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斑遐想 第40节(1 / 2)
到这时候,再迟钝的人也该感知到了。
季司骏单方面喜欢仲正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其他关系线就比较新鲜了。叶莎尔睁大眼睛,看看姜扬治,又看向仲正义。路满卓张着嘴巴,奶茶从嘴里流出来了都后知后觉。滕窈想叹了一口气,无能为力地按住额头。
今天的偶像和平时洒脱、讲义气、值得信赖形象截然不同。季司骏问:“蓝人,你什么意思?”
他这话几乎叫旁听的人两眼一翻。
姜扬治也别过头,忍不住又笑了几声。带横向杆状装饰的舌钉与耳骨上的装饰品同一色系,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然后,他重新回过头,总算对季司骏露出一个情绪毕露的表情,眼神冷冰冰的,伴随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神态。姜扬治说:“你连我都不如,怎么好意思跟仲正义在一起的?”
季司骏会心碎吧。这种念头只在仲正义脑海里浮现了一秒。如此短,因为她也不是很关心。他可是个大男人,自己行的。再说了,谁让他把交往五年的女友和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偶像摆在同一等级的。
季司骏停顿片刻,扑了过去。
他揪住姜扬治,狠狠挥出一拳。姜扬治一点都没有躲闪。
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姜扬治是有耳洞的,耳钉在外力下遭受挤压,强行脱落不说,还划伤了单侧的脸颊。血染红一片。
滕窈想立刻取过桌上的纸巾,接二连三抽了好几张,递给他止血。
他接过,按着伤口,明明很痛,却不忘高兴地提醒季司骏:“你还在仲正义面前使用暴力——”
季司骏本来还因这超乎想象的伤口而愧疚,一听他这话,更来气了。
场面相当混乱。
季司骏再次暴跳如雷,再次扑向姜扬治。这一次,姜扬治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季司骏冲过去时,他侧身让了一下,从后面猛踹他一脚,把季司骏送进厨房。要知道,姜扬治并没有缺乏锻炼,而且,从初中到高中,他整个中学生涯都在违纪行为相当多的混混中学度过,打架经验比有钱人家的儿子季司骏多得多。
叶莎尔和路满卓完全被震住了。滕窈想在问有没有手帕或消毒过的布。仲正义不禁用蛋糕刀送了一口蛋糕到嘴里。
姜扬治把季司骏踢进厨房,单手按着脸上的伤口,自己也进去,用另一只手干净利落地关上门。
里面隐约传出一两次响声,接着,排油烟机被打开了。那个的轰隆声盖过了一切。
路满卓说:“不会杀人吧。”
“有可能哦,”叶莎尔说,“厨房可是一个家里凶器最多的地方。”
与此同时,仲正义的姐姐说:“是他没错了。”
仲正义回过头,傻乎乎地看着姐姐:“谁?”
“你不记得了吗?你第一次读高三,退出省队以前,还没开始复读的时候。休假要结束,伤好了那几个月,你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姐姐说,“有一次,你参加了夏令营还是什么比赛,跳舞的,让我开车去一个酒店接你。”
“什么啊?”仲正义抽了张纸巾,把嘴上蹭到的奶油擦掉,“那种东西,当时我参加了四五个。基本都住了酒店。你说的是哪个?”
“我哪里会知道。”姐姐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她历来是沿着图表背记知识点和数据的高手,“我只知道,他当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整容了?”
“不是。染了白色的头发,穿一件有点中性、很时髦的上衣和牛仔裤,戴一个这么大的墨镜……你坐上车,我们都要走了,他临时还到车边来了,把墨镜摘掉,要你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被滕信晖戳穿前,仲正义从没想过自己和姜扬治早就相识。就算听到姐姐这么说,她也什么都不会想起来——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白色的头发这一显著特征,姐姐说得过于具体的事情经过,结合起来,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仲正义说:“等一下,咦?你这么一说……咦?……你怎么会记得他的脸啊?这都……五年了吧?有这回事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小仲姐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了看似不相关的事:“你参加那么多活动回家,一次都没说过具体怎么比,自己拿过什么名次。”
“等等,等等……我第一次亲嘴的人好像也染了头发。”仲正义紧闭双眼,很像少林寺僧侣试图顿悟,“那天我喝了酒,记不太清是谁……我只记得那人好像打了个唇钉,接吻的时候硌到我了。姜扬治穿的是舌钉,应该不是他。”她松了一口气。
在旁边,叶莎尔拿出手机,快速点击几下,用几个月前看到过的公众号图片唤醒她的印象。在那之中,姜扬治已经是黑发,但还没摘唇环。
仲正义倍感震撼:“不至于吧?”
“你为什么会不记得?”路满卓说,“难道你的大脑跟我一样?”
这就太羞辱人了吧。仲正义想反驳。
另一个声音做出了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扬治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他换了厨房纸巾,像手帕似的叠起来,擦拭脸上的血。他说:“因为她不感兴趣。一丁点都不。”
他走近了,仲正义猛地一退,手肘移动,擦过奶油的纸巾团被推落在地。她望着他,不知道为何,明明是看过很多次,甚至亲密接触过的人,她却到现在才开始局促。
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面的纸巾,扔进垃圾箱。
姜扬治说:“她参加街舞比赛,轻松拿了最高分。最后她告诉所有人,‘我只是踢球累了学着玩玩’。她喜欢街舞,但也没多喜欢。她和季司骏谈五年恋爱,还不是说甩就甩,但她也没有很伤心。真要伤心,就不会还能做朋友了。在她心里,我们这种东西不会占什么空间。”
说这话时,姜扬治很平静,他不想承认的,不过,真正要说出口时,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绞刑很简单。套好绳索,把垫在脚下的木板抽开,他就立即下坠,能干脆地死掉。
原来说出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姜扬治不安了很久。
他说:“我去一下药店。”
姜扬治走出去以后,仲正义也起身。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追了出去。电梯才到这一楼层,仲正义站到他身边,小声说:“我陪你去。”
两个人谁也不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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