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倾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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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周八卦:[应长乐去竞赛了,乔卿久也陪着去了,你品,你细品。]

三甲里连中两个,时隔四年,一中终于在竞赛上压过了理工附中的风头。

义庄每天早上站校门口抓迟到时都要先对着大榜观瞻两眼,感慨上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至此乔卿久的竞赛探路之旅宣告终结,萧恕和应长乐成功进入省队,下一场是中国奥林匹克竞赛的冬训营。

他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是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金奖,不能在中途驻足停留。

如果说联赛前还是倦怠期的虐菜期的话,那么出了成绩之后的萧恕明显收敛了不少。

一中无条件给予竞赛冲入省赛的学生提供条件支持,萧恕和应长乐两人申请了间自习教室。他们不再每天回二班消耗时间听课,多数时候都窝在西楼的小教室里刷题学数学。

乔卿久没有这种逃课的优待,从前是萧恕来班里陪她,现在变成了自习时间她拎着书包跑去西楼自习室里陪萧恕。

教室不算大,堪堪摆了八张书桌,以中轴为界,应长乐占据窗边优势位置,萧恕坐靠走廊那边。

团宠乔卿久随便蹿位置,坐那边都行,她昨晚接了从前舞蹈附中好友的哭诉电话,睡得迟了,写了几笔觉得困倦,想着趴会儿起来,结果一觉睡到了放学铃响。

随着悠扬动听的铃声,乔卿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手肘撑着,茫然的看向前方,黑板上写满了数字和汉字,最后的答案画了个圈。

汉字内容很有意思,清秀和锋利两种粉笔字,分别出自应长乐和萧恕的手笔。

[这步有问题,你看我操作。]

——[等下,你忽略了个条件。]

[现在好了。]

——[行,你对。]

乍看就知道是这两个人遇到了道需要讨论的题,碍于乔卿久再补觉,不好讲话,于是选择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乔卿久唇角翘起弧度,她先是看向右侧,应长乐扎了高马尾,垂在肩头,正专注的算题,窗外是烧得橙红的晚霞。

又偏头看向左侧,入目是瓶雀巢拿铁,下面垫了张纸巾,已经湿透了,目光稍稍放远,是萧恕凌厉优越的侧颜。

骨骼分明的手掌摊放在桌上,另手持笔,眉目舒展而认真。

乔卿久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就过来了,到现在过去了四个小时,她来时候萧恕和应长乐是怎么学的,睡醒就还是怎么学的。

哪有人随随便便能成功,背后付出的努力不为常人所见而已,乔卿久伸手拿起拿铁,指尖在瓶身水痕处擦出道痕迹,发现盖子是扭开的。

她轻笑,咕嘟下小半瓶咖啡,终于将睡意全部驱散,抽了练习册也开始学习。

天赋如应长乐和萧恕之流尚且这般努力,她有什么理由睡饱了还继续趴着啊?

****

李念和二班的数学老师兼竞赛教学老师林戎午休后共同站在这大榜前闲聊。

“林老觉得他们能走多远?”李念用手指点了点应长乐和萧恕的名字问。

她年少时是林戎教的,哪怕自己当了老师,也尊师重道的喊上句林老。

林戎年近花甲,多年钻研数学,这样的经历让他的头发免去了花白之苦。

毕竟没头发,就不会白。

“少年天才虽为人称颂,可不一定是件好事。”林戎摇晃着手中折扇,岁月压弯了他曾经挺拔的脊梁,吁气叹道。

这事大实话,李念没反驳,她年少时亦是进省队,拿到中国数学奥赛银牌的选手,见过无数少年天才。

这些天才们无一例外曾在十几岁时达到人生某个巅峰状态,而后继续走上坡路的有、泯然众人的有、不如从前心态崩了的有……离开人世的也有。

总之少年天才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被捧得太高,摔得就太痛。

林戎大概猜到了李念再想写什么,他和蔼的笑笑说,“别多想了,你我会护着他们,一直走到他们能走的,最远的地方。”

“那是自然。”李念郑重其事地答。

****

九月是实实在在的多事之秋,学生们才从假期的快乐里回到正常学习轨道上,十一就要到了。

运动会连带着十一假期,足足能够放上八天假。

今年迟辰吸取教训,坚决不用班级荣誉感捆绑乔卿久参与项目了。

他假哭,打感情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敲着桌子,“久啊,如果你不参加,咱们班就没人能参加这个项目了。”

乔卿久托腮眨着眼睛,“那就不参加呗,倒数第一和弃权我觉得差不了多少,只要不比,就不会输啊,今今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萧恕近来多在西楼自习室自学数学,乔卿久旁边的位置空了下来。

洛今总是会捧书过来坐她旁边的位置,不知道和江尽月闹了什么矛盾,乔卿久没问,也乐得旁边有人。

老实人洛今犹豫了下,在迟辰期待的目光里,顺着乔卿久的歪理邪说附和,“其实我也觉得,既然注定了拿倒数第一,为什么还要费事去参与啊。”

迟辰痛心疾首地看着洛今,戏精似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抓,又摊开,“难道你们做事一定要有结果吗,人生有些事情不就是徒劳无功的吗?”

“当然要有结果了。”洛今没有被说服,她反驳道,“人生确实许多事注定徒劳无功,可那是不知道结果时才会去做的。如果早知道结果不是想要的,那为什么偏要为难自己去做,就为了给自己的人生添堵吗?”

同班五年,迟辰第一次见到洛今对别人的观点进行否定,他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如何回击。

他挠着头看向了洛今背后,江尽月正巧拿着个装满了水的粉红色水杯从后门进来。

迟辰立马招手喊江尽月求助,“尽哥,你快管管你家洛今。”

江尽月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乔卿久含着柠檬糖回眸,扫过江尽月略显落寞的脸,又收回视线,没讲话。

“喊他没用,他管不到我的。”洛今的声音依然软,可坚定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因为我说的是对的。”

江尽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把洛今的水杯放在她现在做的桌上,撂下句,“我听她的。”

迈大步回到了自己第二排的位置上坐下,背挺得极笔直,没有再回过头。

直男迟辰读不懂空气中的气氛,却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他不敢再多说,转过头去动员其他人参赛了。

“今今。”乔卿久含笑唤洛今,摊开手掌,“来吃糖吧。”

一中的惯例是大型活动前没有晚自习的,九月二十九号晚上六点整,下课铃才响,就有学生率先拎包冲出了校门口。

乔卿久完全没能享受到这种假期的快乐,因为她在西楼陪着两位竞赛大佬自习。

从前应长乐是那种数学课写物理、物理课写英语、英语课玩手机的主,自由散漫,奈何成绩好。李念亦或是前班主任都在这方面抓的不算太严苛,能学好就行了,管你什么习惯学。

萧恕则更不用说了,创下了连续一整年没来学校上课的先例,按乔卿久最开始搬到八号院时对萧恕的不仔细观察,他属于白天睡觉、晚上出去飙车喝酒的那种人,把桀骜不驯发挥到极致。

这样两位现在学的天昏地暗,应长乐不打手游了、萧恕不去玩车了。

看的乔卿久目瞪口呆,自己学起来都更努力了一些。

乔卿久曾经好奇的问过萧恕,“男朋友,你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所以这样努力吗?”

彼时萧恕靠在屋檐下的栏杆上抽烟,星火明灭在静夜里,他勾唇笑着摇头,“不是,我和应长乐都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拿头筹才学成这样的。”

“那为什么呀?”乔卿久蹭过去,拉着萧恕没拿烟的那只手,握在自己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萧恕垂眼由着乔卿久玩自己的手指,挑眉。

他别开头超逆风处吐出白雾,才道,“学海无涯,另外大概就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吧。”

“玩半天了,玩够了没有?”萧恕忽然转了话题。

乔卿久吐舌头,卖萌讲,“够了够了。”

“那现在换我玩你了。”萧恕音色清冽,他把自己的手微微抽出来,转而握住乔卿久纤弱的手玩了起来,“竞赛这事和你跳舞不太一样,跳舞要功底,没十年的基本功不可能跳的特别好,所以同辈里一定没有人能超越你。”

“可竞赛不同,有些人数学本身就不错,比如久宝。只是从前没考虑过走竞赛的路,或者是没得到好老师指导开窍。毕竟不是每个天才都知道自己是天才的,万一有黑马横空出世呢?”萧恕玩得兴起,扯高乔卿久的手,自己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覆下一吻,“国赛冬令营决赛前三十名进入国家集训队,同时各个高校当场签约保送,你可以理解为我和应长乐再提前准备高考复习。还好吧,没多拼,我还能跟你谈恋爱,应长乐还有空给你讲冷笑话呢。”

乔卿久不服输的用力拽过萧恕的手,同样落了个唇印,她觉得不爽,张口轻轻的吮一小块,吻到有红痕才放开。

放开了又心疼的揉着,委屈巴巴地问他,“你疼不疼啊。”

萧恕最见不得她这副小可怜模样,哄着人回去睡觉,自己进屋去洗凉水澡了。

乔卿久陪萧恕下楼拿外卖,保安赵大爷天天对着公告栏里的照片,早见怪不怪了,竖起大拇指夸奖,“明天运动会,今天你们还学啊?”

“学啊,主任不是说了吗,学习就像是呼吸。”乔卿久粲然一笑答。

因为总是下午上完课后就过来西楼自习,乔卿久基本上每天都要在晚饭后回趟二班拿下午老师才发的卷子,顺便整理书包,今晚自不例外。

乔卿久是吃的最慢的一位,吃完后她熟练的拎起自习室前的垃圾袋,摸着自己的肚子交代,“我回去拿卷子了哦。”

虽说今晚取消了晚自习,却也允许自愿自习的学生留校的,校内走廊里的灯火通明,乔卿久慢吞吞的下了两层楼,朝着二班的方向晃去。

同一时间,作为体育特长生的杨木才结束自己的训练,从操场上楼拿东西准备离开。

几分钟后,应长乐给自己灌了口温水,突然想让乔卿久帮忙带瓶咖啡上来,她坐在桌子上给乔卿久打电话,拨出去没人接,正蹙眉,就听见萧恕指着自己旁边的桌子,淡声讲,“她忘了带手机,你找她做什么,我去吧。”

“行,那你给我带瓶咖啡上来。”应长乐欣然接受。

萧恕点头,抄起被乔卿久落下的手机,大步迈出了门。

****

乔卿久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楼梯口撞到杨木,二班在三楼,她才刚刚下完四楼,就见杨木正用手袖擦着汗往楼上走。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上下楼,脚步声被放大的异常明显。

杨木抬头和乔卿久垂眼的瞬息,大概心里痛痛都浮现出了“冤家路窄”四个大字。

“操。”杨木毫不掩饰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呵。”乔卿久不再装乖讥讽的回敬一笑。

她这笑激怒了杨木,人高马大的少年倔强的昂起头,问了乔卿久近期最讨厌的一个问题,“你知道萧恕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这让乔卿久感觉神经病人的脑回路往往是共通的,怎么来自家门口堵萧恕的季悦然这样问,现在杨木也这样问。

别人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萧恕和他姐是你们养大的?吃你们家大米了?管的这怎么宽,怎么不去修路?

乔卿久瞥过右上角的天花板,小小的红点正闪烁,为了安全着想,一中的监控几乎遍布了除开卫生间的所有角落,她与杨木都暴露在监控之下,无处可藏。

又用手捏了两下校服外套的兜,乔卿久再反复确认着一件事情。

自己带了钥匙,而洛今送她的毛球报警器,被她当做了钥匙链,随身携带。

“抱歉,不想知道,总之你不会比我清楚,我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乔卿久理性确定安全措施齐全后,耸耸肩,拖长调子,没好气地回答。

仇人相见,若是分外眼红则还好,怕就怕只有一人眼红,另一人无关紧要。

这是最最拱火的,因为会显得眼红那人像个笑话。

杨木攥着拳头,气急败坏讲,“你姐姐?你和萧恕到底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你认识一个人,叫尚向阳吗?”

乔卿久脸色骤变,不管是为了洛今还是为了萧恕,杨木这个人都绝不能再留在一中了。

而现在,走廊里的监控反而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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