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105节(2 / 2)
花一棠笑容愈发灿烂:“你就瞑——目——吧!”
话音未落,诡异的烟雾豁然朝着沈勋的头顶罩了下去,莲花步五重残影犹如鬼魅从天而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林随安掠风飚出,千净化为一道纤细的光线准确无误割向沈勋的手臂,说时迟那时快,沈勋狠狠将苏意蕴推向了林随安,恰好成了抵挡千净的人|肉盾牌,苏意蕴的惨叫几乎震破耳膜,显然还是活的,林随安不得不侧身撤招,左手还顺势托了苏意蕴一把,将他甩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可就是这小小的迟疑,已经失了先机,沈勋竟在七星的掩护下逃到了飞檐之上,云中月气得跳脚,大骂“你们七个到底是哪边的?!”。
“果然是我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好徒弟。”沈勋笑道。
靳若厉声大喝,“天枢!七星!你们且看清楚,沈勋如今这般模样,可还是你们心中的师父?!”
七星红眼看着沈勋,突然,齐齐单膝跪地。
天枢:“师父,莫要一错再错!只要你肯收手,我们师兄弟七人愿意随你退出江湖,为你养老!”
其余六人垂首抽泣出声。
沈勋静静看着他们半晌,重重叹了口气,“冥顽不灵!”
七星哭喊:“师父!”
沈勋双臂高举,大笑道,“花一棠你太小瞧我了,我今日要的不仅仅是千净和林娘子,还有你们这些绊脚石的命!”
赏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随安瞄了一眼,那些封住白鹭岛的黑衣人已经围住了白鹭舫,眼看就要杀上来。可此时众人皆是强弩之末,就算是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在众人一片死灰面色中,花一棠明艳的容色尤为耀眼。他踱着方步,走到赏楼船头位置,背靠云水河,昂首笑道,“沈勋,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拖时间——”说着,啪一声展开扇子,河风狂舞,雪白衣袂如花怒放,他身后的云水河面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为首是一艘华丽的画舫,船头挂着花氏的族徽,上百艘货船紧随其后,震天的喊杀声穿透碧蓝的苍穹,气势汹汹逼向了白鹭坊。
沈勋的脸绿了:“怎、怎么可能?!”
花一棠凭栏而倚,用扇子捋了捋袖口,姿态优雅又松弛,俊丽无双的容颜映着阳光,如同美玉雕琢而成,好一个笑容魅惑迷人眼的倜傥造型,“不是比谁家人多吗?来啊,谁怕谁!”
“你不过是虚张声势,我才不相信你花氏在东都能有如此势力——”沈勋话音未落,白鹭岛的密林里突然钻出一道信号烟火,聚集在白鹭舫外的黑衣人立时停止了进攻,如影子般撤回了树林,消失殆尽。沈勋脸色骤青,狂奔冲向飞檐边缘,一猛子扎进了云水河,河水卷起一团旋涡,将他吞没了。
这群黑衣人出现的时候神出鬼没,撤退的时候干净利落,无影无踪,众人半晌才回过神来,齐齐松了口气。
凌芝颜、万林和净门众人瘫坐在地上,七星状态最差,面如死灰,靳若气呼呼跳上飞檐,将七人一个接一个拽了下来。白向躺在地上直哼哼,白汝仪盘膝坐地,端着世家的礼仪慢慢擦汗,苏意蕴毫无形象趴在地上,貌似是晕了,
林随安望了一圈,果然,云中月不见了。她踢开几具尸体,找到血泊里的刀鞘,捡起来用衣襟擦了擦,收回千净,走到花一棠身边,也靠在了楼栏上。
她没有说话,但花一棠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用眼神示意道,“姜七娘定会一查到底。”
林随安点头:有当今圣上善后,他们可以省心了。
姜七娘背负着双手,定定看着黑衣人撤离方向,身后的四名软甲护卫犹如四根擎天柱寸步不离,良久,姜七娘幽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花、林二人,露出了柔和的笑脸。
“花四郎,船上那些人在喊什么?”
“这个嘛——”花一棠用扇端挠了挠额头,笑容有些尴尬。
船队越来越近,林随安看到了画舫上黑脸的方刻和焦急的伊塔,原本被水声和风声遮掩的喊声也越来越清晰,赏楼上的众人此时才听清楚,齐刷刷掉了下巴。
原来,那些货船上的水手喊的是:
“花家四郎,你他娘的快付钱!”
第89章
林随安靠在凭几上, 一只手搭着软垫,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靳若回东都净门做善后工作, 万林送几位受惊的世家子弟回家,花一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自告奋勇送姜七娘回程, 凌芝颜随行护驾,于是乎,林随安又成了压船的保镖。
云水河的风轻柔地抚过脸颊,阳光偶尔被云遮住,偶尔又溜出来,仿佛巨大的画笔在空中刷下一道道朦胧又明亮的金色光束,画舫优美的船身弧线闪耀着光芒, 高高翘起的船尾在水面划过悠闲的痕纹。
方刻正在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不得不说,专业医者的手艺就是不一样,动作干练麻利, 就是稍微……嘶……很有些疼。
姜七娘的笑声时不时传过来,期间当然少不了花一棠的捧哏。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想到让云水河码头的货船帮你装腔作势,狐假虎威。”
“只是未雨绸缪的小计策, 能得姜七娘如此谬赞,花氏全族上下与有荣焉!”
“你真不愧是花一桓的弟弟, 和他一样长了八百个心眼。
“姜七娘所言甚是!明日我就去定做一张金字牌匾,写上‘八百个心眼子’挂在别院正厅,以谢姜七娘赠言!”
“……你小子脸皮也太厚了吧。”
“姜七娘果然慧眼如炬, 厚脸皮可是我从娘胎里带出的本事呢!”
“噗!”
方刻鼻腔里哼了一声,上药的手法顿时狂暴了三分, 林随安倒吸一口凉气,“方兄,淡定、淡定。”
方刻:“说好的云中月的全尸呢?”
林随安:“咳,一不小心让他跑了。”
方刻翻了个白眼,三下五除二包扎完毕,双手狠狠一勒绷带,林随安疼得的眼珠子差点没飞出去。旁边的凌芝颜默默捂住手臂的伤口,屁股一格一格往外挪,貌似想逃,可还没挪出去二尺远,就被方刻一把薅了回来,刷刷两下撕开袖子,抓过金疮药一顿乱洒,那手法、那频率、那速度,怎么看怎么有西市胡人食肆烤羊肉大厨的真传。
凌芝颜疼得嘴都白了,眼巴巴朝林随安放送求救信号,林随安淡定移开目光,只能装作没看见。此时的方刻就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她好容易从那些黑衣人手里平安脱身,可不想莫明奇妙折在这儿。
根据伊塔的叙述,林随安连猜带蒙复盘出方刻一整天的行程,从方刻的视角来看,今天简直就是历劫的一日。
巳时三刻,方刻起床,发现别院空荡荡的,众人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伊塔,两轮手舞足蹈的你来比划我来猜之后,方刻明白了个大概。
这帮人竟然撇下他,集体去赴东都净门的约,甚至没人叫他起床。
罢了,想必此去乃是一场硬仗,他不会武功,去了也无甚大用,不若在别院看家。岂料伊塔又在一旁手舞足蹈解释,三轮你来比划我来猜之后,方刻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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