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无聊的公路旅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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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的车子东西有些多。」刑警脸上充满不好意思

刑警打开后车门,杂乱的个人物品从车门掉落在地上,后座堆积满满的骯脏的衣服、杂物、寝具、盥洗用品,看起来有人在车上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最近都睡在车上吗?」牧师往后退了几步

「哦…啊…是啊!最近都没什么回家!」刑警含糊回应,捡起一支地上的牙刷「抱歉…让你看到邋遢的一面了!」

牧师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刑警辛苦的将后座物品整理到后车厢,等待刑警把他的四人座小轿车整理完毕。

过了一阵子,两人终于坐上车出发。

「这个安全带…」坐在前座的牧师拉着安全带,觉得怪怪的

「啊!那个安全带坏了!」刑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坏了?」牧师对刑警的反应感到惊讶「这样要怎么符合交通法规?」

「像这样。」刑警将安全带调整一下位置,让牧师看起来像是守法的样貌

「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啊!」牧师没好气地抱怨「你这样还算是警员吗?」

「这东西的作用就是让我们不会被交通队找麻烦,现在它正好好的运作。」刑警强辩解释道

出发后,车上电台广播传来北门看守所大门前抗议的人群减少的新闻。

「谢天谢地!抗议的人终于少了!」刑警开着车,语带轻松「这下长官的压力就会轻一点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牧师心不在焉的回应

不久后,车上电台广播传来部分民宅遭到围堵的事件发生,花了一点时间媒体才弄清楚原来北门看守所减少抗议的人群全部跑到这几位精神病患杀手的家前,有一些住址因为发生过精神病患杀人事件,早已人去楼空,聚集的人群仍对着空房子叫嚣。

甚至有些案例中的受害者是兇手的亲属,住屋也一同被失去理智的群眾包围抗议,中小企业聚集的人群最多,中小企业对駙马转为沉默的态度让抗议的人称呼为『姑息养奸』,有產阶级富有的形象又加深了群眾对中小企业为富不仁的印象。

中小企业为了减少与抗议群眾的衝突,同时避免员工遭到群眾攻击,甚至宣布暂停了一日的营业,将门窗紧闭封好。但是电台里也传出有愤怒的群眾攻击中小企业来不及收拾的财產,对建物的墙上大肆漆上「杀人兇手」「杀人偿命」等大字的消息。

新闻评论家推测,前几天北门看守所将拘留的精神病患杀手移送离开后,包围北门看守所的理由下降了,情绪却得不到应有的出口,无处发洩的群眾势必要找另一个出气口,转换目标是可以预测的,但是媒体怎么也想不透,群眾是怎么拿到精神病患杀手的住家地址,这种个人资料应该只有政府单位的人有。

「天啊!警政署里面大概要开始查洩密了!」刑警换上严肃的表情,刚才的松懈果然是太早了「这可真的很严重。」

「警政署怎么查也查不到吧。」牧师看着窗外,明显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哪一次查得到洩密。」

「唔…」刑警吞了一口口水,但没有否认「每次就有这种害群之马,我们严守保密的责任,就是被这种想要出名的人给破坏了!」

牧师没有回应,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心底隐约觉得这个事件与狗王脱不了关係。但他们并没有空间关心这件事,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去「无聊山」,循着駙马绘画的群山小径往里面走,发掘更多有关传教士的线索。

但由于駙马的线索实在太过于薄弱,来源也缺乏有理的逻辑支持,两人没什么自信能够在山里面找到什么,这场公路旅行打从一开始就缺乏期待,一开始刑警习惯性的打开着电台收听情报,但是电台开始报导抗议群眾包围行兇者的住家时,压力的紧张感很快就盖过了好奇心,让刑警不得不关起了电台。

在狭小安静的空间中,牧师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飞快移动的风景,两人间无言的沉默让时间凝结,刑警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找时间去修理车子的音乐播放器,至少俗气的音乐可以填补两人之间安静的氛围,让令人分心的歌声找回安全感。

「我想…我应该要向你道个谢。」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牧师

「道谢?为什么?」刑警直视车况,对牧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有些意外

「上次你不是告诉我…嗯」牧师停顿寻找了一会适合的词汇「『家人很重要』…是吧?这让我想了很多。」

「喔!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刑警努力回想,但只有一些与牧师发生衝突的不快记忆

「那个时候…我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伤害了我唯一的家人。」牧师语气哀伤,平静的望向远方

「这个嘛…」刑警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牧师,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我们有时候都会因为太过习惯而不知不觉伤害别人…」

「我辜负了她的信任…」牧师的话听起来像在懺悔「我还能再挽回她的信任吗…?」

「你…应该没问题的。」刑警试着寻找一些鼓励的话「只要你愿意和解…时间会协助你的。」

「一个以车隻身为家的人,居然也可以有家庭的体悟,让我很佩服。」牧师是真的很佩服,口气也一点都没有嘲讽的意思

「这个嘛…我也是有一些缘故的。」刑警欲言又止「我这几年和我的女儿处得不是很好。」

刑警有一个女儿,妻子生產后突然性情大变,经常在刑警执勤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频繁的程度甚至影响了刑警的工作,刑警的上司没有因为刑警生子而特别优待他,对刑警的上司来说,安抚好妻子是刑警分内的事情。

为此刑警开始多次与妻子争吵,妻子责怪他重视工作多于自己的妻女,自己怀胎十月生產的辛苦不该如此得到如此待遇,她值得更多的重视。刑警则是责怪妻子欠缺同理心,任务多次因为妻子的来电而延误,身为全家经济的唯一支柱,妻子应该体谅自己的丈夫,忍受这些微不足道的不安与寂寞。

女儿幼年的时期是在充满争吵的环境下长大,青春期时父母进入了冷战时期,保有婚姻的两人可以一连几个晚上都未曾有对话,女儿似乎也感染了这股冰冷的气氛,在家中渐渐沉默少话,多年前妻子因病过世后女儿就不再和刑警说话了。

每当晚上回家后,他的女儿见到他都将眼神别开,安静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刑警有时候会对着女儿的房间敲门,确定她在不在,但是女儿只是习惯的把房间上锁,从来不会回应刑警的呼唤,刑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走错住家的陌生人,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格格不入。

这种令人不适的沉默就像一股无法呼吸的气体,让留在家里的刑警,每分每秒都压迫得喘不过气。有一次他跑出自家的大门,坐在自家门前,仅仅一门之隔,他都觉得空气舒畅多了,绑在身上的无形锁链似乎轻了一点,那个时候他才发觉,他的身体及心灵都渴望逃离这个家。

于是,他如以往的将部分的每月薪水寄给女儿当作生活费,自己则是窝在狭小的轿车上生活着,这种生活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是他说服自己,要自己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工作,自己会在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回去面对她的女儿。

「通常做爸爸的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恼羞成怒,你做出这样的选择真令人讶异。」牧师听完之后给了回应

「我…嗯…可能是有一些愧疚感。」刑警讲得很含糊

「愧疚感?」牧师还是听得很清楚

「不…没事。」刑警结束了话题

牧师见刑警没有继续的意愿,也没有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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