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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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醁:??

叫你呢。来人不耐烦道:快点出来!

这位官爷,请问,这是?她陈青醁可不会认为是王家父子良心发现在就放了她。

问那么多干嘛,叫你出来就出来。这人极不耐烦,别磨磨蹭蹭的,大爷我哪有什么时间来等你。

陈青醁想了一会,说:官爷且稍等一下。

她弯腰从被褥上拿起了一件外衫。左手顺手便从被褥底下摸出了一块寸长的铁片,铁片的一端,已经被磨的锋利。

劳驾官爷了,走吧。

陈青醁被押进地牢时,才是刚刚入夏的四月,等她拖着脚镣走出地牢再见天光时,外面已经是金秋七月了,一阵秋风瑟瑟吹过,树上黄了的叶子便打着转飘下来。

陈青醁伸手遮了遮头上的光,往前走了几步。因为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呆久了,她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快点快点,从这里去河边,左右还得走上好一程呢!

和她一起出来的,还另有几个人。

去河边?

陈青醁终于想起来了,今年年初翠河河水决堤,为了加宽河水的过水宽度,贇州城衙门便开始在河岸一侧开挖渠道,重修堤岸。虽然过贇州城的河道并不很长,但这工程算起来也绝不小。对于州府衙门来说,像那些关押的犯人则是再好不过的劳力。

快快快,就到前面了。

那个押送的官差喝了一声,说道:你们从那边河堤上下去,都老实着点,别跟我耍花样啊。

一个年老的犯人稍微手脚慢了一点,被那官差赶上来就打了几个竹蓖,都给我快着点,这么慢,你是找死呢!

陈青醁慢腾腾地在后面跟着,那人回身看见她,刚要举起竹篾打下来时却正对上陈青醁那两道锐利的目光。

那人手一抖,竹篾就垂了下来。

他娘的,你还有几杖没挨呢,要你来这里,算是对你开了天恩了,去,下了河道,先去给老子挖淤泥。

几个被押来的犯人走的有气无力,可不是倒了血霉了。他们没想到蹲了大狱还不算,现在竟还要来这里受罪。

陈青醁慢慢下了河道,那河底中央只剩了一些浑浊的泥水,左边的河堤下,一些人正抡着胳膊费力地挖着淤泥。

去,那里有些锄头钉耙簸箕,你们手脚都给我麻利着点,干不完活,你们一个个就别想吃饭!

河堤下,有几个人听到声音转了过来,几双目光同时盯在了陈青醁的身上。

陈青醁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呵,原来那王恩就这样等不及了。

来,你拿上锄头去那边。一个监工的官差叫道。

陈青醁低下头,伸手便拿起了一把锄头走了过去。

一锄,两锄,三锄。

那个监工的见她拿个锄头慢慢腾腾,半天也挖不上几锹泥,一时火起,正要上前呵斥,只见旁边一个大胡子一把就拉住了他,随她去。

随她去?

那大胡子冷笑了笑,这人都没几天活了,你还管她这个干嘛。

横贯贇州城里的翠河是万里长江上一条支流分水而来经大岷山、翠屏山奔腾而下的天然河道,在途经大岷山时,另又有两支不大的江水汇入。河水在横贯贇州城后蜿蜒而下,要是在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时,翠河河水水流平缓,河道两旁的肥田良地可以从翠河里引泾灌溉。但是要遇上不好的时候,洪涝频繁,水势增大,那年久失修的拦河堰说不准就会崩坏。翠河两边的堤岸经过几百年洪水的侵蚀冲刷,这次洪水一来,那大部分河堤便开始损毁崩塌下来。

如今要清理淤泥弃土,又要开凿河道,还要砌石重修渠堤,虽然工程谈不上特别巨大,但整个修建下来,没有个一年时间绝对不成。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青醁出来了这几天,其实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好的是自己不用再整天呆着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了。坏的是,在她偶尔不注意时,总有几道阴恻恻的目光朝她瞄过来。

七月虽已入秋,但在晴朗的时候,日头依不小。干了一上午活的劳役们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汗了,说是歇息,其实也不过随便找块平地席地而坐,喝口水,大家围在一起说些闲话。

陈青醁丢了手里的钉耙,找了一块阴凉的地坐了下来。

诶,你们早上在说什么?说的那么热闹。

这有什么,我之前听人说,说是咱们贇州城秦家秦老爷开始在城里招婿了。

秦家?哪个秦家?

还有哪个秦家,就城南秦仲崑秦老爷府上。

对对对,我也听人说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还有假,人家媒婆都已经上门了

不远处的陈青醁站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连一口茶都没喝过。

她是真的渴了。

从这里沿着河道下一路走过去,原先一处有成片柳林的堤岸下临时搭着一排木房子,这里是为劳役们做饭的地方。

此时里面没什么人,只有有一个老头子正坐在灶边守着茶壶子。

陈青醁走进去讨了一碗水喝,出来后一转身便拐到屋后面去了。

后面不远不近走着的两个人见状忙跟了上去。

屋后杂七杂八堆了一些木块和杂草,上面悬下来的柳条儿密密麻麻遮住了日光。

那两人小心翼翼,抽出了尖刀便紧紧攥在了手里。

人呢?

刚刚才看到转进了这里。

其中一人仔仔细细地四处看了又看,又赶紧仰头看了看头顶那些柳树。等他刚垂下眼皮时便猛然看到了眼前寒光一闪,藏在一堆石头后面的陈青醁一跃而起,手起刀落,一扬手便干净利落地割断了那人喉管。

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还没来得及捂上喉咙便直直倒了下去。

后面那人一副吓傻的样子,手里拿着刀已经呆成了木鸡。

陈青醁收起了那片铁刀,从他身边慢慢走了出去。

杀鸡儆猴,她陈青醁可不是那么好任人拿捏的。他王恩想要她死可没那么简单。

既然来都来了,那这日子不过也得过了。慢也是这样过,快也是这样过,过了七月后,八月也一瞬间便也来了。

秦府正门前,从早上时便停者了一顶轿子,几个轿夫等了半天,才看见大小姐手里捏块帕子慢慢悠悠从门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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