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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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稳住情绪说一说?”

吴念沉默着看他,脸色开始发白。

“别勉强自己,不想说就算了。”

“我……”吴念皱着眉,闭了闭眼睛才哑着嗓子说——

“我妈娘家那边的哥哥……也就是我舅舅,像,像覃覃和成成那样很小就夭折了……当时生活拮据再加上医疗条件有限,并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就作罢了……后来我小姨身子一直不好,不到三十岁就去了,那时候医疗条件也不成熟,医生给的解释是严重型的慢性贫血……如此一来她那边只有我妈妈一个,我妈身体一直很好,什么事没有,后来生我也没事……所以并不知道有什么家族性的遗传病……直到……”

她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紧,有泪顺着脸上滑下来。

过了好半天,艰难地边回忆边说:“覃覃生下来一直不太好,没几个月发病……医生说很严重,要送到重症监护室,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骨髓移植……因为后来医生建议给成成做体检……那时候才发现……发现成成他也有相同的病症……只不过是他的抵抗力好一些,发病慢……怀他们的时候我和行钧都是小心又小心,各项检查从来不落下……明明是好好的……生下来怎么突然病了呢……”

她断断续续,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徐良征拿着笔记了几句,对她的故事有些难以置信,这时候似乎参与到她的回忆中,已经不是个治疗患者的旁观者。

他见吴念眼中含着难以抑制的悲痛,忍不住握住她无力地搁在腿上的手给她鼓励。

她似乎处在崩溃状态,咬着牙闭着眼,手扶着胸口急喘好半天又强迫自己继续说:“医生让我和行钧去检查,检查完我俩才知道,我身上携带致病基因……我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我……”

吴念似乎陷入魔怔,眼眶红肿地瞪着,眼泪却哗啦哗啦地流个不停。她好像很急切,想说又因为情绪失控一个劲儿地喘粗气。

“先到这吧,”徐良征有些不忍,急忙打断她,“你最近已经很努力很配合了,你这么急功近利没有好处。”

吴念额头上都是冷汗,四肢无力地瘫在榻上,徐良征有些同情这个病患,抽了张纸下意识地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她渐渐缓过神来,侧了个身艰难地坐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不愿意回忆的事已经很少发病了。”

“是不是快要好了?”

“说不准,脑子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研究透。”

“……要多久”她期盼地问。

徐良征有些不明白,皱着眉问她:“你之前一直排斥治疗,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意志力了?你配合虽然是好事,但是你这种突然的变化却不见得是好事,近来有没有再受到什么刺激?”

她蹙着眉摇了摇头。

“是不是跟余总有关?跟现在的处境有关?”

吴念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想多提。”

徐良征叹了口气,说:“不提没关系,哪天想说了再说。”

他合上病例站起来,突然瞧见门口走廊拐角处有个人影,心脏突然“砰砰砰”地急促跳了几下,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心虚。

余行钧这才走出来,扫了两人一眼,冷着脸默不作声地上楼。

徐良征有些尴尬,清了请嗓子才说:“念念,那我先回去了。”

“这个周没有了吗?”吴念抬头问他。

“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又说,“千万别吃那些安定的药了,晚上睡不着也少吃,记住了吗?”

吴念点了点头,让于姐送他出去。

她上楼换衣服洗漱,却见余行钧一身臭味地躺在床上鞋都没脱。

她皱着眉,准备拿衣服去隔壁客卧。还没出门就被他拉了一把,他起来走到门口一脚踹上门冷着脸看她。

吴念胸口剧烈起伏,第一次骂出来除了‘不要脸’‘流氓’之类以外的脏话:“你自己在这狗混窝吧。”

第27章

“哦”,余行钧了悟地点了点头,下一妙就换了一副表情,理所当然地说:“那睡地上,地上干净。”

吴念真觉得他这人不要脸,冷冷地撇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又指手画脚地说:“要么睡床上,要么睡地上,要么不睡。”

“你每天这样有什么意思?”整天跟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吴念被气得气息不稳,眼眶开始发红,可到底还有修养,后半句没说出来。

余行钧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干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一边,态度很明显,就是不让道。

吴念用力甩了一下,他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眼眶湿漉漉地,紧抿着嘴跟他僵持。

周遭气氛安静得像一潭死水,时间好像停止一般,除了外面风吹树枝拍打到窗户的声音。

最后还是他先投降,骂了一句“艹”,紧接着“嗞嘎”一声打开卧室的门,跑到楼下大喊:“于姐——”

于姐已经睡下了,闻声赶紧披了一件外套出来。

“把床单被罩换了!”他吩咐了一声就继续骂骂咧咧地,见于姐拿着新被单被罩才扯着领带回了卧室。

于姐这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进了卧室看见被子躺在地上,床单皱巴巴上面还印了一个淡淡的脚印就明白了。

刚才她就瞧见余行钧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醉醺醺地,路过玄关连脚上的鞋也没换直接穿着皮鞋上楼了。

她一个保姆只能看不顺眼,也不好说什么。

换床单被罩的时候觉得屋里的俩人气氛有些不对,这情况看样子是余太嫌弃了,不过她也不是头天来,这夫妻两人跟别家不一样,冷冰冰地,吵架拌嘴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没几分钟她就收拾好抱着东西下楼了,回去半天心里还有些埋怨,只觉得这家人事真是多,老的难伺候年轻的也难伺候,要不是工资多谁愿意受那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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