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2)
丁华简直乐得没命,一带油门上了高架,心底由衷佩服起徐家的强大基因来别说,除了他哥,徐新这一大家子还真是邪门奇葩的可以,无论男女,不分老少,个个儿精通变脸且无师自通,没他妈一个正常。
可以是可以。丁华注视着前方车道,也不与她为难,爽快答应下来。
徐媛两眼放光,破涕为笑问:真的?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您尽管说。徐媛得他承诺,不禁大喜过望,毫不犹豫便应了。
以后少没大没小,丁华趁对方有求于自己,开始兴师问罪:我跟你叔怎么说那也是青梅竹马一条裤衩到大。哎我就想不通了,怎么在他跟前你就能听话得跟个小鸡崽儿似得,哦,一到我这儿了,就开始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说着扭头往后瞥了一眼,佯装正经道:敢情你徐叔就是叔,我丁叔就不是叔了?
徐媛难得红了红脸,顶着一头杂毛忸怩道:瞧您这说的,我打小最尊敬崇拜的人可就是丁哥你了
丁华立刻将她打断:听听听听,一口一个哥,他娘的这也叫尊重崇拜?分明是以下犯上!真当我书读的少没文化好忽悠啊?
徐媛不乐意了,嘴一撇,缩后面不吭声了。
丁华往后视镜里瞄了几眼,见对方两手按在背包上,沉默地拿头顶对着自己,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于是收了声专心开起车来。
几分钟后两人顺着车流从高架上下来,丁华往前又开了一段,不出意外地被堵在了丰宁路上。
徐媛从被自己出言教育过后便没再开口,丁华将车窗漏开了一条缝儿,掏了烟出来点上,抽上几口后问道:说吧,这回又在学校犯什么事儿了?
徐媛不理他。
丁华等了等,见对方不答,无奈道:快点儿哈,等回头到了你叔那儿,再想求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啊。
徐媛听后,恨恨地抬头瞪了他一眼,犹豫半晌后小声说道:我同桌要转学。
哦?
可我不想让他走。
所以?
所以他爸妈要求我当着全X中老师同学的面儿给他道歉。
丁华无语。
这丫头,说事情从来只交代开头和结尾,中间过程一概省略不提。丁华看着她从小长大,自然是对对方这种小把戏了如指掌,知晓她越是遮遮掩掩不愿提起的,往往问题就越大。
你又整治人家了?
没有!小姑娘突然激动了起来。
丁华哪会信她,往车外弹了记灰后继续问她:说说,这一回又出得什么招儿?是找人收拾了你那同桌一顿呢还是干脆你自己动的手?
徐媛急了,漂亮的脸蛋儿一皱,叫道:我真没有!说着脸忽然一低,小声咕哝了句:我哪舍得呀,丁叔你可别冤枉我
丁华听她改口,心里已颇感惊讶,再一看对方那娇羞无限的举止神态,就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干嘛这样看我,徐媛眉头一皱,郑重其事道:告诉你,我这次可是认真的。
我想过了,他没女朋友,我也没男朋友,我喜欢他,而他也一定会喜欢上我,既然这样,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丁华再次为对方的强盗逻辑所折服,啼笑皆非问她:这么说,去年那个红梅街道上的小混混不作数了?
当然,我徐媛从不脚踏两条船,上个月就掰了。
丁华沉默,消化了一会这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量,问道:那既然你没偷也没抢,人父母怎么就揪着你不放了,还向学校提出这样的要求?
徐媛神色黯淡下来,失落道:上个月我跟他表白了
丁华闻言差点呛着。
之后他就请了两天病假,没来得及给我答复,我知道他身体一直不太好,又正好那个周五有市级联考,他那么认真,学习也刻苦,一定会来的。所以我就想在那一天能给他点儿精神鼓励和安慰,助他一臂之力。
丁华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做啥了?
我前一晚在家抄了些名言警句,还有两首情诗,第二天早读的时候塞到了他笔袋里
然后?
然后我真不知道他会把那东西带进考场监考的是一中的一个主任,他考试的时候从笔袋里掏三角尺,结果一不下心把我塞里头的纸卷儿给带了出来,被抓了个正着,那傻`逼老师断定他是意图作弊
所以他那场考试的成绩作废了,学校事后还给上了他警告批评
丁华心中的预感得到印证,反倒松下了一口气,这在徐媛以往罄竹难书的丰功伟绩中,实在是排不上名号,她能为此感到紧张,倒也有些稀奇。
前方的车辆开始缓速移动,丁华灭了手中的烟,也跟着往前挪动了几分。
徐媛还没说完,最难以启齿发的部分陈述完毕,她那股子骄傲劲儿又冒了出来,只听她扬声继续说道:我后来主动去找年级主任解释说明了,学校领导也同意核实情况后考虑撤销他的处分,可他爹妈非不肯算完,说我这样儿的行为严重损害了他们儿子的幼小心灵,说我不怀好意,说我蓄意勾`引,说我有意栽赃陷害,还说我是社会毒瘤,我`操!
徐媛说到此处,已是怒气冲冲情绪高涨,脏话脱口而出。
丁华哈哈大笑,越来越觉得这丫头和自己年少时分有几分相像:头脑简单,想到就说,想到就做,不知反思不计后果,狂放得可以,且无论何时何地,但凡往外一站,周身所散发出的流氓气息都必定一览无余。难怪当初她爸徐中去世后,她死活不愿跟着刻板严谨的徐光生活,偏爱和他那一无是处的徐哥亲近。
徐媛自然不会知道丁华心里的想法,她越说越气,再一想到下午在学校里的遭遇,以及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不长眼的新任班主任,更加两眼冒火磨牙嚯嚯。
她接着道:还有那个新来的傻`逼语文老师,也跟在后边儿起哄,每周约我谈上一次,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当我好欺负?还想着见家长,我真是日了!
丁华听了倒觉得很是新奇,要知道徐媛仗着家里的几尊大佛,从小到大哪怕闯了天大的祸,也妨碍不了她继续横行霸道畅行无阻的胡作非为行径,向来只有她叫别人吃亏,从没谁敢在她身上找茬。
丁华看她气得跳脚的滑稽样子,不由也来了点兴趣。
新老师?叫什么名字?
徐媛对着车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林安。
紧咬的车流终于出现了松动,大波焦躁不耐的鸣笛声在周围响起。
丁华笑了笑,许是这个名字太过寻常,以致未能立即唤起尘封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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