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恋太子妃 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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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落花点银枪霸王江小满,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了杀人。

她不得不挥剑起舞,阻止那个人的行动。

在她立于水台之上,挥出那一剑的刹那,那个人从她剑上的枪意里读出了她的警告,因而最终并未行事。

但是姜葵并没有料到谢无恙会为她伴奏。

一方面,谢无恙的下场为她的起舞提供了理由,使人误解为这是两人为了应对岐王奏入阵曲而进行的有意安排,从而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谢无恙身上。

另一方面,他们的合作也意味着一向不参与党争的白陵姜氏正式加入了太子党,从此以后,将军府必将卷入夺嫡之争,再无一丝转圜余地。

而这必然是父亲姜承所不愿看见的。

姜葵几乎可以想象父亲在自己耳边怒吼的声音。她有三大错处:一是未曾禀告父亲就自行入场献舞,二是在父亲眼皮底下暴露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装病的事实,三是无端掀起了一场秋日宴上的惊涛骇浪,把党争暗斗推上了明面,并且搭进了整个将军府。

她简直觉得自己已经罪该万死了。

不过她仍为自己稍稍开脱:这事不能全怪她,谢无恙要负一半的责任。

若是他没有为自己伴奏,她的献舞也不过是一次乘兴而起的拔剑起舞罢了。人们完全可以将她的行为理解为美人醉后一舞,此舞也许还会被诗人们传成一段佳话。

如今她与谢无恙的共舞也是一段佳话了,只不过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很是沉重,也许要被父亲狠狠罚上一顿。

想到这里,姜葵对谢无恙的行为有些恼火。她偏过头,朝对面画舫望过去,那个深绯色的人影正坐在人群之中,举起酒杯,遥遥祝酒。

他没事干什么下场弹琴?

而且弹得那样快、那样难,若非她姜葵舞技高超,几乎就要跟不上他的节奏。

要是她跳到一半摔倒了,摔得可是他谢无恙的面子。

姜葵在心里重重哼了一声,给谢无恙记了一次大过。

随后,她转身抬手,一脸郑重地拍了拍三兄姜原的肩膀:“兄长,大恩不言谢,努力拦住父亲,我逃了。”

姜原被她的手劲按得滴溜溜转了个身,朝着父亲姜承的方向过去了。

这边,姜葵抬脚就跑,刚挤进人群中,祁王妃裴玥迎面款款走来,一袭暗银云纹提花罗裙,提着一方青铜小壶,斟了一杯酒,将一杯鎏金小樽不由分说地递到姜葵的手里。

她笑道:“以往只道葵妹妹身子纤弱,今日见妹妹一舞惊鸿,不愧为名将之女,这一杯酒我敬你!”

姜葵心中腹诽:谁是你葵妹妹?

她和裴玥完全不熟,以往的交集无非是在宴会上照面时互相行礼。今日裴玥已经与她打过两回招呼,这位岐王妃一寻到机会便凑过来与她搭话,非要向她敬酒。姜葵拒绝了两次,她也不恼,说话时依旧态度亲昵。

太子党与岐王党势同水火,姜葵从她的亲热里探出一种笑面虎的味道。

姜葵一面悄悄观察着三兄姜原与父亲姜承之间逐渐逼近的来回拉扯,一面心不在焉地答着话:“玥姐姐谬赞,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妹妹再有要事,这杯敬酒总要喝下吧?”裴玥笑语嫣然,“我也有要事想同妹妹私下说,不知稍后可否到前方小船里一叙?”

她笑得那么温柔灿烂,有一刹那姜葵几乎相信了她那一声“妹妹”。裴玥挽着她的胳膊,指了指停在不远处一方水面上的青帆小船,神情严肃恳切,手上暗示似的轻轻捏她,口中柔柔地说:“若是妹妹愿意,我在那里等你。”

姜葵不太明白裴玥究竟有什么“要事”想说,却也来不及问。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匆忙地行了个饯别礼,躲避着父亲,往人堆里挤去了。

烛光笼罩了她的背影,裴玥远远望着,唇角渐渐拉起一抹笑容。

此时,姜葵恰在人堆里发现了一团红色的影子——是那位在入阵曲奏起时献上剑舞的红纱舞女。

人头攒动,那一点红色在流动的光芒里一颤,倏忽间钻进了往来的人潮。

“别跑。”姜葵低呼,朝着那个影子冲了过去。

画舫上人流如织,红纱舞女如一尾小鱼在画舫之间飞快游走,姜葵跟随舞女在人海中破浪前行,身后是追着她一路小跑的父亲姜承与奋力阻拦他的三个兄长。

前前后后三团影子一个领着一个,如一阵急风乍然穿越流水般的人群,呼啦啦地带起一片东倒西歪。

“殿下。”洛十一陪同谢无恙站在画舫最高处,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下方移动的人影。

谢无恙倚着雕花栏杆,方饮了一口茶,垂眸望下去,看见中间那个忙乱的少女影子,怔了怔,忽然笑得轻咳一声。

洛十一慌忙去拍他的背,只听见皇太子放下茶杯,笑着说:“走罢,我们也去追人。”

第18章 合欢

◎那杯酒她喝下了?◎

夜色渐浓,岐王妃裴玥提着一盏翠色小灯,从画舫上走下来。

水面上,许多小船还亮着灯火。船与船之间搭着竹筏,在波涛间上下起伏。

画舫上的灯火已经暗了,宾客们散去大半,剩下的人沿着成排的竹筏前往江上小船,三三两两在船舱内进行更为私密的谈话。

裴玥牵起裙角,踩上竹筏,一路走向江水深处的青帆小船。

长长裙摆垂落船板,她弯身探入船舱,将手中小灯挂起在门帘旁,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船舱里那人的面孔。

岐王谢玦慵懒地斜倚在纱帐内,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摆弄着酒杯,挑眉望向她,神色微醺,似一位醉酒的风流公子。

他腰间的束带半脱落,紫色襕袍敞开了些许,袍角的暗金云纹反射着幽深的光。

“那杯酒她喝下了?”他懒洋洋地问。

“喝下了,只是不知她是否会赴约。”裴玥回答。

她的声线清冷,之前那种惺惺作态的温柔语调全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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