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顾美目才露翡翠衫 宽衣带艳挑石榴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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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石榴不愿理他,也不回头。

「别去了,我们一起去菜园,放风箏去吧。」

戚石榴露出些笑容:「天气凉了,况且山上那么多石头,不比城里空旷,哪里放的起来,不去了。」

「试下总行吧,」莫忆卿揉着眼睛,凄凄惨惨。

戚石榴心中盘算,时辰不早了,三房主就要出门,不能耽搁太久,对着镜子照照,将被熏得浓香的衣服罩在身上。

莫忆卿见此,心冻成了个冰坨。

戚石榴照着铜镜,不用心地说:「我有别的活计,以后不去菜园了。」

莫忆卿听出戚石榴的敷衍语气里的坚决意味,想自己就算小心说话,到底招他厌了,默不作声,一阵心伤,呆看戚石榴穿戴整齐后出门。

戚石榴走到门外,想将门掩上,从门缝看见他魂飞魄散的失望表情,于心不忍,将门推开,对他道:「你好好的,」又将门关紧,直奔去与三房主相会。

莫忆卿反復念叨那句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感情的「你好好的」,一下倒在床上,从胸口摸出帕子,抚摸飞翔的孤雁,闭上眼。

戚石榴将史峰实的刀法熟记于心,只等史峰实再提练武之事,自己便答应下来,水到渠成。史峰实见自己雌雄双刀功已经练成,自知偌大个五杂教,除了教主,已无人能敌。天气渐凉,他感了风寒,咳嗽不止,两拳无力,再问戚石榴学武之事。戚石榴不再推脱,起身接过刀。那刀柄粗大,中间有缝,两片利刃鋥亮刺目,两刀原来能分一为二,全可拆开当做双刀用。戚石榴使劲攥着刀柄,重量适中,挥舞顺手。

史峰实一见,无奈道:「此刀虽轻,但双刀之功阴冷寒冽,普通人驾驭不得。我须打通你的经络,输你些内功,否则你学不来。」走到戚石榴旁边,按着他坐下,自己坐到背面,顺着他的脊椎攻督脉各穴,又将其翻过身来,面对面攻任脉,从天突化起,化到中庭,瞥见戚石榴衣衿之内的桃粉色抹胸,肌肤光滑白净如美玉,火把的影子在他的皮肤上跳动不止。史峰实心火撩拨,憋着气,化开中庭、鴆尾,神闕,然后站起身,手扶他头顶百匯,将自己一股纯气打入。

那气顺着戚石榴的任督二脉散遍全身。戚石榴浑身有力,神采斐然,使劲站起。

「别动,小心走火入魔。」

戚石榴收了力气,谨慎坐稳。史峰实收手,满头是汗,内力送了七成出去,因摸不透戚石榴的底细,偷留三分,坐到一旁闭眼运功,口中喘着粗气。

不到半个时辰,戚石榴周身燥热,望着双刀,如飢似渴,起身将刀提起,一触刀柄,丹田发功,体内顺着经络送来一股真气托起那刀,顿觉轻松异常,大胆学着史峰实,将双刀舞得银光闪耀,赫赫生风。史峰实张开眼,按捺不住长满草的心,犹豫看火影里舞得起劲的人,心想,这女子的确不一般,竟将自己的一招一式记得如此清楚,他若有自己的内功,不出一月就能跟自己打个平手,忽又感到一阵恐惧。

戚石榴出生牛犊般的,虽有内力,不懂运功,生搬硬套狂舞挥汗,时间久了招架不住,停歇急喘。史峰实贴身指点,抚摸戚石榴细滑腻肤,不由心动,尽心竭力传授运功之道。二人呼哧呼哧,汗流接踵,史峰实怕遇风着凉,与戚石榴在洞内聊天,汗干了才敢出洞。二人接近梨园,已近黄昏,史峰实辞别戚石榴,自己绕道从小门走进。

莫忆卿蹲在墙角,神色黯然。戚石榴见状,一声不吭从他身边走过。莫忆卿提着风箏站着,看了看天色,苦笑着对他侧影道:「今天太晚,放不了。」

戚石榴停下脚步,扭头道:「你在这里等我吗?」

莫忆卿笑道:「等你一起放风箏。」

戚石榴满脸冷傲,快步走进梨园天下。莫忆卿的心被刀划了几下,无声跟在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门前,遇见在门口等待的莫忆明。三人进屋,莫忆卿将蝴蝶风箏小心堆到墙角,勉强提着精神说:「那改天吧。」

莫忆明清楚发生何事,奈何不了戚石榴,只怪姐长了一副直肠子,直摇头,陈明来意:「姐,戚石榴,我来是为想让你们劝劝玉儿的。」

「劝玉儿?」

莫忆明咧着嘴笑:「下周梨园要摆戏台唱大戏,二房主让玉儿去唱,他死活不依,我劝了也无能为力,只好求你们再劝。」他想到玉儿那日在月色下哼唱《牡丹亭》的情形,说道:「玉儿那小子我是知道的,唱得极好。我看他早该给大家露两手。」

莫忆卿与戚石榴应了,与莫忆明回到房中。玉儿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一脸气相。莫忆明道:「大家都来劝你了。」

玉儿摆手,嗔罪道:「叫你别管了,你怎么把他们都叫过来了?我说了我不唱。」

「你唱那么好,又是个表现的机会,为什么不唱?」

玉儿愤怒起身,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能脱身不唱戏了,又来让我唱。我一唱那个就想起以前的日子,我说不唱,谁劝我也没用,」摔袖推门离开,正面见珩儿匆忙而来:「玉大哥,二房主有请。」

玉儿长吁,收敛脾气,耐性子跟珩儿走。莫忆明把着门,吐舌笑道:「是二房主又来劝他了。」

玉儿到刘长庸屋里,果然为唱戏一事。刘长庸说唱戏这件事是因教主病重梨园来了晦气,三位房主决定弄点喜事来冲冲,这是个绝佳机会,各派挣着出演,口说干了才分给玉字门角色。玉儿听罢摇头。

刘长庸见状,道:「我看教主的样子,他可是快撑不住了。没准他听戏一高兴,将教主之位传给我也说不定。」见玉儿有所触动,道:「玉儿你深知我心意,纵然这是千难万难的事,也要做好。事成事败在此一举。」说罢,起身给玉儿作揖。

玉儿一见,忙将刘长庸扶起:「使不得二房主。既然二房主这么信得过玉儿,在下就接了,回去准备,不会让二房主失望。」刘长庸拜谢再三,将玉儿直送回房内才放心回去。

各门皆去准备两周后的表演。玉儿领了角色,清早到山上清净的地方咿呀练嗓,负责笙簫弦乐敲梆子的也聚到一处日日练习。无字门小子忙碌杂事,布置当院的台子成为戏台,铺上藕色地毯,掛起帐幔遮挡突兀墙壁,东西小角各设阶梯,幕后房子收拾妥当,当做后台更衣休憩使用。院子当中摆满桌子圆凳,靠后的地方筑起一支圆形雕栏小台,上面放置十几把考究阔桌大椅,为教主、房主与各位门长专席。

眾人不知教主病重,以为教里得了喜事,唱唱跳跳,胡吃混闹。两周即过,玉儿已经预演多次。见他仪态端庄,媚态百出,姐弟皆想原来他深藏不露,静等他光耀焕赫一刻的到来,会心齐笑。开戏前一天夜间,刘秦淮携水字门至高台上举行破台仪式,扮煞鬼扮令官,意在驱鬼除妖,保佑演出顺利。

唱戏当日,天气大好,花果满桌。各方门生聚齐,择席而坐。一堆不分彼此的桌子圆凳划归五组,互不干涉。诸多管杂事的无字门小子丫头,没有坐的地方,远远找个角落巴望。眾人嘰嘰呀呀,热火朝天地聊。

辰时,教主房主出现,眾人起身行礼。大房主与二房主,左右一边,搀着弱不禁风的教主,从人群中走过。教主瞥见眾人,打起精神,登上圆形高台,瘫坐在当中一把黄花梨浮雕靠背大椅上。大房主二房主落座。三房主那铺陈绣花红绸的位子一直空着,格外显眼。冯准看了一眼,嗔道:「三房恐怕又不来了。」

刘长庸点头,对教主抱怨:「三房主是越发不听话了,这样的场合也不出席,教主需点拨点拨他才是。」大房主在旁边诺着,针对三房,二人变作天作之合的兄弟。

教主闭目养神,张开眼,打断二人嘮叨:「好了,不用管他,」吩咐眾人落座。

花字门门生将吃喝端上。人声嘈杂难堪,椅子吱呀乱叫。眾人见教主面容,才知原来他得了病,復观察冯准与刘长庸二人争相拍马奉承,知道后面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媚桃将戏单呈给教主,端着笔墨在一旁候着。教主匆匆读过,提笔勾了《救风尘》、《浣纱记》、《赵氏孤儿》中的几出,唯《浣纱记》的折子数最多。刘长庸朝戏单一瞟,心想正中下怀,《浣纱记》正是玉字门包办的,暗笑大房主白激动半天,自己那两门被勾的戏最少,偷看大房主脸上阴云密布,心中哼唱欢喜小调。

准备登台的演员由各门门长带领,至梨园堂上拜祭戏神与赵真人牌位,入后台更衣。第一场《救风尘》由水字门花字门领衔。水字门里女优颇多,素兰扮了正旦赵盼儿,雅竹扮了外旦宋引章,水字门刘秦淮领了周舍一角,其余人等扮小间、店小二等人。一行人等着四位身穿蟒袍,头顶羽帽,手持官条子的门长在台子上又跳又翻,尽显眼花繚乱之刀枪把子功,最后将那条子扯开,原是「恭祝教主,鸿翎齐天,福寿绵长」,台下喝彩不断。

莫忆明与莫忆卿和七十五坐在一起,看着那些翻筋斗的花架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忽听梆子响,激起十分兴趣,直到素兰张嘴,却全然不知道他们咿呀半天在唱什么,凉了一截,思前想后,踟躕不敢问,怕莫忆卿骂他不学无术,听了半刻,依然云山雾罩,羞愧往莫忆卿身边挪动,一脸坏笑望着他。

莫忆卿见戚石榴没来,正在烦闷,听不进戏去,拿些果子无心地往嘴里放,见莫忆明捅他胳膊,笑他从小不喜读书,烦闷地看着台上,被他纠缠了一阵子,将身下圆凳与莫忆明的搁在一起,小声道:「这戏讲的是风尘女子赵盼儿,从风流公子周舍手中救出姐妹宋引章的故事。周舍有钱有势,骗了宋引章舍弃穷秀才安秀实嫁给他,婚后却拳脚相对,赵盼儿机智果敢,用风月之计勾引周舍,与其斗智斗勇,终于救了宋引章,成全了他与安秀实……」

「宋引章明明心里有鬼,自己不嫁穷秀才,攀附富贵,挨了打才叫姐妹救他,那算什么?」莫忆明听了,生起气来。

「也是周舍骗了他的,」莫忆卿刚要继续解释,忽听台上雅竹正对着素兰唱念「夏天我好的衣角晌睡,他替你妹子打着扇。冬天替你妹子温的铺盖儿煖了。」对莫忆明解释道:「周舍甜言蜜语,死缠烂打。」

「那女的定力不够,怪的了谁?」

莫忆卿见解释不清,劝他道:「好吧,任你怎么想去。好生听戏。」

素兰将赵盼儿扮得惟妙惟肖,一折毕,大家拍桌称赞,气氛欢愉。

素兰唱念「他每待强巴劫深宅大院,怎知道催折了舞榭歌楼?」莫忆卿想风月场烟花巷的女子也多凄苦,毕生巴望找个对他们好的男人,抓起两颗没剥壳的核桃,伴着胸腔里惴惴不安的心跳,拖在手掌中,像老汉一样旋转把玩,忽听莫忆明念叨:「这唱的好像是柳苮儿呢。」心渐渐变冷沉静。

莫忆明正与七十五打趣,拿起最后一颗山桃往他嘴里塞:「倘若你是宋引章,你猜戚石榴会舍身救你吗?」莫忆卿脑中一声巨响,找不到方向,恍惚过去,后面谁登场,谁唱什么,全然不知。目盼心思道,戚石榴,你到底去哪了?

倏忽醒来,听见雷鸣般的叫好声。眾人兴致勃勃地张着嘴,伸长脖往台上看,撒了目光过去,演《救风尘》的人下台,演《浣纱记》的人上了,为首的便是玉儿。这叫好声统统都是给他的。

玉儿内着翡翠色夹衫,外罩乳白色縐纱褙子,头上插满蝴蝶、石榴花形状的釵簪,面如桃瓣,眼角又点缀着橘红,娥眉朱唇,风流绝色,逶迤登台,丰姿倜儻,既有绰约之貌,又具端庄之仪,一双美目,顾盼迷离,引得眾人欢呼阵阵。

莫忆卿见玉儿比前日更加精神,举手投足间一股娇柔之态,心想,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活西施,手里举着桃核,人已经看呆了过去。莫忆卿嘲笑他也与南程县那些富商子弟一样,见了些姿态容貌俱佳的男优,魂都飞了。

刘长庸偷瞄教主,见他聚精会神盯着台上,嘴角似有笑意,左手端着茶碗放在腿上已有些时候,右手食指点着茶盖,慢慢旋转,虽然周围皆是喧譁声,瓷碗瓷盖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也分外刺耳。刘长庸想,果然还需玉字门出手,想来大事可成。冯准盯着玉儿,见他仙姿脱俗,想是合了教主口味,不禁恨得牙痒,眼前果盘也觉得碍眼。

玉儿扮的正是正旦西施,手持竹竿,不慌不忙唱道「绿水劝开镜。清溪独浣纱。」音色婉转悠扬,如鸟语鶯啼一般,字句在口中蓄力翻滚,顺气送出,洪亮分明。眾人不再吵闹,如痴如醉的寧静,珠璣念白在戏台上回荡。

莫忆明盯着玉儿的一招一式,其余角色统统不理会。玉儿在时,他看着台子笑面如花,玉儿不在时,面如死灰,心里一万个愿意自己做回范蠡,绝不将西施送与吴王,什么国家大事,什么苦海愁深,皆不如两情相悦一刻美好。

此时戚石榴正与史峰实在洞中练剑。戚石榴刀法日益精进,心中大喜,急于练成绝世刀功,恨不得将一日掰开成十日用。舞毕,将刀递给史峰实,说道:「今天梨园摆出戏台。三房主需露个面,才合了规矩。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吧。」

孤男寡女之间,曖昧情意如薄丝窗纸。指尖轻触,眼神相交已提不起兴趣,史峰实只恨戚石榴每天两只杏眼摄他魂魄,将浪火勾起,待动手抓他时却躲闪,抓耳挠腮,全无办法,任由戚石榴牵着他的脖子走。他想,回哪去?回房去才是正经。

看着戚石榴舞刀,一股股骚火在心中越烧越旺。戚石榴伸出雪白的肌肤递刀,史峰实色心泛起,精虫上脑,按捺不住,手去接刀,顺势拿住他的膀子,将他扯到怀里,刀也不管了,双手在戚石榴身上乱摸。

戚石榴见时机已到,故意掰开史峰实的手,跑到角落,一脸不愿意的表情道:「你到如今,还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了,」史峰实的口水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追到角落,双手紧紧揽着戚石榴的柳腰。

戚石榴瞬间从衣袖里抽出帕子,挡着半张脸,露出一双明眸,勾得史峰实恨不得上窜下跳,翻几个筋斗才能将火卸掉。戚石榴轻问:「你从来不说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用肘狠击史峰实的腰,趁他松手,挣扎脱身,站在一块石头上,还冲他笑:「你也不说……」见史峰实追来,逃离道:「你为何有这双刀?」

史峰实平生最怕人问起脸上伤疤,因戚石榴一直不问,才对他掏心置肺,又传授武功与他。此刻却不比平时,史峰实就是生不起气来。他全身火烧一般,脸憋的通红,有一股死不甘心、不醉不休的劲上来,是八匹马也拉不回的,眼里都是戚石榴松垮衣带、凌乱鬓丝,慑人魂魄的眼神。

史峰实紧追不舍,伸手揽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计谋得逞,戚石榴任史峰实将他抱在腿上,待他嘴唇凑过来瞬间,抽起帕子捂住他的脸:「你说了我再饶你。」他心想,姑奶奶未识字先卖身,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偏要让你看得见摸得到,就是用不了。

史峰实委屈哼道:「你就给了我吧,给了我吧,」扯戚石榴的衣带,无奈被他的手挡着,混摸几下没打开上面的结,心火更旺。

戚石榴趁机说:「你先说了,咱们再说这个。」

史峰实脑袋如被重物击中,即刻恼了,衣服不摸,带子不扯,提高声音道:「性子都来了,你总提没意思的事做什么?」推戚石榴到一边,赌气起身。

戚石榴收了轻浮笑脸,好言相劝:「问这些也是为了你好,那么大的一个秘密,你要扛到几时?倘若不是我先知道,让别人知道了去,谁来帮你成就大事?况且连我都不说,却来非礼作践我,是何道理,」提着帕子在眼角游蹭,见史峰实回头,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我虽出身于风月场,却也懂些道理的……你却同那些买春的臭男人一样,只图身子快乐……」

史峰实见戚石榴将自己与那些无脑下贱男人相比,果然又恼,转过头,拳头攥起,说:「都是寧……」

「是教主?」戚石榴早就猜到了。

「狗屁教主,他是寧王八,寧猪狗,」乱骂一顿,史峰实心火消散,如泥塑入江一样化了:「不是他,还有谁能给我雌雄双刀。」

戚石榴看着史峰实洩气的脸,果断追问:「那你脸上的伤……」

史峰实无可奈何,微微点头:「我就是用我的脸,才换来双刀,所以我要报仇。我要活剐了他,却是时机未到,」一声叹息,道:「我本是家资不俗的,祖上富贵,我辈混吃蹭喝,结朋识友,出资与义兄刘义琮操办南程县的客栈生意,渐渐做得风生水起,财源滚滚,心情却总是忧郁低沉,看谁也提不起精神。客栈里什么人都有,有次五杂教的人来到客栈,将梨园天下的盛状描述一番,说这里生活无忧,对于家资好的人来说,是个神仙一般自在的地方,我心里痒痒,不顾义兄阻拦,跑上山来,不料筑成大错。寧公子男女皆爱,见了风流男色,便起歪心,横竖要弄到手。我初来五杂教的时候,何等单纯,偏听了他几句花言巧语,说什么传我绝世武功的,就从了他。他的确是个说一不二的,快活之后,果真将雌雄双刀与秘籍悄悄传赠与我。我无脸下山见我义兄,忍辱负重,活得连狗都不如。卖了身体,只图大功成时,将那王八蛋的心肺挖出来晾干……」

戚石榴心想,多金富贾收养男优成风,没什么新鲜,只是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想起柳苮儿,大惊失色,结巴着道:「难道……也是……教主他……」

史峰实看见戚石榴惊惶神色,头歪一边:「寧公子有邪癖,」勉强吐出实情:「唯虐人才能兴起,我脸上的伤是被他打的,」转身低头,再不说话。

戚石榴的心怦怦直跳,那双刀,伤疤,种种不解之事,如今一一明了,见史峰实伤心欲绝,劝他早些忘记此事。

史峰实无力与戚石榴耳鬓廝磨,收起双刀准备回去,叹道:「我原将心也给了寧公子,谁知道他是花心种子,后来看上柳苮儿,现在,又听说有个叫玉儿的……」

「你说什么?」戚石榴走过去,抓着史峰实的袖子,眼前电闪,耳边雷鸣,张口结舌,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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