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倾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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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卿久嘶哑的哭喊着,“你全家都会遭报应的!”

就在她按停录音键,准备拉响报警器的时候,忽然收住了手,顿了拍,唇角勾起笑意,才拉响。

萧恕出现在她赌局最关键的地方,没有早一秒,更没有晚一秒。

恰到好处,宛若天神降临。

不等杨木回过头,肩膀就被死死的扣住,接着身体骤然失重,整个人悬空,眼前模糊一片。

然后重重地摔在了瓷砖地上,鼓膜轰鸣作响,整个人快吐了,这熟悉的打击感,杨木勉强缓过神来,手撑着地面,仰头,对上萧恕因盛怒而血丝尽现的眼眸。

人在愤怒时候会失去所有理智,萧恕想像不到如果不是应长乐想让乔卿久带咖啡,自己顺路下来送个手机,那现在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萧恕不敢想,肩背肌肉衬衫上顶出突兀线条,他单膝抵住杨木的腹部,一拳的照着脸砸下去,拳拳到肉,痛得杨木呲牙咧嘴。

乔卿久确认完录音才从厕所隔间走了出来,她刚刚自己撞了波墙,现在脊背也不太舒服,转着脖子边拉伸边喊萧恕,“先把我手机给我,等下再继续打。”

熟悉清甜女声带着沙哑,唤回萧恕半分理智,他回眸,上下打量再次确定乔卿久衣衫完整,才松了口气。

萧恕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她,低声无奈的讲了句,“你吓死我了。”

乔卿久同样叹了口气,摸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道,“我差点儿吓死我自己了,辛亏你来得及时。”

她全然没有制止萧恕单方面殴打杨木的意思,而是拿了手机坐到暖气片上,想了想从黑名单里找到尚向阳拉了出来。

乔卿久利落的打了一行字,根本没有迟疑,便发了出去。

那边是秒回的,就三个字。

倾酒:[如果你的目的不是看我身败名裂,那我劝你等下闭上你的嘴。]

尚向阳:[知道了。]

“你想对她做什么?说给爷听听。”萧恕单手揪着杨木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他狭长的眼尾低垂着,阴恻恻地狂笑问,“再跟爷重复一次,爷给你买棺材好不好啊。”

“我他妈。”杨木大声咳嗽,呛着血腥味开口,又被萧恕拎着后颈大力摔了回去,瘫软成烂泥状瘫在一角。

卫生间地面上的水没干,他艰难扑腾了两次,挣扎不起来。

“啊。”随着哀嚎,杨木眼球因为疼痛剧烈收缩,萧恕一脚踏在了他撑地的手上,骨骼微不可查的断裂声在痛叫中被埋没掉。

乔卿久站在旁边,她脱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从左手换到右手拿着,特地去窗台上蹭了蹭灰,回来抱臂冷眼看着萧恕打。

“好了,差不多了哥哥。”乔卿久拍萧恕的肩膀,把外套递给他,恋人间半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萧恕揪着校服下摆用力扯了一下,校服下摆的车线被扯松。

“你感到绝望了吗?没有吧,你现在有感到洛今或者学姐万分之一的绝望吗?”乔卿久弯腰,垂眼看着落魄难看,鼻血直淌的杨木,粲然笑着讲,“感到绝望就对了啊,世界上哪有只许你欺凌别人,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道理呢?”

乔卿久接过被折腾的破破烂烂的校服外套,敞着怀穿再身上,“我或者萧恕可都警告过你了,不嫌命长的话就别惹我们,你还是惹了,你已经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杨木想骂上几句,却因为疼的咬牙切齿开不了口,只能模糊不清的呢喃着什么东西。

没有人在意他骂什么呢,大局已定。

乔卿久撩起内衬短袖下摆,拉着萧恕的右手伸到腰间,萧恕眸色晦暗不清的望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细腻的肌肤,似夸非夸的讲了句,“我心疼。”

“那再多心疼点儿。”乔卿久按着萧恕的手,在自己腰间用力掐下去。

她自己按着别人对自己下手,但还是因为疼叫出了声音,薄红的眼角再次涌出泪花。

警报声频率高得惊人,庄义收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到四楼的时候,脚上还穿着在办公室里借着办公桌阻挡穿的拖鞋。

女厕所里一片狼藉,乔卿久脑袋被萧恕压在怀里搂着,校服下摆已经被扯烂,肩膀因为害怕微微抖动,正嚎啕大哭。

萧恕愠色满目,周身散着戾气,杨木躺在地砖上,嘴里还骂着些难辨的脏话。

庄义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那些老师应该有的章程通通抛诸脑后,他见状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动脚狠狠踢了地上的杨木一脚。

中气十足的吼道,“杨木!你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

****

半小时后,校医把手上裹着纱布的杨木送到了教导处里,萧恕和乔卿久正坐在最长的沙发上。

乔卿久还在低着头小声啜泣着,时不时拿纸巾去蹭眼角的泪水,萧恕左手搂着她的肩膀拍动安抚,右手正在按着手机。

教导主任庄义起的从教务处左边走到右边,咬着烟没点,已经不知道抓了几次头发,明显焦虑的不行。

“他没什么大事,基本上全是外伤,小拇指和食指骨折了,已经暂时给他固定上了,我寻思你们这边事更大,就先把人给你们送过来了。”校医解释道,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要我带这个女同学。”

她欲言又止,关切中带着为难。

萧恕抬眸,摇摇头低声回,“谢谢,用不上。”

校医登时松了口气,看来是未遂,那事已至此,对受害者造成的伤害越低越好。

杨木在医务处躺了半个点儿,缓过不少,他的脸肿着,眼下乌青发黑,叫嚣道,“老子根本没上她,她装的,能有什么事!”

室内人本就铁青的脸色乍变得更差,气温骤然又低了大几度。

“……”庄义当即把手里烟扔了,校医则就掐了杨木的肩头一下子,高声说,“这下算我的,有事你来找我。”

“我都还没打死你,你有能有什么事?”萧恕倒是没像想象中的火爆抄起面前茶几上的茶壶直接照杨木脸色摔。

实际上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真的摔了,庄义和校医也不能多说什么,甚至不会上去拦。

即便没有女儿,那谁家能没有亲眷了?

畜生才能做出杨木干的事来,作为一个正常人,看到亲眷受辱,轻则拳脚相加,重则提刀杀人,都是能在伦理道德层面被接受的事情。

没有绝对的理性人存在。

门被扣了下,没等庄义喊,“请进。”

李念就提裙光着脚冲了进来,她穿着身华丽的晚礼服,妆容精致,头带水钻发饰,单只高跟鞋被提在手里,看起来是接到电话匆忙从宴会厅赶来。身后疾步跟着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英挺,手里拎着另一只。

“久久没事吧。”李念朝着乔卿久的方向扑过来,半跪在沙发前,颤抖着握住乔卿久纤瘦的肩头,无比焦急地问。

乔卿久小幅度的摇头,脸色苍白,咬着唇小声答,“没有,我随身带报警器,萧恕来的及时,杨木没有得逞。”

“那就好,那就好。”李念连着重复了两次,接着扶着易轻尘伸来的手臂站起来,抖了抖裙子,扫过杨木,又看向庄义,尽可能的冷静下来讲,“主任,今天这事我要看到严肃处理结果。”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学校这些年,就特么的没出过这档子事,今天开除跑不了,你先坐会儿的。”庄义同样一个头两个大,指指杨木,“已经通知了,等他们双方家长都来了再说。”

“报警了吗?”李念问。

“没有。”乔卿久往萧恕肩头又靠了靠,萧恕代为开口讲,“这事我们暂时不想报警处理,或者说我妹还不想闹得那么大。”

受害者的要求就是对的,乔卿久还没未成年,而且嘴长在其他人身上,事实是未遂,一传十十传百以后指不定就传成什么样子了,没有人能够控制住坊间舆论的变化。

不报警对乔卿久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也是学校最希望的选择,李念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我尊重我学生的想法,她个人不准备报警,可以。

但如果是学校为了名声劝她别报,我作为她的老师第一个不答应。

李念颔首,偏头追问庄义道,“那王老师怎么讲?”

王老师是十四班班主任,也就是杨木的班主任,学校里出了事情,班主任是百分百要出面的处理的。

庄义沉默了下答,“我和王老师简明扼要说了,王老师答复我,按受害者要求处理,她能接受的最轻处罚是开除学籍,如果学校的处理比这个轻再联系她,否则别找她了,她没教过杨木这个学生。”

“……”周遭的气氛冷得吓人,空气里仿佛漂浮着易燃因子,李念坐在了乔卿久旁边的位置上,恶狠狠的瞪着坐旁边沙发的杨木。

双方家长都还没到场,问乔卿久点儿啥吧,又不太合适,大家目前只能凭借肉眼看到的东西去判断事实,只得僵持不下。

庄义第一时间调取了四楼的监控录像,学校的监控设备有年头了,跟大多数普通监控设备一样,不能收录音频。

但他清楚的看见乔卿久在前面非常害怕的跑,杨木一路追过来。

她躲杨木躲进了女卫生间,杨木追了进去,时间显示七分钟后,萧恕拿着个手机顺着乔卿久走过的路等在了女厕所外。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萧恕忽然收敛了那股子慵懒轻佻的劲冲进了卫生间,再然后的事情监控拍不到,庄义冲进卫生间看到的就是结局。

至此事情脉络基本上是清晰的:有多次前科的校霸,和另一位纨绔二世祖有过节,于是去报复人家乖乖女妹妹。

易轻尘从前和李念都是一中毕业的,和庄义相熟,更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局外人,他倒是听过自己妻子说过不少学校的事情。

今天李念本来是和他参加一个晚宴去的,刚上车就接到了电话。

作为唯一发言不需要仔细考量的人,易轻尘对杨木提出了灵魂质问,“这位同学,有仇你找人家本人报啊,找人家妹妹是什么道理?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老子没做过!”杨木扯唇角嘶声,他说话以后感觉疼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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