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倾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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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卿久点点头,光着脚把踢远的拖鞋穿好,又忽然回头。

跑去厨房做饭前,居然还记得捞起萧恕手机拍了张图,微信发给自己。

萧恕好奇乔卿久镜头下的自己长什么模样,相册里没找到,微信记录的那一条还被她给删掉了。

做事是真的很严谨了。

****

期末考试前所有的课程都已结课,每天是无休止的做卷子、讲卷子。

就这两件事,循环反复。

当学生的基本上习惯这个节奏,每年两次,没有任何例外。

大家抱着老师家长极具欺骗性的,等你们熬过高考上了大学,就撒丫子玩儿的期待学下去,比打了鸡血还努力——毕竟期末考试后会开家长会。

萧恕显然是不习惯这种学法的,哪怕他背负着‘沉重’的赌注,却依然在每天上午睡的不省人事。

李念了解萧恕的情况,完全没有担心他考不过来督促几分的意思。

不知道是外面那栋崭新的实验楼还是萧驰新承诺的假期给全校安空调所致,反正资本的力量无穷无尽,没有任何老师特地去叫醒萧恕,纵容他白日补眠。

二班多数同学则都是萧恕的初中同学,在萧恕还没放荡不羁、旷课辍学的年岁里。

他和应长乐一样,是数理化无限趋近满分的“畜生”。

杨木和萧恕比成绩简直是个巨大的笑点,哪怕喝酒多吃两颗头孢也不至于有这样的自信。

不过二班人素来不屑吹成绩,尤其是初中时的成绩。

萧恕离经叛道久了,先抛开颜值不论,单做过的其他出格事也盖过旧时成绩太多。

所以贴吧里每次讨论起萧恕都没人提他的成绩,久了外班吃瓜群众真当萧恕是学渣了。

对此二班人除了手动给杨木和阮惜点蜡烛和找乐子外,没有其他想法。

杨木前三天还每天课间都抽空来二班后门观望一二,估计是自己心里没什么底,看看对手学的怎样。

结果看一天自信心增强一百倍,到第三天鼻孔快冲到天上去了。

可惜没人搭理他,否则估计杨木能在二班后门搭戏台先唱上段赢家致辞,第四天直接就不再来了。

没有挑战性的对手跟死狗有什么区别?你会每天去看看埋掉的死对头有没有诈尸吗?

阮惜倒是三番五次地回头看向萧恕和乔卿久的位置。

乔卿久偶尔会递给她的轻蔑的眼神,后来烦躁了,直接在课间时当众过去敲阮惜的桌子。

“有病治病,没病就把你老喜欢转脖子关注别人的习惯改了,我烦你,谢谢。”乔卿久话说的直白,毫不留情,主席台早上撕破了脸,现在她同阮惜大有不死不休的感觉,不必再伪装友善了,怪恶心的。

阮惜气的跳脚,皱眉头冷笑,“乔卿久,你还能小公主几天啊?你等着瞧吧。”

乔卿久满脸无所谓,双手摊开,“我等着呢,等着瞧你跟你哥履行诺言呢啊。”

阮惜扭头指着趴桌睡的正香的萧恕,嘲讽道,“凭他这种废物吗?”

这话难听,可并没有成功激怒乔卿久,乔卿久神色自若的笑着反问,“那我想问一下,既然萧恕是废物,那连废物都不喜欢的你,算什么东西?废物都不如对吧?骂人不惜连着自己一起糟践,你太能了,我说不过你。”

乔卿久端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不加脏字的捅刀怼人。

鬼知道究竟是谁说不过谁,阮惜恼怒地拍桌子夺路出门。

乔卿久笑盈盈的回到座位上,顺手拆了块巧克力布朗尼,小口咬着,心情愉悦的太明显,唇角的弧度久未消失。

焦糖布丁跟巧克力布朗尼都是曲楚手工制作,由应长乐带给乔卿久的。

她只在吃甜食上挑食,牛奶基本上只喝草莓味复原乳、点心类凡带奶油的统统不行。

用乔卿久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一年到头吃甜品的次数扒拉手指能数明白,再不吃点儿可心的,不用活了是吧。”

萧恕是在乔卿久吃到第二块时候睁眼的,他用手掌搓了搓脸,嗓音嘶哑,“谁给的?”

乔卿久把盒子推到他面前,“曲楚哥哥做的。”

“嗯。”萧恕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缓和不少,“别喊他哥哥,以后喊他叔叔。”

闻言应长乐扫过来,萧恕接住她的眼风,懒散道,“大小姐有什么意见?”

“没有。”应长乐冷淡回,“你说的对,以后我跟久宝一起喊叔叔。”

预铃未响,支棱姐已经手捧着摞英语卷进门,洛今主动站起来帮忙发卷。

教室里翻找换书卷的声音稀疏响起,乔卿久抽出本英语练习册抵在数学练习册上,俨然是双向操作熟练工了。

萧恕自桌洞里找到手机,给曲楚发消息。

shu.:[把你做的这些甜品教程发给我。]

曲楚几分钟后才回他:[?你准备炸厨房,想开点儿弟弟,西四胡同那可是你家祖宅啊。]

shu.:[滚,我家小宝贝儿觉得你做的好吃。]

曲楚:[现在吃飞醋都吃到我头上了?]

shu.:[你是不是惹你家大小姐生气了。]

曲楚:[……她跟你吐槽我什么了?]

shu.:[想知道信息,拿出你的诚意来。]

曲楚:[分享]

曲楚:[这个方子太甜,按配比减百分之三十的糖比较合适,材料我这边下单,寄你家。]

shu.:[谢了。]

曲楚:[所以大小姐跟你吐槽了我什么?]

shu.:[我怎么知道?我让你拿出诚意来,又没说你拿出诚意来,我跟你交换。]

曲楚:[……你放学别走。]

萧恕锁屏笑得肩膀微抖,乔卿久余光里扫到,好奇的侧目,翻开便签本给他传小纸条。

——你看冷笑话大全呢?

—不,我写冷笑话呢。

——你是小学生吗?

—家里数学比较差的那个一般默认是年纪小的宝宝。

乔卿久把便签条倒扣到墙边不给萧恕了,气鼓鼓的抄起笔埋头做数学题。

高一每天六节课,一般情况下只有上午四门是主课,下午的两门为副科。

理科预备生循例是不会听史地政这三科的。

虽然不需要再去练舞了,但乔卿久仍旧会光明正大的交假条翘掉下午的课,反正不旷白不旷。

比起有背景音的做理科卷子,乔卿久更喜欢回家自学。

而且她好像已经渐渐习惯在萧恕的卧室里学习了。

许多时候养成习惯根本用不上二十一天,只需要环境适宜,且能保证长时间固定存在,人就会下意识的对舒适区产生依赖。

乔卿久的复习资料都被搬到了萧恕房间,理直气壮的占了竞赛题册旁边空着的小半边书格。

他们偶尔会并肩坐在书桌前写题,萧恕写数学或者物理,乔卿久就也写数学和物理,不过萧恕的题比她的要难上十来个等级。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明明最开始乔卿久是来教萧恕的,最后却变成了萧恕在教她。

她就坐在萧恕的身边,和他学着同一门科目。

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漫长、艰辛,可抬头就能够看到终点的追逐。

乔卿久对这样的目的性十足的奔赴甘之若饴。

****

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萧恕原本是想按掉的,可看到来电人后又接了起来。

来电人是蒋宏,清狂汽车改装厂的老板、萧恕赛车教练兼他死党蒋圣的父亲。

如果没有急事的话,蒋宏很少会特地打电话联系他。

萧恕“嗯”和“知道了”交替讲了几声后,又说“我这边目前也有事,得考虑下能不能去,等下回复您。”

乔卿久亦停了笔,等确认萧恕彻底挂断之后,抢在他前面开口保证道,“哥哥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会好好学的。”

“久宝好乖的。”萧恕颔首应。

蒋宏找他的确是有事的,他们车队里有人和别队结了梁子,圈内规矩解决方式是跑赢对方。

不论你们队谁跑,赢了就行,输了按赌什么履约。

蒋宏喊萧恕没事的话就过来镇个场。

蒋圣跟冯洲龙都不是职业车手,所以本质上不算车队里的参赛选手,萧恕与其他人认识,但没那么熟络,基本上是点头之交。

萧恕去了是情分,不去也没人能诟病他什么。

天大地大乔卿久最大,所以萧恕回答蒋宏,他需要考虑一二。

既然乔卿久发话了,萧恕决定过去卖自家教练个薄面。

这人出去前又在桌前墨迹了十来分钟,乔卿久从厨房端着微波炉加热好的牛角面包回屋时,萧恕才刚停笔。

“走了,在家乖乖的、锁好门、有什么想要的给我发消息。”萧恕交代的巨细无遗。

乔卿久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用叉子叉着牛角包,无奈问,“我又不是真三岁。”

“三岁半在我这里统称三岁。”萧恕扣上鸭舌帽回她,“一样是小宝贝,真走了啊。”

“走吧走吧,不送你了。”乔卿久咬着酥皮,含糊不清的摆摆手。

她乖了这些年,学习于乔卿久来讲,是件再容易不过的小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来督促。

萧恕走后,乔卿久又刷了面物理卷,就莫名其妙的没什么心情继续刷下去了。

她百无聊赖地翻开萧恕走之前写的东西。

发现前面是题号,后面是公式跟解题思路。

看着着实有几分眼熟,乔卿久把刚才写过的物理卷挪过来逐道题对照,发现萧恕写的是她接下来要做卷子的。

萧恕岂止是唠叨,简直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乔卿久托腮看着白纸上遒劲的字迹发笑,意识到自己在花痴这件事已经是小十分钟后了。

可怜、弱小、还花痴,就怪萧恕是狗。

抵是与自身洁癖挂钩,萧恕的卧室里整洁的惊人。

书柜自不必说,乔卿久看过几次,基本上是分学科归放的书籍,连人文和天文都特地区分开来。

床褥板板整整,一丝不苟。

乔卿久恶从胆边生,恃宠而骄地想试试如果皱了萧恕会不会马上叠好。

她拿着手机摸上空床,抖开叠成豆腐块的被子,钻进去被窝里玩手机。

被子里都是萧恕的气息,清冽的雪松混着尾调的檀木香,似有似无,清淡到让嗅觉捕捉到时候会觉得有几丝“捉到你了”般无厘头的欣喜。

这样的环境过于安神,乔卿久刷了没几分钟手机,眼皮就沉重的难以掀开了。

她混混沌沌地闭着眼睛,不忘了在睡前达到最佳入睡舒适感,单手从睡裙里扯掉内衣扔到旁边。

这是乔卿久整个下午的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后彻底坠入甜蜜梦境。

****

萧恕懒得多留,来了就直接替鲁花生比完,且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鲁花生要请吃饭的想法。

鲁花生哭丧着脸,就差跪地上抱大腿说,“恕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大哥,你给我个面子咱们一起吃个饭,喝顿酒今天把之前那点儿不愉快一并全了呗。”

“了了了,说起来我跟你之前有不愉快吗?”萧恕蹙眉,他自认记忆力不算差,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俩之间有什么过节了。

“……”鲁花生挠挠头,大声吆喝,“恕哥你真是个爽快人,以后咋俩就是亲兄弟了。”

青天白日的萧恕莫名其妙被认了个哥哥,这弟弟不认还不让自己回家。

鲁花生是个标准的纨绔富二代,早年他爸赶上好时候,煤矿起家。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鲁花生,就是简单的粗暴的:老子有钱且讲义气,但没得文化,也不需要。

具体多没文化,从鲁花生的自我介绍上就能直接体现出来,“我爹姓鲁,我妈姓花,他俩生了我,所以我叫鲁花生。”

真的是印象想不深刻都困难。

萧恕对乔卿久话多、对蒋圣和冯洲龙话也不算少。

可对外人能少说半句,则按字数讲话,以讲能明白为准。

就在他准备再次回绝的时候,专业解围的话唠蒋圣,牵着阿柴溜达过来。

蒋圣一把勾住鲁花生的肩膀批评教育,“得了鲁花生,你就别为难恕哥了,他明显是下午在家陪他媳妇儿,抽空过来给你解决个麻烦,现在还得赶回家跪键盘呢,你就行行好,放他走吧。”

“这咋不早说呢!”鲁花生一拍大腿,小跑着回到自己车上,从后备箱里拎出个精致的深红色纸袋,双手递到萧恕面前,“恕哥带回去给嫂子尝尝,巨特娘的好吃,不好吃我头扭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萧恕收了,即便他对人头皮球没兴趣,可还是想多试试乔卿久爱吃的东西都有什么。

主要是他不拿着,鲁花生不让他走。

****

夏日昼长夜短,七八点钟天光才会彻底暗下来。

萧恕赶在南平的晚高峰前回到八号院,他回来前给乔卿久发了两三条微信消息,问想吃点儿什么。

乔卿久没回,不知道是选不出,还是在专注做题呢。

他随意挑了几种不会肯定踩雷的菜品打包,本来鲁花生给的礼盒是准备一同放在厨房的。

想了想还是拿进了卧室。

三个多点儿没见到自家小宝贝儿了,总是要哄上一哄的。

萧恕轻手轻脚的扭开卧室的门,屋里没有开灯,算不上昏暗,勉强可以看清一切。

乔卿久不在桌前,更没在飘窗上坐着。

倒是他的床上鼓鼓囊囊的多出了一团生物。

萧恕在门口玄关处愣了愣,他没换拖鞋,直接袜子踩在地板上凑过去。

乔卿久睡的酣甜,呼吸均匀,长睫毛覆在眼睑下,两只藕白的手臂随意的落在胸前,精致的如同橱窗里的bjd娃娃。

床品清一色的是纯黑的,其他颜色落上去扎眼的惊人。

于是萧恕不可避免的看见放在枕头左边的淡蓝蕾丝内衣。

不知道该说乔卿久太信任自己,还是对男人的劣根性不甚了解。

萧恕屏吸,内心挣扎了半分钟,最终辜负这信任,他弯下腰,以伸指尖勾住系带把淡蓝拿到自己手中。

布料的质地柔软,34c,还挺有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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