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117节(1 / 2)
而萧家人不能在这时撞见,对萧沁瓷没有益处。
萧随瑛便眼睁睁看着李赢抱了那女子进屋去,从始至终都未曾看到那姑娘正脸。
又过稍顷,太子终于出来,身上衣物却换了一身。
萧随瑛此刻正处于心神杂乱之际,看什么都是怀疑,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
太子换衣的举动也被他看在眼里。分明是七月夏,太子却着了一件高领衣袍,合围过颈,连衣服也透着十足的压迫。
“你找孤有何事?”李赢将人引去了侧殿雅阁。
萧随瑛收敛心神,将李涿来找他的事说了。
“殿下,阿瓷还是稚子心性,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不要怪罪。”
冒犯。
李赢颈上齿痕尚且鲜明,被衣缘挨过便隐有刺痛,萧沁瓷今夜此举,可不止是冒犯。
他明知萧随瑛说的必然不是此事,却还是不合时宜地走神想起萧沁瓷伏在他怀中情形。
她只有那时才是乖顺的。
李赢未答,面容淡漠,眼中神色不明,片刻后才说:“已过及笄之年,竟还是稚子心性吗?”他嗓音偏冷,自然而然地给人带来压力,“英国公府就是这样骄纵府上娘子的?”
萧随瑛额角立时渗出冷汗。
已然忘了先前竟然怀疑太子对萧沁瓷起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阿瓷,性情确实顽劣了些,”萧随瑛艰难道,实则萧沁瓷已是府中最省心的娘子,萧随瑛甚少为她操心,“臣定当会禀过父亲与二叔,对她悉心教导。”
他在储君的怒气下躬身下去,青砖上流云蝠纹数过他眼底,三息之后便听太子道:“起来吧。”
萧随瑛悄悄松了一口气,太子这样的语气,就是放过去的意思。
又听得太子问:“李涿是如何跟你说的?”他似乎笑了一声,笑里隐有冷嘲,“他有没有告诉你,四娘子是如何冒犯了孤?”
李赢好整以暇地问,倒是真心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听听,李涿要如何同萧随瑛说。
饶是萧随瑛心细如尘,也辨不清太子话中情绪,只能斟酌着开口,道:“还请殿下见谅,六殿下说得含糊,他似乎也是后来才到的,对前因后果并不清楚。只说好像是阿瓷无状,想要攀折园中花草,被殿下训斥了几句,便不忿起来,同您有了争执。”
萧随瑛依着李涿的原话说:“此事原就是阿瓷做得不妥,听闻她还负气离开,实在是太过放肆。”
李涿说得含糊,引萧随瑛猜想这事原本就不止是单纯攀折花草这么简单。他当然不会相信李涿的一面之词,因此细细追问过,而李涿话里话外隐约透露的担忧又恰恰戳中了萧随瑛心底曾隐秘有过的猜想。
他来此,既是告罪,也是试探。
李赢猜到李涿话中必然会有矫饰,并不意外。
他正要开口,却见对面窗上隐约照出个影子,纤长婀娜如兰花玉瓣。
“确实是放肆,”李赢盯着窗上剪影微微晃动,道,“那盆兰花是母后心爱之物,四娘子却毫不珍惜,孤不过是口吻严厉了些,她却像是受了极大的罪,反倒怨起孤来了。”
萧沁瓷必然是听清了他的话,影子在窗纱上轻晃,也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是轻咬着唇暗骂李赢胡说八道,还是敛眉深思他们话中所言是几时发生的事,她怎么没有丝毫印象。
珍爱与亲近是冷淡的言语藏不住的,李赢再如何稳重如山,也会从话中泄露一二。
他提及萧沁瓷时细微的情绪波动被萧随瑛敏锐捕捉到,当下便不动声色地抬眼一望。
太子面上平平,眼望着对面,在话音落下时眼底泛起一点温柔波。
萧随瑛心下一震。
“是,阿瓷确实太过顽劣……”他乱了心神,已不知道自己口中都说了些什么。
只听见太子似乎在说要他回去之后好好管教萧沁瓷,他此次就不怪罪之类的话了,勉强维持住了平静。
他出去时由宫人引路,门外长廊下烛火一闪,似乎有阵风轻轻掠过。
萧随瑛不曾细看,满心想着该去将萧沁瓷找回来。
内间,萧沁瓷躲过她兄长之后便闪身进去,先开口问了心中疑虑:“你方才在同我三哥哥说什么?”
“什么攀折兰花?”萧沁瓷换了衣裙,又梳洗过,来得晚,没听见前头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做过这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是萧随瑛主动前来告罪,由不得萧沁瓷不多问。
李赢没答,先抬手要她过来。
萧沁瓷换了身月白大袖,她身姿纤纤,推门而入时恰似照进一道温柔月光。
萧沁瓷没动,稍有迟疑。
李赢便沉了脸:“过来。”
他这样一说便是不容违逆。
萧沁瓷抿了唇,面上便又显出挣扎之色,先前少有的轻松都淡了。
到底是不敢不听李赢的话,萧沁瓷能做的最大反抗也无非是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了。
果然一过去就被他揽住,萧沁瓷僵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是李涿。”李赢揉了揉她发尾,没头没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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