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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置信的又挣扎了一下,他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我,我也爱你。”泪水悄悄止住了,心里的疼也被一股甜取代,忍不住,她在他肩头弯出朵大大的笑来。
他低低道:“我知道。”
觉得幸福。前一刻明明还心疼得要命,现在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她咬了咬下唇,感觉自己好象太容易收买了些。“我不是青莲。”她再也不要当别人的替身了。
“我知道。”他温柔的拥进她。
“我不要你可怜我。”
“我知道。”他轻柔的拍拍她。
轻轻叹口气,她侧头挨住他的肩,“为什么女人都这么轻易饶过伤害过她们的男人呢?”情话太过动人,尤其是那三个字,轻松使再坚强的女人也丢盔弃甲投奔口蜜腹剑的男人。
“因为女人知道日后多的是机会折腾可怜的男人。”他合上眼,任平和宁静笼罩住忐忑太久的心灵,他只想这么抱着她一辈子,再也不放开。
被他的话惹出清脆的笑,她无力的被忽然上袭的疲倦席卷放松下来的身子,“帝。”她困了,想睡觉。
“嗯?”他伸手轻拨她才及肩的黑发。
“别让我睡着。”她打呵欠。
轻松气氛一下变成警惕。他沉声问:“为什么?”
“因为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奇迹不会多次降临,她又不是神仙。
“什么?”他的声音立刻拔高成怒吼,“为什么不早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不睡着?”他吼叫,偏头看她双颊凹险,愣生生止住摇晃她的念头。这么一把骨头,怕是一摇就散了。
耳朵嗡嗡作响,她干笑:“就这样,保持。”
啊?她的意思是这么一直让他在她耳朵闪电打雷下去?
如果是玄森,八成会真的扯破嗓子对着她的耳朵吼叫荼毒一晚上,但帝王的智商现任要高于玄森,他的办法是给她讲故事,他的故事。
她当然是提起了兴趣,他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爱听。
当他说完了小时侯的刻苦学习,努力调皮,争取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以及对宫中女人开始感兴趣时,她回以佩服的赞叹,外加一点点鄙视。
他喝茶,好笑听她一点儿也不真心的称赞,“不用和本帝打马虎眼,说真话。”
她蜷伏在雪白的貂皮下,眼珠子在紧合的眼皮下转一圈。效果其实很骇人……一具骷髅转动大眼也不过如此……“是真的觉得你了不起。”试想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他要花大半时间念书、习武,其他时间除了吃饭,他还要四处恶作剧,外加对异性的研究,他都不睡觉啊?
想到这里真不甘心,她天天睡这么多,怎么才及他胸口?没天理,当帝王的就注定要比常人身高上一大截才能显示他的高人一等?
“哪里了不起?”他听她瞎掰。
“呃……时间分配上很了不起。”努力找到值得赞扬之处,她用力弯出笑,聊表诚心。
大大方方翻个白眼,他吃定她看不到。一个晚上,她都没睁开眼过,中间的原因他不急着强知,现在他只想好好享受她在身边的失而复得,其于的都可以推后。
放下茶杯,他一点儿也没介意自己所坐的是地毯,慵懒的将下巴搁上曲起的膝盖。他温柔的看着她,“说说祭是怎么选出来的,本帝很好奇。”帝王子嗣中注定只有一个是男性,那就是下一任的帝王,但祭好象没有多少机会活到世袭制生效。
“占卜出来的。”她慢吞吞的回答,其实不是特别情愿谈祭。她讨厌祭这个职位、命运,甚至讨厌自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上一任祭如果有机会活到卸任或者不幸死掉了,那么祭本院的大祭师长们就会花上三天,占卜出下一任祭的全部资料。”
他静静看她浅皱了眉,状似不经意的问,“什么是卸任?”
“有男人愿意娶祭,她也愿意嫁。”她讽刺的撇嘴。以祭的身份和本事,甚少有男人有足够的资格迎娶,而且活得到18岁的祭少之又少,她算是超级万幸的了,更别提其他少得可怜的18岁祭有什么机会去接触男人,或者找人相互了解。
情爱,对于祭,从来不是人生中考虑的事项之一。
他不动声色,“你是被占卜出来的?这么说的话。”难怪越沚说她没有心,照这么说的,历代的祭是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男人的,要么在适婚前死掉,要么就是因祭本院的制度而封闭得无法与人沟通。
要是没有这一回阴差阳错的任务,恐怕她也会如同以往的祭一般,直到死于非命都绝不会对情爱产生兴趣。
残忍的政治工具下产生的无数无辜牺牲品之中最可怜的也就是祭了。
她合着眼,不自觉的因想到了什么而紧紧皱了细眉。咬了咬下唇,她的语调是满不在乎,“其实我不是占卜出来的那个,占卜出的人是我的孪生姐姐。”
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你的孪生姐姐?你有姐姐?”
她呡出个浅笑,“你以为我真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啊,被选为祭之前,我也有我的生活,我的父母和亲人。”笑容逐渐变淡,“只不过成为祭的第一件事就是消除过往所有记忆,也等于我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心疼的探手,轻柔抚摸她消瘦冰冷的脸颊,“为什么成为祭的是你?”占卜的结果不是她姐姐么?
她任他动作,也借着他掌心的温热趋走心中的寒,“因为我是牲。”这是祭本院中最机密的事实,除了祭本人和资历最高的九大祭师长外,连帝王也不会知道。
他不懂。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感情,“祭只是表,牲是里。当占卜出来的祭被人替代时,她就是牲,也就是我。只要有任何事发生,需要牺牲品时,那就是我。”
他说不出话。
“很奇怪的制度吧。”她偏头偎进他手心,“有时,我真的好崇拜最开始创建祭本院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天才的脑子想出这种稀奇古怪的条条规规出来。更可笑的是,这样的东西也被奉为准则的一代代传承下来。”几不可闻叹口气,“只是可怜了我之前那些冤死的灵魂。”
他终于明白当初他提出要撤祭时她的莫名感叹了。心中的疼痛为她也为枉死的少女们。“你这番话下来,本帝更决定要撤祭。”
她弯着笑,“祭本院中的女人可是不少的数目。”最少也有近500人,各司其职的,侍侯人或成为新的祭师继承不同各门的法术。“你要怎么做?”
他故做沉吟,“本帝不知道怎么办呀。”
“全部收入帝宫中成为会使法术的宫女?”她乱出主意,“这样万一哪天帝王无聊了,还可以命她们炸掉一两座宫殿玩玩。”
低沉的笑浑厚动听,他亲昵的点一下她鼻尖,“你以为从百姓身上抽来的税,养着都是你这种人啊。”
啊,被她以前的话堵了。吐舌,她娇娇笑了,“帝王圣明,定有好决策让全帝之国人敬佩得五体投地,哪里还会记得偶尔花几个小钱的小人物疑天。”
“嘴贫。”他低笑不止。
“我才不信你没有打算,说说。”他早说过要撤祭,她可好奇得很哪。
“你认为呢?”他偏不直接吐实,他想听听她的想法。
又玩这种测试智商的游戏。她皱皱小鼻子,懒洋洋道:“也曾经想过,要是没有祭这个东西会怎样,侍女们可以发配回家,但祭师们呢?上古传下来的法术丢了是很可惜。”尤其好多法术除了祭本人,连大祭师长们都不会……
“祭师变成法师如何?除了祈福,还可以上战场成为后备特殊军种。”他微笑提示。
她认真思考,“军种?祭师们都很娇弱,像我这种全能型的只有一个。”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刀上下火海毫发无伤的。
他忍不住又笑了,“那就不上前线,有法术,在后方一样可以杀敌。”好自大的口吻,瞧瞧,还全能型只有一个呢。
“马马乎乎,祭师全是是女人,军队中要是有好男人,也不用耽误终生。”她点头,“好办法,帝王圣明啊。”故意叫得好惊恐万分,“疑天有眼不识泰山!”
他愉悦的大笑,爽朗的笑声让她也绽出个美丽的笑来。
“你怎么会还记得家人?”不是都被封闭记忆了么。他笑意满满,如果有线索,指不定他还可以帮她找到亲人。
她没什么大不了的拽样,“我法力高明,虽然找不回全部记忆,但基本印象还是有的。”和着自己一模一样的姐姐呆在花园里玩的印象最深刻,尤其“祭”与“牲”的关系,更让她确定自己有个姐姐的事实。
“你记得他们住哪里和其他的基本资料么?”
他想帮她找亲人?摇一下头,“不用找,他们自己消失了。”没有伤感,这么多年,她习惯了自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挑选出来顶替姐姐,可他们在我成为祭之后就搬了家,一点儿信息都没留下。”加上她从来没想过要找他们。
黑黑的眸满是温柔,他低低道:“从今天以后,本帝当你的亲人好不好?”
她的心漏跳一拍。
“本帝来陪你,走过今后的日子。本帝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家。”
他圆润低沉的嗓音让她鼻子酸酸的。咬住下唇,“我不需要亲人和家。”这么多年她都这么过来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她坚强的背后是什么?哭不出来的眼泪和怕受伤而深藏的心?他恨那时的勃然大怒伤了她的心,一定疼得无法想象。现在的她这个样子,他也得担负上绝对的责任。“你不宣布卸任,本帝怎么找借口撤祭?”诱哄的低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少怜惜和疼爱放在她身上。
“卸任?”她轻轻重复这两个字,不敢相信。
“本帝不能不给自己的帝后一份大礼呀。”他微笑。
“帝后?!”她猛然睁开双眸,震惊和无法置信的看向他。
她极浅的金黄眸色让他刹那间心脏刺痛得无法呼吸,他到底伤了她多深?
“我爱你,疑天,嫁给我,做我的帝后。”他要用一辈子的爱让她快乐和幸福。
大滴的泪滑落,“我在做梦么?”她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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