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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嚯地起身,瞪向楚棠,委屈又愤怒。他还问他今晚怎么了?还不是因为那个梦!不对,还不是因为楚棠和别人这么亲密!

做个梦怎么了?又没真让楚棠不痛快,他刚才在路上想的就是错的,他才不要因此和楚棠保持距离!楚棠只能和他亲近,不可以和别人!

越想越生气,少年指节一响,突然袭向许忆的喉咙。

许忆刚起身,温顺地跟在楚棠身后,见状,一侧身避开了,反手捏住郁恪的手。

郁恪冷哼一声,手上动作越发狠厉,直取他命脉,招招不留情。

两人越过楚棠,就这样打起来了,越打越远离楚棠,肢体碰撞声和木具瓷器碎裂声接连响起,宽敞的书房一时显得格外狭小。

郁恪杀意明显,手上利落干脆,许忆倒还顾着他是皇帝,只防守不进攻,又受了伤,动作不便,他一个暗卫还真被少年牵制住了。

嘭一声,书桌从中间劈开,分作两堆的奏折哗啦啦掉在地上,又混到了一起。

眼见着愈来愈离谱,楚棠眉间皱得越来越深,似乎忍无可忍了,冷声道:要打出去打记。

许忆和郁恪边打边出去了。

管家见着有空隙,连忙进来查看:国师可有受伤?

无事。楚棠揉揉眉间,闭眼道。

管家看了看书房里狼藉的样子,擦擦额上的冷汗:国师,小的立刻收拾好这里那些折子,可要再分好?

楚棠冷淡道:不用了,等会儿直接送去给皇上。

他刚刚才弄好那些东西,现在又被郁恪弄乱,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骤然生出:让人就这样送到御书房,他不管了。

可郁恪这人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的,再不制止,今晚国师府只怕会鸡犬不宁。

楚棠对管家道:去把教鞭找出来。说完,他走出书房。

宁静月色下,一个少年皇帝,一个暗卫领队,就这样赤手空拳在国师府打架,难分上下。一旁的皇家侍卫和千机阁暗卫踌躇着要不要加入他们,见到国师走出来,纷纷低头,安静如鸡。

书房的灯光照出来,光影交加,切割了空旷的庭院。国师站在门口,打下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像深秋的一枝白玉兰。

郁恪一拳重重捶在许忆腹部上,许忆闷哼一声,抓住他的手一扣。

郁恪收回手,还要再进攻,余光瞥见楚棠,一顿,差点儿被许忆一个扫堂腿放倒在地。他踉跄着站稳,刚要发怒回击,就听楚棠出声道:住手。

许忆立刻停了手,在原地跪下道:主人。

郁恪也停了攻势,嘲弄道:怎么,国师心疼了?

他没受什么伤,许忆脸上却挂了不少彩,一张俊脸青青紫紫的,难为他还能如此冷静,木着张脸没怎么反击。

楚棠不理他,对许忆道:书房的药你拿回去,伤好了再过来。

许忆想说什么,可看了眼身边的郁恪,咽了回去,低头道:是。

郁恪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扭头看向另一边。

楚棠叹口气:陛下,请跟臣来。

少年硬邦邦道:要去哪?说是这样说,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就跟着楚棠走了。

管家跟在身后,努力装作不存在。

郁恪跟着楚棠来到他的房间。他心里暗暗想,楚棠是要哄他吗?好吧,楚棠要是知道错了,和他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别人这样亲近,他就原谅楚棠。

楚棠在门口停下,拿过管家手上的东西,道:下去吧。

是。管家低着头不敢乱看,等他们进去后,安静关上门,然后立刻让下人远离这里,越远越好。

楚棠坐到榻上,郁恪像往常一样,跟着他想坐到他身边,却听楚棠淡声道:跪下。

郁恪一怔,听话地跪了下来,脑袋还沉浸在楚棠要哄他的兴奋期待中,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愣问道:怎么了?

春天夜寒,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不至于让寒气入体。

楚棠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不答反问:陛下有气,冲着臣来便是,何苦欺负臣的暗卫?

郁恪愤愤道:这人贴身跟着你,早就意图不轨。今晚要不是被我撞见,你就该被他迷惑心神拐上

啪一声,是什么东西打在桌上的声音,阻止了郁恪的话。

郁恪抬头一看,这才看见楚棠手里拿着教鞭。那教鞭由两条细长竹子捆在一起,听声音就让人皮肉一紧。

不用想都知道郁恪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楚棠用教鞭敲了敲桌子:陛下慎言。

我慎言?意识到楚棠要做什么,郁恪眼睛微微红了,国师才该慎言慎行吧。为了一个侍卫,你要罚我?

楚棠静静看着他,一双眼睛如黑曜石,漂记亮不似人间所有。

郁恪眼眶泛酸,仿佛楚棠已经打了他一样,委屈地控诉,道:你从来没有罚过我。

他方才打架的狠戾气势不知去哪儿了,此时面对楚棠,只剩满腔的伤心和难过,都快哭出来了。

少年直直跪着,仰头看楚棠,星眸亮亮的,满是信赖和委屈。

今晚郁恪毫无预警就闯进来,又毫无理由地骂人、和人打架,活生生就是一个不听管教的熊孩子。

楚棠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教鞭。自从做了太子的老师,这教鞭就配在国师府了,只是从未拿出来过,还是光滑崭新的。

他以前和八皇子有稍微的亲近,郁恪便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愤怒,对他撒娇说不能对别人这么好,然后将八皇子调得远远的。这就算了,毕竟八皇子也是皇储人选,郁恪有敌意是正常的。

可他只是对一个侍卫友好一点,人家还是为自己受的伤,男人给男人上个药怎么了?

楚棠第一次觉得青春期的少年不可理喻。

他微微叹气:陛下,你今晚真的很无理取闹。

郁恪梗着脖子,道:我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国师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今晚却为了个奴隶和我置气,我

又是啪的一声。

烛火仿佛也受到了惊吓,跳动了一下。记

第27章 一晌贪欢

竹鞭轻轻敲在桌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楚棠声音轻轻的:陛下, 许忆他不是奴隶了, 就算是,你也不能无端动手。

郁恪握紧手, 指甲嵌入了掌心, 控诉道:你又为他说话。你偏心。

楚棠好似不知该回他什么好, 顿了一下, 轻吐口气:陛下深夜来府, 就是为了和臣的侍卫打一架,然后借故指责臣的吗?

郁恪抿着唇,心里委屈:才不是。

那所为何事?楚棠问道。

郁恪不言。难道要他将那个梦说出来吗?那样的话, 楚棠一定会赶他出去,然后再也不要看到他了吧。

他跪得笔直,隔着跳动的烛火,盯着楚棠手中的教鞭,似乎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从宫中出来,到现在跪在楚棠面前,他心底就像有座翻滚的小火山,喷着的烈焰岩浆忽然变成了酸酸的醋,酸得他心里发胀。

郁恪执着道:你从来不用这个罚我的。

好像听到了好笑的话, 楚棠一哂, 点点头, 神色难得的生动:那陛下知道臣今晚为何要罚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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