱坊里正,韩泰平。
韩泰平应对审讯的对策与玄明大相径庭,如果说玄明是个疯批, 那韩泰平全程就只有四个字:沉默是金。
无论花一棠问他三爷的身份,还是“净”字轴书的来历, 亦或是与龙神观的联系等, 韩泰平皆不予以理会,只是沉默地跪在那里,垂着头,直勾勾盯着地面,像个黑色的句号。
花一棠接连问了数遍,朱达常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多次暗示花一棠实在不行就上刑。
不过花一棠显然另有打算, 索性不问了,让狱卒煮了一釜沸水,掏出散装的百花茶洒进茶釜,以水勺慢吞吞搅拌着, 又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整齐排列在茶釜两侧,搅两下,选一个瓶子洒入几撮粉末, 再搅两下,换一瓶, 茶汤渐渐变成了浓稠的墨绿色。
那些瓶瓶罐罐林随安可太熟悉了,全是方刻的宝贝,鬼知道里面都塞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材料, 就这般搅合在一起,估计喝下去比符水的效力强过百倍。
莫非花一棠打算破罐子破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人毒死了干净?
苦涩酸辣的气味很快充满了整座衙狱,狱卒纷纷躲到门口通风处,朱达常一阵一阵干呕,云中月捏着鼻子,凌芝颜脸色不太好看,林随安当机立断取出木夏赠送的厚实蒙面巾挂上,松了口气。
花一棠俊丽的面容在茶汤蒸汽中若隐若现,低垂的睫毛下偶尔露出几点精光,他越是这般安静,越是有种不寒而栗气氛。
韩泰平终于受不了了,抬头恶狠狠瞪着花一棠,嘴角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花一棠放下水勺,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这茶色鲜醇,香味浓厚,滋味定是令人难忘,啊呀,韩里正这般殷切望着花某,莫非垂涎已久?”
韩泰平眼角狠狠一抽。
花一棠:“来人,请韩里正饮茶。”
两个狱卒端走了茶釜,两个不良人压住了韩泰平的胳膊,还有一个不良人捏着韩泰平腮帮子,将滚烫的茶汤一勺接一勺灌进了他的嘴里。韩泰平激烈挣扎,两个巨大的眼球几乎脱眶,嗓子中发出呜呜的惨叫,墨绿色的茶汤顺着他的嘴角黏黏糊糊流下来,突然,韩泰平身体剧烈一抽,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茶汤和不知名的粘液混在了一起,气味难闻至极。
朱达常狂奔冲出衙狱,哇一声吐了,见多识广的狱卒们吓得变了脸色,凌芝颜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云中月口中啧啧有声。
林随安深感诧异,不禁看了花一棠一眼,但见他直直坐在案后冷眼旁观,身后的影子张牙舞爪攀上墙壁,仿佛一枝从黑暗里生出的巨大牡丹。
韩泰平呕了许久,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空了才停下来,颤抖着扬起脖颈,赤红双目死死盯着花一棠,还是不说话。
花一棠挥了挥手,几个狱卒提着水桶跑过来倒水洗地,顺便将韩泰平浇成了落汤鸡。
“这是我家方大夫制作的第一版百花露,韩里正觉得滋味如何?”花一棠问。
韩泰平脖颈爆出青筋,眼中几乎喷火。
花一棠摇头,“看来不合韩里正的口味啊。”
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门外伊塔率丙四四人走进来,一字排开,五人手里都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风炉和茶釜,茶釜中水泡沸腾,颜色各异,又是熬好的茶汤。
衙狱里的气味愈发难以言喻,朱达常吐完第一轮刚回来,闻了一鼻子,扭头又跑出去吐了。
凌芝颜用笔杆戳了戳林随安,林随安心领神会塞给他备用面巾,云中月眼巴巴瞅过来,林随安耸肩,表示自己只有两张,没他的份儿。
花一棠抖袍起身,踱着方步走到伊塔五人身前,用扇子指着一一介绍道,“这是第二版的百花露,这是第三版、第四版、第五版、第六版,哎呀,用了整整四大车的药材,花费五百贯,真是贵啊,不过俗话说的好,宁选贵的,不选对的,这般昂贵的百花露,韩里正若是不能一一品尝,岂不抱憾终生?”
韩泰平终于沉默不下去了,破口大骂,“花一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可惜因为刚刚被滚水烫了嗓子,声音嘶哑难辨,听起来像只被掐了脖子的鸡仔。
本来气氛挺凝重,他这一嗓子倒把林随安吼乐了。
玄明和韩泰平的确是同一个犯|罪团伙培养出来的,骂人词汇皆是如此枯竭贫乏,毫无新意。
不过他这一出声,就表明坚硬的防备外壳裂开了缝隙,正好趁虚而入。
花一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示意伊塔端着茶釜上前,林随安远远瞄了一眼,茶釜中翻滚的每个水泡都散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气息,不愧是伊塔的手艺,十个花一棠也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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