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美人塌下忏 第5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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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带着盘雪离开后, 三夫人王氏也坐不住了,即刻离开了。老太太见众人都散了,便也觉得身上乏了。

宋也这一番维护盘雪的话一出, 二夫人杜氏也没有再将梅林之事说出来, 毕竟她也只是发现了石头下的东西,并没有确凿证据。她毕竟也是府内的话事人,在处理这件事上却多少毛躁了些,还是待查探好再说。

温迟迟跟了上去,对杜氏行了行礼,“二夫人,今日多谢了您与小公子。”

杜氏心中对孙儿亲近她心中还是不舒服, 何况也不知道那腌臜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冷不淡地道:“姨娘不必谢我, 你送满哥儿回来这本就该感谢你的。蛊虫的事还得仔细查,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不好, 贸然揭出来, 拿不到人怕也不好。”

温迟迟点了点头,让秋香将簪子递到了二夫人杜氏手中, “这是我身边的丫鬟在林子中找到的, 这根簪子兴许可以帮到夫人。”

二夫人点了点头,令丫鬟将东西收了下来, 便抱着满哥儿往回走, 满哥儿贴在祖母怀中, 对着温迟迟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温迟迟其实问过晴雪满哥儿的事, 她也奇怪为什么满哥儿会待她这般亲近。了解到满哥儿生母也爱着着鹅黄衣裳, 眉目柔和, 待人亦良善,去的时候满哥儿也认人了,一时间也有些唏嘘。

晴雪见温迟迟手搭在捂在小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为她是因为将才的事难过,便宽慰道:“姨娘,您莫要伤神,晴雨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她的,她兴许是有什么苦衷,一定有误会的。”

处境不同,立场不同,利害关系前没有谁对谁必须忠诚,她并不想费神计较这些。

温迟迟点了点头,便和晴雪往回走,还未曾走几步,便见着宋也与盘雪并未走多远,二人在一边你侬我侬。

“慢着。”

盘雪叫住了往反向避开的温迟迟,问:“你将才给二夫人的是什么?”

温迟迟步子顿了下来,转过身淡道:“似乎与雪姨娘无关。”

“那同你的郎君有没有关系?”宋也冷不丁问。

温迟迟顿了顿道:“将才迟迟给二夫人的是满哥儿喜欢的老虎样儿的香囊。”

宋也迎风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盘雪说话,他道:“你若是闲得慌,给雪儿也做几个香囊。”

温迟迟还未说话,便听见宋也态度强硬道:“晴雪,即刻带她下去。没做完不许出院子。”

名为给盘雪做香囊,实际上温迟迟被宋也软禁了起来,每日晚膳后晴雪都会端来一碗药送到她面前。

一送便是好几日,这日温迟迟将手中的药碗放了下来,终于忍不住问晴雪,“郎君的身体怎么样了?二夫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其实晴雪是宋也的人,也是最好给他递消息的人,但每每问她这些的时候,晴雪也只是摇摇头,说宋也的身子并不大好,其余的就并不知晓了。

蛊虫之事温迟迟也不清楚宋也究竟是不知道此事,还是知晓了存心帮盘雪遮掩了下来。而二夫人分明已然知晓了此事,却始终不曾发作,这究竟是为什么?

温迟迟越想便觉得发怵,后背已然湿透了。

温迟迟将空的药碗递给晴雪,“今夜是你给我守夜?”

见着晴雪点了点头,温迟迟指了指一旁的格子道:“帮我点支安神香吧。”

这几日温姨娘睡眠似乎不大好,每日都得点一支香一夜才能睡得安稳,但那也是主子着人送过来的,用了几日都没出大问题,晴雪未作他想,点了香便服侍温迟迟安置了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迟迟缓缓睁开了眼睛,唤晴雪道:“晴雪,水。”

晴雪没有反应,温迟迟拿下了面上的帕子,下了榻,摇了摇晴雪,但她依旧安睡着,温迟迟便往外去。

秋香闻声从耳房内出来,身上带着提前准备好的包袱,附在温迟迟耳边道:“姨娘,我按照您的吩咐,在外头值守的护院大哥饭菜里加了巴豆,如今也是换班的时候,若是要出去还要尽快。”

这香与巴豆当初都是从杭州回京城的路上买的,能得空买说来,还多亏了盘雪缠着宋也,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如今想来这样的时机正好。

温迟迟不做她想,趁着守卫松的时候,即刻抹黑溜出了院子。

“姨娘,那狗洞就在梅林后头,冬日里被厚厚的雪盖着,天气暖和了又杂草丛生,想来是不容易发现的,奴婢也寻了好久。”

温迟迟点了点头,脚上却不敢耽搁,一路跟着晴雪往狗洞去。

·

盘雪伺候宋也用完药,只转身放碗的功夫,宋也便睡着了。

盘雪将宋也手上的手拿了放下,又将他枕头放了下来,见着他依旧睡得昏沉,这才悄悄推开门,将碗带了下去。

四下里无人,一切都静悄悄的,盘雪送完碗之后,转身溜进了书房内。

她悄悄到宋也的书房内,点了一盏极其微弱的灯,从怀中掏出了还未作完的宣纸,又照着将才从柜子中拿出来图纸粗粗添了最后几笔,左右又对照着看了两眼,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收起笔,打量了一遭四周,走到床前,只极细微的一阵哨音,一只信鸽便从窗外飞来,将东西叼着带走了。

盘雪收回眼睛,站在窗外静静地瞧了一会儿,见着信鸽隐进了浓重的夜色中,才转过身,只听一声响,室内登时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盘雪的眼睛,待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宋也半靠在书桌前,衣裳肃整,墨发微洒,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盘雪往后微怔,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下,这才强颜欢笑道:“郎君。”

“盘雪,不,更为准确地说应当是付姑娘。”宋也笑了笑,踢了踢脚边带血的信鸽,问她,“你是在找这个,南越的舆图?”

霎时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中,盘雪脸色很难看,“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宋也不答反问:“我什么时候相信过你?”

盘雪问:“所以你关怀我,偏袒我,看似情深似海,其实是欺骗我一步一步地突破心理防线,放下戒备。你卧床不起,将你的人手都交给了我,也并不是信任我,而是在等待我一步步陷入你的圈套。若我猜的没错,你是对温姨娘上心了吧?”

宋也将信鸽嘴里的堪舆图取了下来,并不回答。

盘雪笑着道:“爱一个人让她受尽了委屈与侮辱,你的爱当真虚伪又廉价。”

“谁跟你说我爱她?”宋也捏着布舆图的手一顿,冷道,“我爱的向来只有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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