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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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吸了口气,显然堆积了不少对谢初的不满:“带路, 朕要去见见他。”

杜恭姚扫了沈令月一眼,却识趣地没有说什么,而是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 就站起身走到一旁,给父女两人带起路来。

天牢与刑部大牢相接而建,却建得更深, 拐了一个弯、再往下走了几级台阶后就基本没了光照,只能靠着墙壁上的油灯看路,火光摇曳, 拉长了众人的影子, 也让沈令月的心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已是五月末尾,正是盛夏热燥的时候,可这牢里却是阴湿森冷,更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土腥味, 她不过走了一小会儿就感到了不舒服, 谢初可是在这里被关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

而随着狱卒上前打开一道又一道的铁栅牢门,她更是提紧了一颗心, 天牢诏狱不比他处,关押严格是自然的,可这重重繁锁的牢门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冲击,仿佛谢初真的犯了什么重罪一般,是个罪大恶极之徒,才被关押得这么严密。

谢初被关押在第四重牢门后的最里间,正靠着墙壁一角静静地坐着,听见动静,他先是懒懒地抬头朝外望了一眼,却在看清楚外面的人之后愣住了。

“陛下?”他的视线在皇帝身上一扫而过,很快就放在了沈令月身上,“公主?”

他愣了片刻,立刻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快步行至牢门之前,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你们怎么来了?”他看着皇帝和沈令月两人,面上充满了不解和询问之意。

“表哥!”沈令月没想到他会镣铐加身,心中一紧,顾不得还有他人在场,上前几步就伸手握住了谢初攀附在铁栅栏杆之上的手背,紧张道,“你没事吧?”

谢初摇摇头,目光却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却不理会,而是转头对杜恭姚道:“把门打开。”

杜恭姚恭敬应是,挥手命狱卒上前打开牢门,很快,缠绕在铁栅之上的三道大锁就被人打开了,牢门也随之而开。

“父皇……”沈令月转头看向皇帝。

谢初也看着他,面上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陛下,这——”

皇帝没有给他把话说全的机会:“朕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他对沈令月这么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带着杜恭姚等人离开,很快,牢房里只剩下了沈令月和谢初两人。

见最后一个狱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沈令月立刻扭身进了牢房,先是握着谢初的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镣铐加身,但气色尚好,身上也没什么伤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心中难安。

“表哥,”她望着谢初沾染了些许尘灰的脸庞,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你还好吗?”

谢初伸手握住她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背:“我很好,你别担心。倒是你怎么过来了?陛下怎么会同意带你来的?”

“我求了父皇很久,父皇才松口答应带我过来。”沈令月道,低下头看着谢初被铐住的双手,好在谢初这一回穿了收袖的劲衣,并没有被镣铐磨破皮,但这也让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表哥,你怎么穿了夜行衣?”

谢初失笑:“我不穿夜行衣,难不成穿锦衣华服去夜探鸿胪寺?我又不是去做客的。”

沈令月的耳边就回响起了皇帝之前说过的那句话,登时抬起头来,望着谢初道:“表哥,你昨天晚上真的潜入了典客署?”

谢初点点头。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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