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衣服脱了(1 / 2)
“在这偷摸干嘛呢?”卢秉孝正擦着,祝煜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锁是坏的,这间房子像个疾病缠身的老人,各处都年久失修充满破绽。不单卫生间的门锁有问题,卢秉孝睡觉的书房也是一样,左右随便拧,它自岿然不动。
可尽管如此,卢秉孝还是没想到祝煜会不打招呼将门推开。
万一他在上厕所呢?万一他没穿衣服呢?
不知道祝煜是没考虑这些,还是不在乎。
卢秉孝愣了愣,想到自己现在打着赤膊,有点发赧,抓起洗手台上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没事——吵醒你了?”
祝煜已经看见了他背上的伤,脸色一变,上前拨开他细看,一巴掌拍在卢秉孝后背完好的皮肤上:“是今天晚上搞的?”
伤口附近猛地一痛,卢秉孝闭了闭眼:“嗯。”
“怎么不早说。”
伤着的地方仍痛,但比起痛,卢秉孝在意的只有停在脊背上的那只手。
根据他那一瞥而引发的遐想,祝煜的手应是冰凉凉、软绵绵的,如同细腻的奶油。而现实中的手,却比想象中更要粗糙,带着温热。
他心猿意马:“忘了。”
祝煜打开客厅灯,在电视柜前蹲下,拉矮柜的抽屉。那抽屉应该是很久没被打开过了,拉了一半就卡了壳。
祝煜上下摇晃着猛用力,“哗啦”一下,整个木屉掉了下来。
里面乱七八糟,笔记本,剪刀,电工笔,棉签,胶棒,还有些药瓶,统统散落在地面。
祝煜把这堆东西抓回去,拣出一只红色软管药膏,吹去上面的浮灰。
接着,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赤脚踩上沙发布。
“过来。”祝煜冲卢秉孝勾勾手:“给你上药。”
她好像是在使唤狗。
卢秉孝自尊心挣扎了一刻,站在厕所门口未动,一抹红却跃进了他的眼睛。
那是祝煜脚上的指甲油,暗色调糜丽的酒红。
卢秉孝忽然就觉得喉咙很干。
他身体不太受使唤,看见那红色,自动走了过去,坐在了祝煜脚踩的位置。面上依旧沉静冷淡。
祝煜“啧”了一声:“你倒是把衣服脱了啊。”
“脱”字使卢秉孝马上想到她换衣服时脱得精光那一幕,脸唰地一热,马上就要站起来:“不用你了,伤得不重,我自己涂。”
祝煜力气大,没等卢秉孝站起来就又把人镇压了回去。她对着他后脑勺,不知道卢秉孝脸上热得已经可以烤地瓜,还不耐烦地用赤裸的脚不轻不重在他腰际踹了一把:“少废话,你自己脱还是等我上手扒?”
这话威胁多过劝服,卢秉孝绝不敢再做推搪:“我来……”
祝煜眯起眼睛,看卢秉孝那漂亮的背阔肌。脱下衣裳看,这副身材更显优越,肩膀宽而不厚,肌肉不粗笨大块,修长清秀。
她欣赏一会儿,又踹一脚:“我犯瞌睡手滑,你可别乱动。”
卢秉孝:……
他不知道该吐槽什么,眼前的女警察大概是他见过的人里匪气最重的一位了。好好的涂个药,搞得像强抢民男。
他强作淡定,身体绷得像被石化的雕塑:“那快点。”
他想快,祝煜才不会听从毛头小子指挥。慢悠悠地挤药膏,慢悠悠地拧瓶盖,抹酱似的在他伤患处摊开,慢条斯理问:“你平时去健身房么?”
“不去。”
“那肌肉怎么练的,”祝煜慢腾腾涂抹完,吹一口气:“还挺好看。”
一口气吹得卢秉孝如同一只拉满了的弓,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绷到极紧,对比之下,祝煜却是十分放松坦然,悬在沙发边沿的脚不时自如地摆荡。
卢秉孝头皮发麻,他逼迫自己忽视掉那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答:“不知道。”
声音干哑哑的,一点不像他,卢秉孝清了清嗓子,又说:“可能因为平时经常打工。”
祝煜换了只棉签:“打什么工?”
“有什么干什么。”
“比如?”
“饭店后厨,照片修图师,传单派发员……”卢秉孝一一说着,感到这样有问必答很傻气,便闭上嘴:“大概就这些。”
“不影响上课么?”
“课简单。”
祝煜漫不经心地“哦”一声:“你学习这么好,怎么不做家教,不是更省力?”
这回卢秉孝没立刻作答。
他情绪好像一下子低沉了。喉结滚了滚,片刻,才说:“不太方便。”
祝煜的手顿了一下。忽想起,卢秉孝蹲过监狱。
应该没哪个家长敢把孩子送交一个有前科的家教,甭管坐牢的原因是什么。
想起这件事的同时,祝煜调戏卢秉孝的意趣顿时有所消减。
她淡淡“嗯”一声,不再问话,安静地涂抹。
气氛陡然深沉起来,夜这时才涌出夜的气氛,空空的,让人再没心情聊些什么。卢秉孝的轮廓似乎被灯光照得更加分明,侧后方望过去,他的唇紧紧抿着,仿佛带着股说不尽的倦意。
专心处理伤口效率马上高了许多,不久,祝煜便处理好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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