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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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从温泉水中出来,她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泡在温泉里的脚踢上来的时候,也是红彤彤的。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酒杯,笑着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啊。”

宋璟走了过去,缓缓坐在她身侧。

李宸倒了一杯酒给他,他先是一愣,随即缓缓摇头,“我不想喝。”

李宸闻言,挑了挑眉,将手中杯子的酒一饮而尽,笑道:“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稀罕我亲自给他们倒酒呢,你倒是好,送上门也不喝。”

宋璟侧头,那双眸子十分平静地看向她,说道:“永昌,今日皇后殿下召起草诏书,要废太子为庶人。”

李宸手中的酒杯一个不稳,“咚”的一声掉落在温泉水中。

酒杯沉入水中,李宸眨了眨眼,自嘲说道:“驸马的这话可真吓人,惊得我杯子都掉了。”

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母亲雷厉风行,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尽快处理以免有变。

只是,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操心过头了,什么事情都想管,事实却是什么都管不了。她关心李贤的各种事情,关心兄姐的各种情况,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父亲病情瞬间恶化,自顾不暇,宫中朝廷都尽在母亲的掌握之中。

李宸盯着水面,面无表情地想:说不定母亲巴不得父亲赶紧驾崩了,好让她独揽大权。否则父亲身体好转,就又有精力来管这摊事儿了。

但如今这个时候,想得再多也是徒劳。李宸强打起精神,看向身旁的宋璟,然后笑了笑,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将身上的浴衣脱下,跳进了温泉池里。

在池边正襟危坐的男人看着十分平静,美色当前居然也坐怀不乱。

她在池中侧头,一双大眼睛勾勾转转,“驸马要一起吗?”

宋璟徐徐抬眼,目光与她对视着,虽然未说什么,但却让人感觉他有几分不认同李宸的表现。

李宸见状,笑叹:“今天妍熙还问我是否需要留几个面首在府中。”在大唐,公主养个小情人算得了什么?只要她愿意,可以成打成打地养。

宋璟扬了扬眉,慢条斯理地起身,解开衣裳。

李宸笑了笑,转身便往池中游去,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哗哗的水声,接着纤腰就被人箍住了。男性的气息从身后袭来,接着饱满的耳垂便被人含进了嘴里。

他略显轻滑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只有我一个你都嫌多,还要养面首?”

李宸轻笑着转身,在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只要我喜欢,为什么不可以?”

宋璟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半晌,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自然可以,不知公主看中了哪个小郎君,璟为你寻来,可好?”

说着,他伸手将李宸的脸掰了过来,两人的唇几乎是相互磨蹭着,既暧昧又亲密,“只要公主今夜不喊累的话,什么都可以随你的。所谓行及时乐,只要公主喜欢,我都是舍命奉陪的啊。”

只是每次到最后她都体力不支,宋璟十分淡定,有恃无恐。

李宸想: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这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不管身体上的欢愉多强烈,心中也是没有落在实处。总有一处不轻易示人的角落里,堆放着无处安置的彷徨与难过,生怕一不小心,就散开来,在心中泛滥。

最后李宸是被宋璟抱回去的,脸色红彤彤的公主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宋璟站在榻边,看着有些泛红的眼皮,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最后竟然神差鬼使一般,俯下身在她的眼皮亲了一下。

☆、第118章 :故人西辞(四)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对得起对不起不过都是废话,母亲已经刹不住车,她如今就算是后悔,也改变不了母亲将要做的事情。

她如果想要阻止母亲,早该在父亲身体尚可的时候,就开始大力阻止的。而到了如今,母亲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唯一能做的,大概便是做些什么来保全李氏宗亲的性命的。可这到底……要怎么做才比较好?真是白活了十几年,可她又有什么办法,为出降之前在宫中做任何事情母亲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在宫外设府了,父亲拨了一批人给她,才有空间了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

幸好,如今一切也还来得及。实在不行……李宸想到了自己临摹的字迹,但这必须得有一件父亲的信物才行。

李宸将思绪拉了回来,看向眼前的太平,问道:“阿姐进宫看过父亲吗?”

太平摇头,轻声说道:“母亲说父亲需要静养。”

李宸闻言,将身后的大枕头拖到前面来,下巴抵在上头,忽然问太平:“阿姐,你怕不怕?”

太平闻言,登时莞尔,像是小时候她安抚妹妹一般,揉了揉她的头发,“为什么要怕?”即使如今二兄被废为庶人,还有三兄四兄,不论是哪个兄长最后坐在了天子的位置上,她和永昌依旧是长公主。母亲手段再狠厉,终究是她们的母亲,她们只要不跟母亲作对,怕什么?

李宸没有吭声,阿姐不知道要怕,那是因为她知道以后母亲会走上一条怎样离经叛道的路。

翌日,太平公主和永昌公主一同进宫,向圣人和皇后殿下请安。

李宸站在母亲跟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嘴还微微嘟着,脸上似乎还有委屈。

武则天废了太子,又当众将从东宫马房搜出的几百套甲胄当众烧毁,以显示她之所谓废太子,乃是大公无私。如今太子也废了,甲胄也烧了,宰相中好几位原本拥护太子的宰相被她这次借题发挥,全部拉下马,实在是觉得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因此在看着小女儿鼓得快跟包子一样的脸时,也有心情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

“永昌,怎么了呢?”

李宸委委屈屈地瞅了母亲一眼,“永昌出降了,母亲便不再疼我,将我关在公主府中整整一个月,莫非不可以提前几日放我出来么?”顿了顿,她又补充说道:“我也是会想念父亲和母亲的啊,那天晚上即使是永昌不顾禁令跑进宫里来,也是因为担心母亲和父亲啊!”

武则天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个小女儿会威胁她,只是……她将家中兄弟姐妹的感情都看得太重,每个兄姐有事,她就那么大的小心肝就什么都想管。武则天让李宸禁足,不外乎是不想这个小女儿又任性妄为,无心办坏事般地净是往她心里添堵。

如今既然太子李贤的事情已经快要尘埃落定,武则天对女儿的那股宠溺劲儿自然又上来了。

“不过是禁足一个月,还跟母亲撒娇呢?你几岁啊小公主。”皇后的声音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

李宸理直气壮,“即便是我白发苍苍,我也还是母亲的女儿,为何不能跟母亲撒娇?我不能跟母亲撒娇我跟谁撒娇?”表现得是十分理直气壮,可心里却是不受控制地有种异样的心情,如今即使是跟母亲的亲近,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做戏。

武则天被她一噎,哭笑不得地挥了挥手,“我晓得你也想念父亲,你父亲如今在含凉殿,你去吧。”

李宸见状,眉开眼笑,“那我去看父亲。”

李宸去到含凉殿的时候,李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头上扎满了银针,弄得这个头就是刺猬头一样,而御医则在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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